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 第29章

当时看见店里那簇山茶,只一眼,他就想到了戚寒洲,原因不明,现在想,应该是他们很有相通性,都是耀眼的、漂亮的。

红色的山茶火一样在手里燃烧,戚寒洲心脏扑通扑通的,炸起了小小的烟花。

真是怪了,他想深深叹口气。

最近怎么老是炸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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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正是阴云遮月,不见光亮。

沈云集偷偷摸摸地摸进房门,在原地站了许久,确认周围安静如昔,松了口气,才抬脚往里面走。

“回来了。”

脚尚且还没迈出去,本来该睡着的人却醒了。

沈云集吓得不轻,悬起的脚晃了晃,一个不稳往前就要倒,这摔下去可不得了!他胡乱扰着手想在周边寻个东西,可惜只摸到一手的空气,眼看着要往下栽,很出来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腰便被牢牢抓住了。

他惊魂未定,直接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双手死死抱着腰不松手,“吓死我了!这要是摔了我必是要毁容的!”

殷羽冷不丁被抱了满怀,怀里的热乎乎的体温,鼻尖萦绕的是股淡雅香味。

沈云集往日总要给衣服熏香,熏香的频繁,香味却是一直未变的花香,靠的近了能清晰嗅到,却并不显得太过浓郁。

他平日不是没闻见过,这样近的境况下闻到,倒是第一次。

往日并不真切,现在才发觉这花香隐隐约约,似乎是槐花的味道。

屋里灯尚未打开,仅仅借着凭窗而入的一点儿月光,能看得见些许眼前景象,光凌凌地洒在地上,照出几片斑驳的光影。

殷羽一时不知是动还是不动,手上力道却是松了,只是轻轻地搭在他腰上,而后开口,“摔不了了,松开吧。”

“不行不行。”沈云集死抓着不放,他的眼睛在夜里看东西实在不清晰,好不容易捞着一个人自然不轻易放手,“刚刚差点儿就摔了!”

“……”殷羽无言,只得任由他抱着,怀里被比他高出许多体温的人蹭的暖了,他妥协道:“那我去点烛火?”

沈云集哼哼唧唧地点头,仿佛挂件一般挂在殷羽身上。

殷羽得谨防着脚下踩到他,颇为艰难地到了桌边,生起了烛火,屋内霎时便敞亮了。

沈云集把头抬起来,终于舍得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笑起来,“如此甚好。”

殷羽偏头望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上下看他两眼,确认干干净净,一片衣角也无破损,心落了下来,淡淡道:“子时了。”

沈云集方才明媚起来的心情霎时没了,他缩缩肩膀,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晚归的那个,晚归不说,还是偷摸跑出去的,刚刚怎么忘了这一茬。

“这个嘛,确实是有点儿晚了。”他轻咳一声,悄悄移开视线,“既然这么晚了,不如早点休息,还能多睡几个时辰。”

边说着,沈云集往床边走,心里百般后悔€€€€本来该是两间房,是他撒泼打滚,硬是换成了一间房,现在是自食恶果了。

殷羽抱臂跟在他身后,倒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人的侧脸。

烛火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晃,这光亮算不上多明亮,隐隐绰绰地照亮沈云集的侧脸,昏黄暖色的光全都被翘起的眼睫盛着。

沈云集知道殷羽话少,但最怕他什么话也不说,他盯着被褥许久,哎呦叫了一声,叹口气转身坐在床榻上,仰头看他,无辜道:“我说就是了嘛。”

这几日他们到了儋州,离京城越发近了,沈云集虽说是逃出来的,但到底是离家太久,怎么着都想回去看看,又怕回去被他爹打断腿,好在有个兄长罩着,他临走时留了信,只有他兄长找得到,今日他出门,本来是随意逛逛,不料看见个熟悉的小仆从,最初以为是抓他的,两个人你追我赶走了两条街,他累的受不了了,转头打算和人打个商量,不料对方开口便说是大公子派来的。

“当时可给我吓坏了,”沈云集摸摸胸口,看殷羽还站着,伸手拽他衣袖,“你坐下呀,一直站着做什么?”

殷羽便坐下来,发现他手还是拽着自己衣角,犹豫一下,没有出声提醒,也就任由他抓着。

“总之是我兄长在找我,恰好碰上了,我便和那仆从闲扯了会儿,哦,我兄长还带了信给我!”

沈云集从怀里掏出封信,抖了抖,从里面掉出些银票,他拿在手里,得意道:“我兄长果然对我最好。”

原来是这种事。

殷羽听他讲完了,隔了会儿,想他话里话外总说这位“兄长”,忍不住开口问:“这位兄长往日也待你很好吗?”

沈云集点点头,“那是自然!”

“而且我兄长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殷羽看他神色间骄傲的很,忽然胸闷的慌,凑近了些,整张脸便凑在沈云集跟前,“我呢?”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当没说过似的扭过头,沉默下来。

沈云集愣了下,意识到他的意思,眉开眼笑地伸手把人的脸转过来,上下端详,“唔,你的脸绝对是天上天下,绝无仅有!”

