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将问题又扣了回去：“你和梅薇丝在商议什么事情吗？我是不是要避开一下。”
梅薇丝板着脸起身，来到兰斯身后，将提前准备好的营养液放在兰斯掌心。
“没有什么是殿下不能听的，殿下您是兰纳帝国至高无上的存在。”
兰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又带着浓浓地求知欲问道：“那关于克里亚斯和AJSP的事情……”
“……”梅薇丝脸又臭了几分，“殿下，AJSP的事情水很深，我们担心会对您不利。”
“但是我本来就身处其中，不是吗。”兰斯弯着眉眼，笑得放松又温柔。
厚重的窗帘突然落下，房间突然变得幽暗昏沉。
“啊呜。”蒙球听不懂这些对话，在兰斯的掌心中蹦来蹦去地撒娇。
兰斯：“不要太紧张，梅薇丝，我不会有事的。”
他歪了歪脑袋，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们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
梅薇丝：！！！
“是的，殿下，我们会保护好你！”
克里亚斯一言难尽的斜睨了眼梅薇丝，揽住兰斯的肩膀走到沙发旁坐下。
茶几上摆放着一叠文件，最上面的封面写着“关于AJSP调查资料总结”的字样。
克里亚斯开口：“这是我这几年调查到的资料，AJSP手中应该有着远超目前科技水平的基因改造技术，甚至包括改造记忆。”
“改造……记忆。”兰斯的手刚碰到文件，听到这话后愣住了。
“兰斯，我们可能见过。”克里亚斯专注地看着兰斯的眼睛，“在AJSP实验基地的时候。”
兰斯被迫和克里亚斯对视，看着克里亚斯铅灰色的眼眸，他突然无端地回忆起刚到海加尔星球时做的那个梦。
梦中眼睛上缠着纱布的少年没有缘由地和克里亚斯逐渐重叠。
“克里亚斯……”
“嗯，我在。”
“我好像……梦到过你。”兰斯斟酌着话语，“你之前，是不是眼睛上蒙着纱布。”
克里亚斯的手顿了顿，突然牵住了兰斯的掌心。
兰斯努力将自己那个比较破碎的梦说给克里亚斯听，还有自己这些天对于记忆的猜想。
说到最后，兰斯还不忘将尤金之前特意去摩拉军校找他的事情说出来。
“我怀疑，AJSP用来做影虫实验的基因，是从我身上调取的。”
“同时，尤金很可能以自身为实验体进行了影虫实验。”
第五十五章
尤金的眼睛很奇怪, 就像是模仿制作的仿制品。
兰斯当初以为，尤金和自己一样是影虫实验的受害者。但后来尤金的身份公开，兰斯才明白，尤金不是没有主权的实验体, 他就是主导AJSP地下实验室的真正负责人。
尤金在AJSP拥有绝对的权利, 除非主动, 没有人能强迫他做得了这种实验。
兰斯有些担心：“如果尤金的实验成功，他是不是也有着和我一样的能力。”
“不会，虫母不可取代。”梅薇丝朝着兰斯单膝跪下，右手抚上左肩行礼，“虫族将永远忠诚于殿下。”
兰斯并不怀疑虫族的忠诚, 他只是不想让虫族的其他人受伤。
可在梅薇丝看来，为虫母殿下冲锋陷阵, 即使是死, 也是一件荣耀且值得的事情。
她没有将死亡当作一件可怕的事情。
但兰斯的过往记忆没有办法让他如此平静地接受死亡，即使这些记忆很有可能是作假的。
兰斯：“我知道, 我从未怀疑过你们的忠诚。”
他将手搭在梅薇丝的肩膀上，轻声道：“但是梅薇丝, 我无法接受你们的离开, 更无法接受你们因为我而死亡。”
梅薇丝沉默不语。
很早的时候，雪莱就找过她与阿利克讨论过兰斯的事情。
他是最早发现兰斯的思想不太对劲的那个人。
也不能说是兰斯的思想不太对，只是和前面几任虫母不太一样。相比起来, 兰斯更像一个联盟普通民众, 他的心中始终贯彻着平等。
梅薇丝：“殿下……”
兰斯皱着鼻子，先拉着梅薇丝站了起来。
梅薇丝无奈地顺着兰斯的力道起身, 还顺带揉了揉兰斯的头发：“等到比赛结束，殿下和我们一同去灰色区域。”
兰斯指了指自己：“我吗？”
梅薇丝：“只要殿下一直保持着对军队的精神链接, 尤金就无法越过殿下的精神链接控制虫族。”
