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东西吗。
沈斯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沈斯利阁下可以放心,根茎草没有毒,味甜且汁水多,除了外壳坚硬,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也是最能饱腹的野生食物。”
利默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这次轮到沈斯利沉默了。
€€€€
沈斯利坐在椅子上,瞥向正在修补破床的利默。
突然,他的肚子响起了空荡荡的回响,利默转头看向了他,他立马扭头看去了另一个方向。
等对方收回了目光,他才慢慢转头,继续看着利默宽阔的脊背。
看了没一会儿,他的视线逐渐转移到用衣服垫着的根茎草上。
这东西能吃吗。
咕噜噜。
沈斯利咽了咽口水。
利默不会趁机给他下毒吧。
咕噜噜。
戴着手铐的手拿起了胖嘟嘟的根茎草。
根茎草无叶,只有顶上有朵拇指大小的小红花,擦干净后,根茎草就露出了乳白色的外壳,看起来充满了牛奶般香甜的汁液,仿佛咬上一口就能迸发出甜美的清香。
沈斯利舔了下干燥的唇。
他并不是想吃这种东西,他只是尝一口,就尝一口……
“根茎草需要剥去它的外壳。”利默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正要下口的沈斯利张大嘴巴看向他。
“……”
咕咚。
沈斯利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他手里的根茎草,手指一弹,坚硬的外壳立马就裂开了一道缝,那只手就这样顺着那道缝将根茎草的外壳剥了下来。
“吃吧。”
蜜色皮肤的小臂修长又健壮,上面还有微微隆起的青筋,在挽起的袖口中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沈斯利抬头看向他,“我可没说过我要吃。”
利默没说话,只是将根茎草放下之后就继续去修理只剩下一条腿的桌子了。
没多久,寂静的夜中就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只要利默停下动作,声音就会消失,只有他动起来的时候,声音才会响起。
不过利默还是没有把握好节奏,他修理桌子腿的动作太快了,刚好在他回过头的瞬间,沈斯利在啃最后一口。
对上他的眼神,沈斯利面不改色地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嘛。”
这样说着的时候,如果他能把嘴巴擦干净就好了,一圈白色的奶泡沾在他的上唇,像长了一圈奶胡子。
“如果你还想要的话,丛林里还有很多。”
“真的……咳……”沈斯利抬着下巴,小声说:“既然你这么主动,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其实根茎草遍地都是,只是它们通常长在土里,只有一朵不起眼的小红花露在外面,所以通常没虫会去注意它。
而只有常年驻扎在边境的他们才知道根茎草这种野生食物。
不过看着这样的沈斯利,利默突然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是他认知中所描绘出来的星盗样子。
至少别的星盗团不会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咂嘴。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声的笑意。
看对方的年纪,应该是个还没成年的幼崽吧。
在利默这种早就成年的雌虫眼里,只要是还没有成年的雄虫通通可以当做幼崽。
尤其是沈斯利那张漂亮的脸看着还有些幼态。
嗯,还有他的猫猫外衣。
利默擦了擦头上的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当沈斯利舔干净手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利默在脱衣服。
他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干……干什么!
孤雄寡雌的,他还是个没经验的处雄呢,难道不知道对方这种肩宽腰窄,胸大屁股翘的好身材,很容易对他这种不谙世事的年轻少雄充满诱惑吗。
当利默转过身的时候,沈斯利的眼睛立马直勾勾地盯了上去。
好……好大的……
利默浑身是汗,豆大的汗珠从光滑的下巴滑落,又延着滚动的喉结流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
而那身蜜色的皮肤好像散发着蜂蜜的甜香,挂在上面的汗珠就是渗出来的……
“这里没有可饮用的水,但我看过,淋浴间的水虽然不可以饮用,却可以用来擦身,沈斯利阁下,请问你需要洗漱吗。”
利默用衬衫擦了擦身上的汗渍,又重新穿回了外套,并把扣子一颗一颗地扣好,连喉结都挡住了。
但在他说完话后,沈斯利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他。
“沈斯利阁下,沈斯利阁下?”
沈斯利猛地回过神,抬头看向他,“利默上将可真是好手段!”
利默:“……”
又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沈斯利却抬头挺胸,视线从利默的身体上轻轻扫过。
“利默上将不用再费尽心思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把粉钻交出去的。”
听到他的话,利默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错,两方这次之所以展开交锋就是因为鸢尾团偷走了此次展览会最具有价值的粉钻。
据说那是上一任虫皇的遗留之物,此次特意用做展示,是为了迎接现任虫皇的第一百零八岁的生日。
可就在展示的前一天,粉钻不翼而飞,利默立马率领第一军团追上了正准备跃迁的鸢尾团。
而利默也和沈斯利正面对上。
两虫算是两败俱伤,只是利默意外遭到了太空垃圾的撞击,即将坠毁前他抓住了沈斯利没有松手。
同时,他们失去了意识,等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连虫带星舰的坠落在了黑星。
利默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因为他知道他的下属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他,而他要做的就是看好沈斯利,想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2
在虚拟投影上,两方虫互相对峙,其中一方一身军装,整齐严肃,另一方怒发冲冠,气势汹汹。
“要是我们老大出了什么事,我就要你们整个军团去给他陪葬!”
脸上带疤又野性十足的雌虫直接掀了面前的桌子。
而对面的副官依旧是那幅冷峻沉静的姿态。
“如果我们上将出了事,你们鸢尾团也将不复存在。”
“放屁,你们抓了我们三年都抓不到,还敢在这里放大话!”
雌虫又想掀桌,却掀了空,他眼一瞥,旁边的小弟立马帮他把桌子扶正,他这才满意的把桌子掀了。
“那是因为你们太过阴险狡诈。”
“明明是你们愚蠢无能!”
“利默上将可是当年最优秀的军校毕业生。”
“我们老大可是从小就当起了星盗!”
副官:“……”
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吗。
刀疤脸雌虫暴躁地撑着桌子,一张大脸凑到了虚拟投影面前,凶恶的放着狠话,“少拿我们老大和你们上将相提并论,要是他掉了一根毫毛,你们就等着整个鸢尾团的报复吧!”
通讯挂断,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刀疤脸雌虫立马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小鸢尾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呜呜呜……”
高大健硕的雌虫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鼻头都哭红了。
旁边的小弟拿着星脑,大声向他报告,“老老大,那个小皇子又打通讯过来了。”
雌虫眼睛通红的怒道,“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是。”
小弟正要把通讯挂断,蹲在地上抹眼泪的雌虫忽然粗声粗气地说:“把星脑拿给我!”
“是。”
小弟看着对方接通之后一边对着通讯呜呜呜地哭一边梗着脖子不承认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的不说,他家老大和老老大这点还是挺像的。
“我没哭,我只是水喝多了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呜呜呜……”
通讯那头的声音很温柔,也有点恨不得飞过来的紧张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