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幸君大失败 第4章

赶快追上来吧,不然,会被他远远的落在身后的。

第006章 No.01山守

又是没能打进甲子园的一年。

明明拥有全国最强的打线,拥有天才捕手御幸一也,拥有时速150+的怪物投手降谷晓,居然还是止步于四强赛前,被名不见经传的黑马药师斩落马下。

高野爱好者提及青道,均是道一二句惋惜,随后便兴致勃勃的讨论药师究竟昙花一现还是能够改变西东京御三家统治地位,毕竟能从东京第一左投成宫鸣手下拿到3打席2安打1全垒打成就的打者全国罕见,他们从八分之一决赛开始连遇强敌,一路击败市大三、青道、仙泉,最终惜败于稻城实业。抽到这种地狱难度的对战顺序上辈子怕不是在非洲挖煤的劳工,但这也让药师的实力无可置疑。

至于青道?

谁会去花时间讨论一个地区赛八强,接下来的可是全国大赛甲子园!

成宫鸣在甲子园的投手丘上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的时候,青道的三年级前辈们黯然退役,余下一二年级重新整合队伍向着秋季大会的春甲资格发起冲击。

不是亲身参与的甲子园有什么看的必要吗?

没有。

所以当午餐后磨磨蹭蹭不肯走,待到没第二个人在场再打开电视机观看赛事直播的川上宪史被去而复返取落在食堂的毛巾的御幸一也撞个正着时,才会慌慌张张的像个初次行窃的贼一样心虚到把椅子都撞翻还差点摔倒。

“€€!你小心点!”御幸一也冲过去。

川上宪史赶紧把椅子扶起来,挡在自己身前,免得被抓住检查腿脚有没有受伤:“现在是午休,你小声一点。”

御幸一也看看头上冒虚汗的自家投手,再回头看看正在直播甲子园四分之一决赛的电视机,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原来如此,不想被大家发现……”

“别乱想,是国中时期的后辈发LINE邀请,说今天他会作为先发投手登板我才看的。”川上宪史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大到能听清的程度,趴在椅背上用羡艳的目光看着电视中四散开奔向自己守备位置的桐青队员,“当初我的志愿学校是桐青来着,只可惜球探说他们签下了低一年级的准太,多招一个右侧投手不是很必要,所以我才选择来青道棒球留学。”

“啊对,Nori你是琦玉县出身。”御幸一也居然不走了,大剌剌的杵在那儿跟着一起看直播:“这个就是你的后辈吧?18号啊……和泽村初次进入甲子园时的背号一样呢。”

“和谁?”川上宪史的注意力在电视解说那头,没听清御幸一也的小声嘀咕,施舍点目光过去被他脸上荡漾的笑容€€得直起鸡皮疙瘩:“御幸你别笑了,真的好恶心啊!”

“哈?”御幸一也的脸还是头一回接收到这种评价。

“看看人家,自己去照照镜子。”川上宪史指着正好给到镜头的桐青捕手,一副目不转睛专心看直播的样子,“虽说换了这副眼镜就是个路人,摆出这幅痴汉笑也太可怕了,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Nori!说的太过分了,我比赛时明明很可靠的。”

“只有接球技术可靠而已,引导过于强势完全不考虑投手能不能投的来,难怪丹波学长讨厌你,你也确实比不上克里斯前辈。”

御幸一也怨念的控诉:“Nori你怎么回事,自从跟克里斯前辈搭档过一次之后你就变心了。”

“谁让你根本注意不到投手的情绪波动,平时说话不中听就算了,在投手丘上安慰也好夸赞也罢也都不走心,到头来只会说些‘肩膀太僵硬了’、‘球威还不错’之类的话,然后继续配超级难投的刁钻球路。”大概也是憋的狠了,川上宪史吐槽起御幸一也丝毫不留情面,一口气槽了个爽还不给人还嘴的机会:“要看比赛就安静点,不然赶紧走别打扰我。”

“真是任性的家伙,当初泽村克服yips之后可是每一球都能投到我要的位置。”御幸一也完全不觉得自己配球引导方式有问题,连泽村荣纯那个半吊子的棒球小白都能做到的事,少棒出身有着光辉履历还经过高中地狱特训的投手不可能做不到。

幸亏他没把这种话说出口,不然迎接的就不是川上宪史的同情而是暴打了。

“谁?当初你眼巴巴盼着来结果人家压根就没露面的那个小投手?说好的你是人家的梦中情捕他一定会为你来青道呢?”

“……我哪知道那个笨蛋跑哪里去了啊!”

