他还维持着张嘴的姿势,脸颊潮.红,眼神迷乱又涣散。
陈戈徒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连一片衣角都没乱。
他就这样看着他,看他这幅乱七八糟的模样,忽然低下头,轻笑一声说:“王惩,你这个变态。”
笑声转瞬即逝,厕所的门打开,重新涌入新鲜的空气,将里面一切压抑浓稠的暧昧全都冲散。
王惩半跪在地上,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可以动弹。
他顺着墙壁下滑坐在了地上,想到刚刚陈戈徒贴在他耳畔响起的那句话,他瞳孔震动,猛地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只露出一只发红的眼睛。
刚刚,他竟然真的要帮陈戈徒**
他疯了吗。
可是……
他忍不住抿了抿唇。
陈戈徒原来并不像他这个人表现的这么冷,他也是热的,温度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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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戈徒与孙家大少一同走出品茗轩,衣冠楚楚,神色漠然。
【……】
孙家大少想了很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说白了,他就是想既要又要。
他不想错过搭上陈戈徒的机会,又不愿承担赔上那块地的风险。
“辛苦陈少了,今天没能尽兴,下次再和陈少一起品茶。”
说是没能尽兴,却在陈戈徒进洗手间的那段时间里,整壶毛尖都下了他的肚。
此时回过神来,就总觉得肚子里有水在咣当咣当的晃。
“不必,再好的茶不会品也不过如牛饮。”
陈戈徒一句冷冰冰的话让孙家大少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不过面子上再过不去,他也只能忍着。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陈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咬着牙艰难地开口。
陈戈徒不会也不用看人的脸色,他径直上了车,靠在后座上道,“开车。”
车窗升起,挡住了他那张冷冽俊美的脸,只留给孙家大少一串车尾气。
孙家大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向等在后面的孙亦郡。
等他上车,孙亦郡立马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孙家大少沉着一张脸说:“再去接洽一些其他人。”
听到他这么说,孙亦郡眼眸一动,抿着唇没有说话。
孙家大少冷着张脸,转头看向他,“陈戈徒这种人高高在上惯了,最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不见得真的想要那块地,却也要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你以后接近他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轻易陷进去。”
孙亦郡握紧了方向盘,垂下闪动的双眸,轻声应了句。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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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孙家想办法找其他人合作填补上资金的空缺。
可大部分人还是不太想得罪王家,左右逢源,说尽了虚伪的客套话,就是没人愿意吃下那块地。
得到消息的王惩正在酒吧喝酒。
他冷笑一声,姿态闲散又高高在上。
那块地是这么好拿的吗。
“王少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啊。”
有人拿着酒走了过来,王惩瞥他一眼,没有动。
对方也不觉得有什么,自己喝了,招呼了两个人过来陪酒。
其中是个白白嫩嫩的男人,坐在了王惩身边。
王惩这个人鲜少有人不认识他,碍于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没人敢得罪,可又因为他英俊的外表和优越的家世引得不少人按耐不住心思。
男人已经看了他很久,现在得到机会,自然使尽浑身解数也要让他满意。
在男人为他倒酒的时候,他没有动,男人若有若无的靠近他的时候,他懒散地掀开眼皮,也没有动。
可当男人大着胆子开始将手摸向他的大腿的时候,他迅速沉下脸,一把将酒杯砸了出去。
“滚!”
四周顿时变得无比寂静。
男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坐在另一边的人连忙将他拉开,佯装生气道,“王少是什么身份,也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吗!”
话说完,他又赶忙对王惩陪笑了几句,“王少别生气,何必因为这种人动怒。”
王惩的眼神阴冷至极,刚刚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好像有自主记忆那样产生了排斥反应。
对方身上的熏香与那只柔软的手让他瞬间想起了陈戈徒。
陈戈徒总是和人保持着距离,可他靠近的时候,他身上是好闻的淡香,他的手也带有男人粗暴的力量。
绝不是如此脆弱又艳俗。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躁动,“那个总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的孙小少爷呢。”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纷纷摇了摇头。
“对方很少混我们的局,也就偶尔陈少在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话说完,对方看到王惩阴沉的脸色,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开口。
第014章 都市
清朗的夜色中,外面高楼叠嶂,霓虹灯遍地是光。
陈戈徒赤脚站在窗前,眸色深沉地看着外面清冷的夜空。
【在想什么】
他神色清淡的开口,“王惩。”
3344有些意外,它细细观察着陈戈徒的神色,只是可惜,光晕下,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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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戈徒和王惩很小就认识了,在一个不大的晚宴上,他看到了那个被钱满当做笑话说给他听的孩子。
对方也看到了他,一双狐狸眼阴鸷又锐利,带着肆意狂妄的挑衅。
陈戈徒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脸上还没长开,但那双清贵冷冽的丹凤眼已经有日后的雏形。
他只是站那里,眼神冷淡,却平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场。
充斥着冷漠,高傲与不屑一顾。
那瞬间说不清是什么莫名的磁场,总之在他们无声的对视了那一眼之后,王惩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他被挑起兴致,多看了对方一眼,只觉得对方这幅瞪圆了狐狸眼的样子比刚才顺眼。
但他们并未交流,很快在不到三秒的兴趣消失之后,他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而他也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种冷淡又高傲的态度击中了王惩的心里防线,也奠定了日后十几年不间断的纠.缠。
从那之后,王惩就开始处处找他的麻烦,他们并不在一起上学,但同在一个圈子里,父辈相熟,要碰面也并不难。
可只要一见面,王惩看向他的眼神必定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还有维持着小孩自尊心的刻意挑衅。
第一次赌约产生的时间在七岁那年。
地点是钱家后院,钱满的生日宴。
王惩小小的人,下巴却抬得比天还高,二话不说就拦在他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赌一场,敢不敢。”
说句实话,陈戈徒没有兴趣。
不过他看着对方眼里因为自信而闪烁的光,很想把那抹光吹灭。
想知道那点光灭了之后,对方会不会哭。
他只见过对方瞪着眼睛凶巴巴的样子,还没见过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会变得像兔子一样红彤彤吗。
还是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无论是哪种都让他很有兴趣。
于是,他清清冷冷地说:“赌什么。”
对方那双眼睛顿时迸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彩。
“就赌这枚硬币抛出去的时候是花还是字,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要当对方三天仆人。”
王惩抬着下巴,看起来骄傲又自信。
陈戈徒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之后,他短暂的露出一个笑。
“好。”
王惩看着他一闪而逝的笑容有些许怔愣,不过很快就扭过头,拿出一枚硬币,选中了刚走出来的钱满。
“你来抛。”
钱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乐于参与一切有趣的游戏。
“好啊。”他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将那枚硬币拿进了手里。
“你们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