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猫都细心交代的人,却没有说过一句自己需要照顾。
怎么这么可怜呢。
张碌拨开施谨恒的额发,动作轻的像在抚摸。
施谨恒无声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碌,昏暗的阴影中,他看不清张碌的脸,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安静的空气,还有张碌平静下的温柔。
一时间,心脏加速跳动的感觉让施谨恒扭过了头。
“张碌……张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张碌眼眸幽深地看着偏过头的施谨恒,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Dicke先生拜托我来照顾你。”
施谨恒觉得呼吸有些收紧。
“为什么是你来照顾我。”
“那你还希望是谁来。”张碌看了眼缓慢滴落的点滴,拉过椅子坐在了床前。
施谨恒刚刚上任,公司里的人都不熟悉。
助理先生又担当大任,要在公司坐镇,除了张碌,还有谁来。
施谨恒显然也想明白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面的窗户说:“我不需要有人照顾。”
“真的吗。”
听到张碌的声音,施谨恒没有说话,他垂下了眼睫,却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腹部。
“不需要上厕所吗。”
那只手从施谨恒的腹部缓缓下移,摁住了他平坦的小.腹。
施谨恒呼吸一紧,头皮有些发麻,连声音都隐忍了几分。
“我可以自己来。”
“你还在打点滴,还在发高烧,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放在施谨恒小腹上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张碌平静的声音随之响起,“你真的可以吗。”
施谨恒耳根发红,呼吸都乱了几分。
“我可以。”他艰难的出声。
只是施谨恒刚坐直身体,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就在施谨恒艰难行动的时候,一只手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点滴,放在了施谨恒手里。
“拿好,举高。”
施谨恒接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张碌,却感到身体腾空,整个人都被张碌抱了起来。
“张碌!”施谨恒满脸通红。
作为一个身形绝对不算瘦弱的大男人,施谨恒实在难以接受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张碌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急什么,你这一路都是被我抱进来的。”
施谨恒咬着牙根,“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是在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可现在他很清醒。
好似知道了施谨恒在想什么,张碌轻描淡写地说:“那你就当是在做梦好了。”
“谁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你!”
施谨恒过于激烈的反应让空气安静了一瞬。
张碌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施谨恒说:“你梦到过我?”
施谨恒闭上嘴巴没有说话。
他偏头看向地上的光影,心情有些复杂。
梦到过。
在张碌对他说出那些充满羞辱的话之后。
他实在想不明白张碌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而被伤害的心情也比预想中还要难过。
第179章 都市
1
施谨恒的沉默让张碌的内心漾开了一丝波澜。
他抿着唇, 将施谨恒抱进了厕所。
施谨恒还穿着那身沾了血的西装,洁白的衬衫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解下来的领带就搭在外面的椅背上,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在微敞的衣领中露出了施谨恒的半截锁骨。
施谨恒确实不是一个瘦弱的男人。
他肌肉紧实, 锻炼得当, 不管是气质还是身体都透着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将施谨恒放下来的时候,张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
他站在施谨恒的身后, 相贴的身体互相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要洗澡吗。”他低声开口,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沙哑和暧昧。
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让施谨恒的呼吸有些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 出声说:“不用了。”
这个时候的施谨恒说不出需要清理身体的话。
可张碌在施谨恒这里向来不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
那只干净修长的手碾着施谨恒的衬衫领口,低哑的嗓音如电流般蹭过施谨恒的耳尖。
“可你的衣服都脏了。”
施谨恒半边身体一麻, 他别过头,沙哑着说:“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呢。”
属于张碌的发丝蹭到了施谨恒的脖颈。
朦胧的月色下,他们之间的距离若即若离。
远远地看过去,好似张碌在后面拥抱着施谨恒。
实则他只是站在施谨恒的后背,微垂着头,没有碰到施谨恒一分。
“张碌!”施谨恒的语气有些重。
过于逼仄的空间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你出去吧。”他放轻声音,垂下了眼眸。
站在施谨恒身后的张碌抬眼看向了前面的镜子,施谨恒偏着头,眼眸微垂,冷峻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绷。
他细细地看着施谨恒的脸,琥珀色的瞳孔散发着幽深的暗光。
“好。”
他如一道影子般往后退开。
感觉到空气的流通, 扶着洗手台的施谨恒松了口气。
明明张碌什么也没有做, 可他却在张碌的身上感觉到了压迫感。
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让他浑身紧绷, 连呼吸都好像被扼住一样阵阵发紧。
他至今仍旧不明白张碌当初为什么要对他“口出恶言”, 也不明白现在的张碌到底在想什么。
施谨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衬衫上的扣子, 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皮肤。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皱地碾着领口上的血迹。
他没有过分的洁癖,却也是个在日常生活中井井有条又干净整洁的人。
衬衫的血迹确实显眼,尤其上面还沾着一点酒气。
想到张碌问他要不要洗澡的话,施谨恒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可他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还在发烧,身体又虚弱,可能还没有洗完澡就要光着屁股晕倒在浴室里。
这是施谨恒无法接受的事情。
至于让张碌帮忙,施谨恒则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
就算不能洗澡,至少也要换个衣服,或者把领口的血迹清理干净。
施谨恒把点滴挂在了厕所的架子上,慢腾腾地解开了衬衫上的纽扣。
昏暗的光线下,施谨恒的皮肤比平时还要白几分,紧实又充满弹性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一寸一寸的展露出来。
而施谨恒忘记了自己穿着衬衫夹。
一个连上班都要西装革履的人,今天出去谈合作自然也是全套的正装。
施谨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语塞。
但脱都脱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打着点滴的施谨恒行动很不方便。
脱了大半的衬衫就这样卡在他的手肘上,下半截还塞在裤腰里。
他艰难地解开了皮带,拉下拉链,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胯部,露出了衬衫下的金属扣。
施谨恒缓了口气,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打点滴的手背已经肿了起来,正止不住的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