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虫母有关吧，虫母对他们来说就是母亲和希望的存在。按照兰纳帝国的历史，他们的虫母降临时间应该在上一任虫母去世后的50年内，像之前那种整整三百多年没有虫母降临导致断档，从没有发生过。”
“听说这次的虫母年纪超小，和我们一样大。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一夜暴富吗！转眼间从身份平平的改造人变成兰纳帝国虫母，太幸福了吧。”
兰斯吃着闹市里的夜宵听着关于自己的八卦，忍不住也跟着点头。
确实算一夜暴富，上一任虫母给他留下了非常夸张的财富，足够兰斯成为星际首富的那种。
一只提着山楂柠檬水的手出现在兰斯的视线里。
兰斯迅速咽下口中的食物，疑惑的抬头望去。
是克里亚斯。
他将山楂柠檬水放到兰斯手边，然后拉出旁边的空椅子坐下。
“这么晚了，怎么没睡。”
克里亚斯很清楚，兰斯是个很自律的人，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进入睡梦。
兰斯刚好觉得有些辣，就打开了克里亚斯推过来的山楂柠檬水喝了一口。
然后被酸的皱起了小脸。
“好酸。”
兰斯沉浸在刚刚无法承受的酸意中，没注意到克里亚斯绷紧的唇角和猛然握住的拳头。
克里亚斯轻轻咳了一声，兰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歉意的情绪。
“老板和我说这个不酸的。”
第四十七章
克里亚斯的反应让兰斯一时间忘记了突破味蕾的酸, 捂着脸试图掩盖住脸上的笑意。
但他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克里亚斯身体更僵了。
他沉闷开口：“很好笑吗？”
“没有，只是感觉和你平时的形象不太像。”兰斯止住笑容，轻咳了一声后为自己辩解。
克里亚斯垂下眼睑, 目光自然的落在了兰斯手边的山楂柠檬水上。
他抬手将柠檬水拿到自己面前。
“既然酸就别喝了, 我再去给你买一杯。”
说着, 克里亚斯起身，但又被兰斯拉了回来。
“老板要收摊关门了。”兰斯示意克里亚斯去看那家饮品店，“就这样吧，酸一点就当助消化了。”
实际上并没有很酸，但是兰斯是个对酸很敏感的人。
他做西红柿炒蛋都要放很多糖, 来消除西红柿本来的酸味。
克里亚斯很轻易地被兰斯拉回座椅上。
兰斯吃完最后一口，重新喝了口山楂柠檬水。
还是被酸得眯起眼睛。
随着美食街商店不断关门, 身边的顾客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不一会儿, 兰斯身边的桌子都空了下来。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兰斯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柠檬水。被酸到就停下来歇一会, 歇完闲着没事再喝一口。
就这样，一整杯山楂柠檬水竟然也渐渐见了底。
还剩下最后一点, 兰斯真喝不下去, 随手放在旁边。
他偏头借着路灯去看克里亚斯，昏黄的路灯让克里亚斯的半边身体隐匿在黑暗中，脸上的神情也因为灯光的问题显得晦暗不明。
兰斯吃得饱饱的, 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元帅大人也有兴趣出来吃夜宵吗。”兰斯撑着下颌, 姿态闲适的眯起眼睛。
克里亚斯：“看到你出来，身边没有跟着人。”
“没人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就不会有危险。”
克里亚斯：“嗯，我顺便出来走走。”
兰斯才不信。
即使临时被派到联盟带队, 但克里亚斯怎么说也是掌管亚斯帝国所有军团的元帅，不管怎么样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就算他现在身处在联盟的政治星，但只要网络没断，还是需要远程处理很多事情的。
根本轮不到他有空闲着出来走走。
兰斯视线虚虚地搭在克里亚斯身上。
有时候他也不清楚克里亚斯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仅仅是为了报第一次见面时的救命之恩？
可当兰斯逐渐了解星际社会之后，他发现当时的伤根本不足以克里亚斯致命。
“你……”兰斯想问克里亚斯原因，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头。
他本身就不是健谈的性格，这种问题就更加问不出口。
夜里风大，克里亚斯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兰斯摸了摸鼻子，“算了。”
又一阵冷风从美食街街道口吹了进来，兰斯觉得有些冷。
“夜深了。”克里亚斯开口。
兰斯以为他在催自己回去。
“知道，马上回去。”
克里亚斯没有在说话，而是取下了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兰斯披上。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褪去了平日不离身的军装，穿了件不引人注意的黑色大衣。
克里亚斯比兰斯高大太多，他的大衣落到兰斯身上，那长度直接到近脚踝的位置。
兰斯从黑色大衣中钻出脑袋，毛茸茸的黑色头发在夜色中晃悠悠的颤动。
回去的路上，兰斯和克里亚斯并排走在路边。
“克里亚斯，AJSP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对于兰斯问出的这个问题，克里亚斯并不感觉到意外。
他铅灰色的瞳孔溺在夜色之中。
“组织自从上一任虫母离开不久后成立，致力于研究如何将虫族基因融入到人类中。”
克里亚斯说着，突然停下脚步揽住兰斯的后腰，将兰斯拉到自己怀中。
下一秒，一辆改装过后的陆地飞行器自兰斯身边擦肩而过。
兰斯都没注意到，他很少夜间出门，也没碰到这种情况。
但克里亚斯却好像早已习惯，淡定地松开了揽住兰斯的手。
只是，在兰斯看不到的地方，克里亚斯的手指猛地蜷缩，指腹间轻轻摩挲着，似乎还在回忆刚刚的触感。
“组织在前两百年没做什么大动作，正式改名为AJSP的时候是八十年前，在尤金制定第一批虫人改造计划的时候。”
“我是第三批虫人改造实验品，也是改造成功的第一批。”
兰斯没想到克里亚斯会提到他自己，惊讶又无措地抬头看向他。
克里亚斯遵从内心，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兰斯的脑袋。
他的视线逐渐飘得很远，回忆着那些深刻于心的记忆。
“第三批虫人改造计划还未得出结果，莫尔斯陛下根据线索捣毁了AJSP当时的实验基地，将所有改造人尽数放出。”
兰斯仰着脑袋，静静听着克里亚斯叙述着曾经的事情。
“但被解救后……都死了。”说到这里，克里亚斯的声音很轻很慢，似乎被风一吹就散了。
兰斯心一颤，大概是想安慰克里亚斯，于是他一把拉住了克里亚斯的手。
克里亚斯讶然地偏过头去看兰斯。
他不动声色地任由兰斯牵着自己的手。
和他那经过无数训练和战斗而覆着枪茧的手相比，掌心中的触感是那么柔软，软的克里亚斯不敢用力，怕将这只手给握坏了。
而兰斯还在笨拙的安慰着克里亚斯。
“AJSP一定会被彻底铲除的！”
克里亚斯：“嗯。”
“你、你也不要他太伤心。”
“嗯。”
兰斯努力组织语言：“如果你真的很难过，那我可以再陪你走一回。”
克里亚斯垂眸，敛起眼中的情绪。
过了会儿，一声很低的“好”从他口中吐出。
第四十八章
上午的太阳刚从高大的建筑物后面冒头, 肉粉色地缀在半空中，没有一点温度。
兰斯从浴室出来，他今天穿的是冬日的兰纳帝国校服。
不过是男款的最小码，还是定做的款式。
临走前, 兰斯伸手要去拿昨天用过的围巾, 视线在触及到围巾旁边的黑色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