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施谨恒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他都要以为施谨恒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实在是对方和家人的关系太淡了,没必要几乎从不见面,从他认识施谨恒开始,施谨恒就是自己一个人。
“没什么事,出个柜而已。”
听到前半段话,助理先生松了口气,可他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又听到施谨恒的后半句话,他立马提起了心脏。
“出柜!”
破音了。
助理先生咳了咳,强行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那……那他们会同意吗。”
人家安心科技可是要他去当继承人的,能接受他和男人在一起吗。
“我不需要他们同意,我也不是去征求他们的意见,我只是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获得应有的知情权。”
“……”
助理先生一时间被他家施总酷到了。
好冷酷,好霸道,好……好有男人味……
咳。
“真的没问题吗。”助理先生不担心施谨恒的母亲,主要还是担心安心科技这边。
“无所谓,安心科技本来就是他们强塞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助理先生又是心头一梗。
这么拽,真的没问题吗。
想来是没有问题,毕竟施谨恒是真的很淡定。
“去玫瑰苑。”
“是。”
等等,玫瑰苑。
那不是有名的情侣餐厅吗。
刚出柜就去约会,该说不说,还是他家施总。
要么不做,要做就一股脑全做了。
助理先生并不知道,施谨恒的肾上激素都快升到顶了。
他从没有这么冲动过。
第196章 都市
1
在一眼就能看尽的银装素裹中, 唯有前方的玫瑰苑在人工养殖的玫瑰花里盛放出了热烈浓郁的颜色。
张碌一个人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喝着奶茶。
他依旧喝不惯咖啡,不管喝几次都会吐, 却偏偏总是要去尝试。
说不好是偏执还是别扭, 总之, 张碌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但他今天却点了杯奶茶,毕竟这个时间段, 喝点甜的比喝点苦的要更好。
“先生,这是那边那位男士送你的玫瑰花。”
侍应生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送到了他面前。
这束玫瑰花真的很艳, 在冰天冻地的大雪天盛放的尤为炽烈。
“谢谢,麻烦帮我送回去。”他放下手里的杯子, 眼神浅浅的从花上掠过。
侍应生有些为难,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位先生,犹豫道,“请问先生有情人了吗。”
张碌微微一笑,刹那间,他的脸比那束玫瑰花还要精致耀眼。
“很快就有了。”
侍应生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红着脸道,“好的。”
他捧着那束玫瑰花走了。
不知道侍应生和那位先生说了什么,对方好像有点不甘心,起身向张碌的方向走了过来, 手上还捧着那束花。
但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清脆的风铃声, 身上裹着风雪的施谨恒走了进来。
张碌侧头看向窗外, 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
走进门的施谨恒恰好和那位先生撞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点头致歉, 又继续迈开脚步往前走。
然后他们发现他们的目的地一样。
施谨恒停下脚步,看向了那位先生手里捧的花。
“麻烦帮我准备一束花。”施谨恒淡声开口。
旁边的侍应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应下,匆匆去了后院。
那位先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看向施谨恒的眼神带了一丝警惕。
而张碌则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眼含笑意地看着这一幕。
侍应生动作很快,立马就抱出了一束比那位先生手里还要热烈鲜艳的玫瑰花。
施谨恒接过花,抬脚走向了张碌。
那位先生停在原地,目送着施谨恒走过去的身影,想来是想看看施谨恒被拒绝的样子,毕竟他自己不久前才刚刚被拒绝过。
张碌笑道,“你就没想过我会不来吗。”
施谨恒将手里的花递出去,问他,“你会不来吗。”
张碌笑了一下,接过了手里的花。
他低头轻嗅,温声道,“谢谢,很香。”
施谨恒眼神微缓地坐了下来,同时看了那位先生一眼,即便他并未说什么,挑衅之意也很明显。
对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分明就是一起的。
他抿着唇,将手里的花塞到侍应生的怀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施谨恒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张碌。
“你剪头发了。”
“对。”张碌心情很好地笑着。
剪去头发的张碌清爽了很多,当然,这并不是说以前的张碌有多阴沉,而是那时的张碌多少还是有些散不开的郁气。
不管是遮住眼睛的碎发,还是挡住大半张脸的眼镜,都像是张碌一种遮掩自己的手段。
即便那时候他也会笑,但和现在的笑还是不一样。
而此时的张碌则好像是洗去了身上的铅华,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施谨恒静静地看着张碌,看了很久。
张碌抬起眼,轻声问道,“不对我说点什么吗。”
施谨恒收回自己的视线,打开手里的菜单,淡淡然地说:“先吃饭,反正你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分钟了,不是吗。”
张碌眼眸微动,笑道,“是。”
施谨恒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施总经理,或许是他已经主动迈出了这一步,他也就完全展露出了他的“霸总”行为。
最贵的最好的,通通都摆在张碌的面前,还点了个钢琴曲来烘托气氛。
以前的施谨恒可不会做这种事,甚至觉得是种浪费。
但今天他却好像把他所有为数不多的浪漫细胞都用上了。
施谨恒看起来没有什么胃口,他先一步吃完,只是见张碌还在用餐,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催促,他没有放下手里的筷子。
直到张碌停下动作,他才放下手里的餐具,用纸巾擦了擦嘴。
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就放在张碌的身侧,将对方整个人都衬的明艳了很多。
等侍应生将桌上的餐盘撤走,施谨恒看着张碌说:“张碌,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碌神情一顿,没有说话,浅浅地喝了口水之后,才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一看到张碌的神情,施谨恒就明白了。
“你以前就这样,有话从来不直说。”施谨恒直视着张碌那双难以看透的眼眸。
大学时期的张碌就是一个心思非常敏.感的人。
当年他就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而心生猜疑,觉得周围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而那时的张碌从不和人来往,未尝不是因为他谁也信不过。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一句话总要拐十八个弯,明明想让人走近他的内心,却又别扭的竖起千万堵墙。
偏偏两人某些方面又很像。
两人一样的独。
只不过张碌是孤独的独,施谨恒却是独立的独。
在这方面,施谨恒和张碌很不一样,他喜欢非黑即白,喜欢一切都清清楚楚充满条理。
他没有那么多杂念,总是直来直往。
当年面对流言的时候,施谨恒也是相信清者自清,并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后来和张碌不欢而散,施谨恒也不曾停下自己往前走的脚步。
他会惋惜,却不会放弃。
这样的人从不会怨天尤人,心无旁骛,一根筋走到底,与之相对的便是不把话和他说清楚,他便很难把事情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