此话所言不虚,殷羽这张脸好看不说,还偏偏十分和他眼缘和口味,现下只能委屈他兄长从第一上退一退了。

双颊被两只暖烘烘的手挤压着,殷羽皱起眉,却没制止他的动作,只是一双眼睛看来看去,就是不落在沈云集那双格外明亮的眼上,于是只好将视线往下,挡住眼中情绪,闷声应了,“好。”

沈云集被他这反应逗笑了,刚要打趣,就听见这人又开口了,声音比前句还要低些,

“你也好看。”

“……”

这下不得了了,逗人不成,自己中了招,沈云集瞬间松开手,一下子扑进被子里,“知道了知道了!”

他脸上泛起热度,隐隐发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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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羽是很听他话,说睡便睡,两人间隙间就躺在了床榻上。

临睡前,沈云集扭头看了眼殷羽的睡脸,视线从眼睫游移到高挺的鼻梁,心情忽然就愉悦了。

果然,住一间房是对的,光是瞧着这张脸都觉得高兴。

他看够了,满意地躺下来,闭了眼,他今日走的路多,疲累的很,一沾床困意便席卷,没一会儿就入了梦。

殷羽听见耳边的呼吸声,侧过身,看见月光下沈云集纤长浓密的睫毛,宛如薄薄一层蝶羽。

他缩了缩手掌,想起刚才的肌肤相触。

肉太少了,一只手就能捞在怀里。

明明只是比他高出些体温,扑在怀里,却像抱住了一团火。

耳边的呼吸声绵长轻缓,殷羽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夜这么深,身边却还有人气。

他伸出手,指尖在离沈云集分毫处堪堪停下。

月光还在莹莹地亮着,殷羽收回手,闭了闭眼。

好生奇怪。】

这客栈布景很好,床榻也不是很硬,听到导演喊了咔,奚琢睁开眼,微转了头,看见戚寒洲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他起来,也依旧是没有要动的意思,视线寸步不移。

奚琢小声地叫了他一声,没看见他反应,又伸手勾了勾他手指,“寒洲?”

指尖像是被小猫挠了似的,痒痒软软,戚寒洲下意识收了手,把那截手指攥在掌心里。

以后要是有机会,养只猫也不错。

奚琢抽了抽,没抽出来,他坐起来,一只手以别扭的姿势按在床上,低下头,被戚寒洲的眼神烫了一下。

“咳咳!”李昀山拿着个纸卷过来在床架上敲敲,瞪着眼睛,“干嘛呢这是?我不都喊咔了吗?”

奚琢抬头看他,“我听到了,导演,”他顿了下,补充,“嗯…前辈也听到了。”

说完,他低头,发现戚寒洲已经复了正常的表情,利落地起了身,还顾着回头伸手扶了奚琢一把,把人一起拉下来。

李昀山看看他,又堪堪显然状况外的奚琢,啧啧两声,“不是,怎么跟连体人似的。”

奚琢笑了笑,道,“这不是刚刚拍完嘛。”

戚寒洲冲李昀山一笑,应和,“说得对。”

李昀山:“……你不准这么笑,怪吓人的。”他摆摆手,“准备准备下一场吧。”

奚琢被化妆师叫去补妆,他应了声过去乖乖坐下,闭眼前看见戚寒洲也朝着他这边儿过来,最后在他身边坐下。

他眨了眨眼,“你也要补妆吗?”

戚寒洲摇头,“不是,”他把板凳挪近了一点儿:“就想在这儿坐着。”

化妆师:“……”

李昀山一抬头就看见他俩贴在一起,沉默着盯了一会儿,端着保温杯喝了两口茶。

奚琢闭了眼让化妆师补妆,戚寒洲本就离得近,还嫌不够似的凑近了,盯着他的脸不放,眼神认真的过了头。

李昀山攥紧了他的保温杯,半晌,又喝了口茶。

镇静镇静,俩演员关系好多好一件事啊。

第28章 加二十八分

奚琢发觉这两天剧组人里的人都有点奇怪。

不说拍戏的间隔,总要过来和他说句话,最初是瞎扯点儿闲事,最后就都归结到一个旨归:你和戚影帝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真的不认识。”他叹口气,送走今天的第三个摄影师,远远看见有个化妆师姐姐在往这边看,眼见着就要往这边走了,奚琢赶紧转了身,拿着剧本跑到树底下躲着了。

这也太奇怪了,一看就知道他和戚寒洲以前不认识呀。

奚琢忍不住又叹口气,树后面同时响起一声叹息,和他频率相合。

他探出头去,和戚寒洲打了个照面,险些撞上鼻尖儿。

戚寒洲显然也没料到树后面还有一个人,身形有些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才牢牢站住,眼睛看过来,“还以为听错了。”

在奚琢开口之前,他挑起眉,蛮开心的样子,“我熟悉你的声音。”

“……”奚琢有时候不是很懂他前辈开心的地方,看他眉眼扬起,周边儿好像要冒出来小花花,又觉得好像还挺可爱的。

礼尚往来,他道:“我也熟悉你的声音。”

“啊?”戚寒洲皱了眉,看他一眼,“那也是我更熟悉。”

“这是怎么比较的啊?要比的话也该是我更熟悉。”

“为什么?”

“因为我在家会看你的电影,剧,”奚琢掐着手指,“还有访谈。”

等等€€€€他晃晃脑袋,发出疑惑:“我们为什么要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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