“御幸,你真可怜。”

完全无法反驳。

川上宪史彻底无视掉自我意识过剩的御幸一也,专心看电视机里自家后辈的投球,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山守首局疯狂抢分的机关枪打线和夸张到搞笑的应援让高濑准太越来越紧张,他的特色是多样的变化球,但连直球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的现在,捕手配球也无从下手。

“他的球种是什么?”御幸一也冷不丁的问道。

“直球、滑球、指叉球,切球不知道练没练好,但前段时间很高兴的告诉我伸卡球可以应用于实战了。”

“变化球再多,投不好直球也没用。”

“确实,按照和己的性格,两好一坏后应该会把伸卡当作决胜球,但现在这个局势准太不一定敢投。”

川上宪史并不介意将这些情报说出来,就像高濑准太没有顾及的向他炫耀自己却没被河合和己阻止一样,一来是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二来琦玉和西东京在两个赛区,想要赛场上碰面首先得突破地区选拔赛,把情报透露给打不进甲子园的球队有什么关系呢?尽管他们没有那个意思,这种无意识的轻蔑才是最致命的,这说明在外人眼中青道已经不配作为甲子园强队对待了。

“你怎么管桐青的捕手叫和己?”

“和己是我的捕手,叫名字有什么不对。”

“现在我才是你的捕手。”

“咱们也没那么熟……”眼看着御幸一也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黑,川上宪史头痛不已,“别把胜负欲用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你对于搞好人际关系不是没兴趣吗?而且你也没叫其他投手名字吧。”

“……”

“别了吧,我叫不出口,感觉好恶心。”川上宪史满脸写着嫌弃的表示自己真的有努力过。

御幸一也拒绝反省自己做人的失败,内心第一万次怀念泽村荣纯的黏人,没有那条小鲶鱼裹乱导致他远不如上一世(或者说梦中)抢手,总是来争夺正捕手使用权的降谷晓反应也没那么热切,甚至在实力上远逊于曾经。

重来一遍他还是没能进甲子园,反而离得更远。

“第一局就丢六分,只要山守稳扎稳打,这场比赛没悬念了。你慢慢看,训练时牛棚见。”

“嗯。”川上宪史目送御幸一也离开,再看回电视机,漫长的一局上半终于结束,让山守把打线从头到尾轮了一遍才拿满三个出局数,守备交换时山守如一堆跳跳糖般在场上狂喜乱舞,而高濑准太哭着被河合和己揽着肩膀走下投手丘:“和己、准太他们都已经到达更高远的地方,得赶快追上去才行。”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纹路,上面是常年艰苦训练磨出的水泡和茧子,“可恶……好想投球啊……”

电视机上泽村荣纯的画面一闪而过,镜头似乎特别偏爱他,时不时就要拍一下他在牛棚的状态,他也没辜负这份偏爱,每一次都手舞足蹈的把节目效果拉满,连解说都忍不住夸奖这孩子如果加入职棒定然会被球团扔上各种综艺。

“泽村?”听到熟悉的姓氏川上宪史抬了抬头,看见一只欢脱的小棕柴,耳熟是因为御幸一也时不时就提一嘴,也仅仅是耳熟了,凭某人的灵魂画手水平怕是泽村妈妈看见都认不出,“山守是山梨县的,那个传说中的泽村好像是长野县出身……”

反正无论是不是,川上宪史都没打算告诉御幸一也。

开什么玩笑,才不会给那个没情商的家伙提供情报。

任谁三天两头被说自己的直球不如泽村刁钻姿势不如泽村隐蔽心态不如泽村稳定也就是控球比泽村强点都会不爽,泽村泽村泽村,这么喜欢人家怎么不跟着他过去?泥人尚有三分气性,更何况是天然拥有任性权利的投手,川上宪史看他在隔着屏幕都觉得窒息的危机中登板,三球力挽狂澜后在心中默默赞同了御幸一也先前的评价。

并且决定绝对不要告诉他。

第007章 No.01山守

「这个夏天,

最激烈的战斗,

就算骄阳似火也要在圣地拼搏,

能挺进四强的究竟是……」

“好帅!简直帅呆了啊山下前辈!”这么大的嗓门不用看也知道是泽村荣纯,他像是平生头一次见到电视机的野人般整个人都快贴在屏幕上。

看着自己在荧屏上被放大的颜艺和小学弟的脸蛋紧贴在一起,山下无言的举起手套将涨得通红的脸挡在后面。

“荣酱快过来坐好,你挡到大家的视线啦。”神足双胞胎一边一个挽着他手臂,联手把霸占了地盘就不肯挪窝的柴柴拖回最前排的软垫上,“还有说话不要那么大声,会听不清解说的。”

山守的二十几人挤在同一个房间观看的是甲子园赛事的定番,总结了每日赛程并介绍每一所学校及其优秀选手的《热斗甲子园》。哪一个少年没看过热斗?又有哪一个高野少年不想出现在热斗中呢?甚至在这群人中就有被热斗甲子园中的球员感动到,从而萌发了对棒球最初的热爱。

原本只是要回看稻城实业的比赛解说其王牌投手成宫鸣的投球特点,打开电视正巧播放到山守VS桐青的部分,在大河原监督的默许下大家就这样看了起来。

第一局上半的抢分和第九局下半的失分果然被重点播报,王牌山下小腿抽筋被扶回休息区的镜头,中继左座和广濑被打爆后茫然无措的镜头,救援泽村三球定胜负与队友在投手丘上庆祝的镜头。

接下来便是对王牌投手的单人采访,山下满脸是汗,无法再上场仍一心系于比赛始终在场边应援的他根本没时间整理仪表,颧下还有几局前扑垒蹭到的沙土,但看到这一幕的任何人都不会责怪他邋遢。

面对镜头他无比坦诚的这般说道:

「输给甲子园的烈日,将沉重的责任留给一年级后辈,是我身为王牌的失败。

请记住山守的泽村荣纯,这个名字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甲子园优胜投手的名单中!」

泽村荣纯的眼泪立刻如喷泉般涌了出来,边哭边笑的蹦起来叉腰捶胸:“鄙人泽村必定不辜负山下前辈的期望!”