只不过，清楚这一点的尤金会无所不用其极，先杀掉阻碍他的兰斯。
梅薇丝心中叹气。
在兰斯和梅薇丝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克里亚斯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
不论兰斯说出什么话，他似乎总是虔诚的拥护着。
兰斯转身戳了戳克里亚斯的肩膀。
“所以，你们要在这次的比赛结束后，直接去灰色区域吗？”
“嗯。”克里亚斯也不生气，只是垂眸宠溺地看着兰斯，“不止我们，联盟也会派他们最先进的科研小队跟组。”
兰斯：“所以你们最近是在忙着和联盟交涉？”
克里亚斯：“对。”
兰斯没想到，梅薇丝和克里亚斯这些日子竟然是在忙碌这件事情。怪不得总是看不到人。
确定了尤金的事情后，兰斯还有一件想问很久的事情。
但现在不是时候……
蒙球嗷呜嗷呜地在兰斯掌心蹦€€着，企图让兰斯多注意一下自己。
“别闹。”兰斯用手指按住闹腾的蒙球。
梅薇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蒙球身上，她这些日子一直替兰斯照顾着它，也算有些熟悉。
“可能是饿了，我让机器人给他送餐。”
“好。”
兰斯没有在梅薇丝这边待太久，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蒙球吃完饭以后，兰斯陪着它玩闹了一会儿，就悄悄离开了顶层套房。
他也没回房间，而是在酒店附近的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走到一处公园，盘腿坐在枯黄的草坪上。
细碎的额发搭在眉眼上方，兰斯双手自然地撑在地上后仰身体，看着不算清楚明朗的天空，经过科技隐藏的眼眸闪烁着太阳的暖光。
今天的太阳没什么温度，凉风习习吹来。
兰斯就这样放空大脑躺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兰斯突然盘腿坐起，打开光脑在上面啪嗒啪嗒快速敲击着对话发给克里亚斯。
消息刚发出去，手腕上的光脑就震了一下。
€€€€在那里。
兰斯没有任何迟疑，将定位发了过去。
他重新躺下，只是这次眸中有了神采。
过了会儿，克里亚斯走了过来，在兰斯旁边的位置坐下。
克里亚斯脱下外套盖在兰斯身上，又抬手握住了兰斯的手腕，确认皮肤温热才放下心。
温热的气息扑在颈侧，掠起轻微的痒意。
“你来啦。”兰斯抱着克里亚斯的外套重新坐起。
他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外套里，只漏出个脑袋在外面眨着眼睛。
“克里亚斯。”兰斯的声音有些软，声音也很轻。
“你为什么要亲我呀。”
第五十六章
兰斯眸光闪烁了一瞬, 他的瞳孔不知道何时恢复到正常的金色，瞳仁也慢慢缩成一条直线，视线紧锁在克里亚斯的脸上。
这一刻，克里亚斯似乎是他的猎物。
“你是喜欢我吗？”
公园里算不上安静, 外面的道路上还有欢声笑语的聊天声和植入广告的声音环绕在四周。
但兰斯仍旧执着的看着克里亚斯, 等待着他的答案。
漫长的十秒钟过去了, 兰斯得到了克里亚斯的颔首。
他穿着常服出来，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军帽，极具有冲击力的五官和长相让兰斯的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的，我喜欢你。”克里亚斯肯定的话语落在兰斯的耳畔。
冬日的冷风扬起兰斯的头发，露出他额发下漂亮的脸。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兰斯反倒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