“也没有很期待啦,主要是客气一下……”山下嘴贱的逗弄好玩的小后辈。

“并没有期待……呜哇啊啊啊啊€€€€!”

得,哭的更厉害了。

二十几号人挤在一个房间本就闹哄哄,这下有大声谴责山下不会说话的,有扯了一大堆面巾纸糊到泽村荣纯脸上试图哄人的,也有趁机捏住他肉乎乎的婴儿肥圆脸蛋过把手瘾的,再加上震得天花板抖到如同遭遇地震的哭声,吵吵嚷嚷简直就是神经衰弱人士的噩梦。

大河原监督一时不知道嗡嗡作响的是他耳鸣还是被吵的,敲了几次桌子都被淹没在喧嚣之中,浑身低气压的照着这群小兔崽子的后脑瓜子一人一巴掌,才终于得了点安生。令人心惊胆战的寂静中,他点名那个赛场上心脏比谁都大,哭起来也比谁都凶的最小的兔崽子:“泽村,今天投的开心吗?”

“不,不开心。”泽村荣纯就着神足和斗的手里的面巾纸擤了擤鼻涕,换来神足优斗“呜哇好恶心”的嫌弃。

但更多是前辈们尤其是左座和广濑两个中继投手带着恼意的脑瓜崩:“解决了队伍的大危机,甚至都上了网路新闻,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啊!”

泽村荣纯捂着已经被弹出红印的脑门气势不减的吼回去:“只投了三球!太少啦,我还远远没投过瘾呢。”

大河源监督露出一丝笑意:“既然没投够,明天先发登板,敢吗?”

“我吗?好耶!”泽村荣纯的两只爪子还顶在脑门上,瞪大了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没有半点畏惧,喜悦的情绪从他每一个毛孔发散出来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鄙人绝对绝对不会被稻实轻易打爆的。”

“什么叫不会被轻易被打爆,给我保证轻不轻易都不会被打爆啊!”三年级的捕手又掐住了他的脸盘子。

“因为稻实很强嘛,他们首轮轮空少打一场,还得了三十五分呢。”

“这样吧,如果明天你状态好能压制住稻实的打线,最多可以让你投到第四局,但被打爆了的话……”

没等大河原监督说完,脸还在别人手中扯着的泽村荣纯急不可耐的表起衷心:“保证完成任务!稻实算什么,别想从我泽村大人手中拿下哪怕一分!”

稻城实业的人听了怕不是想打人。

实际上隔天的半决赛开始前,只是看到计分板上的先发名单,投手名字后缀着大大的一年级,稻实的队员都拉满了怒气值€€€€瞧谁不起呢?

成宫鸣沉着脸把手中的热身球砸进捕手的手套,被脸黑后看起来极其可怕的原田雅功用更大的力道扔回去:“热身搞什么全力投球,你很想受伤提前下场吗?”

“不,我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棒球帽檐的阴影中天蓝色眼眸锐利如刀,反派气质拉满,死死盯着对面在队友帮助下拉伸的一年级投手,“区区一年级生,首次先发登板甲子园,阿雅学长,给你们一局时间打爆他不过分吧?”

原田雅功没答应也没拒绝:“你只管投球,剩下的交给我们。”

赛前准备时间很快结束,在猜拳中取得优势的稻实选择先攻,站在崭新的独属于一人的投手丘上的泽村荣纯却没有半点新人的紧张,他细致的将脚下的黑土地踩成最舒服的状态,随后带着不亚于头顶太阳灿烂的笑容转身高举双手,大声宣誓了对投手丘的主权:“今天是泽村大人的甲子园首秀,我会让他们不断打出去,接下来的守备就拜托前辈们啦€€€€!”

“一个一个解决!”

“被打爆可是要降板的哦!”

“喂喂快别说会加剧紧张的话。”

“啊,那就……让他们随便打€€€€!”

“啧。”场边的成宫鸣脑门上青筋跳动,冲着走上打击区的一棒打者卡尔罗斯大喊:“把那个臭小鬼从投手丘上赶下来!”

“哈哈哈哈请多指教。”卡尔罗斯哈哈大笑着向裁判和对手问了好,双手握棒在身前晃了三次,又用左手持棒对着投手瞄准了一小会儿才扛到肩上:“真是抱歉,我们家王牌是个任性的家伙,但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们家的王牌呢,也只能由着他了。对不起哦,我会把你们的小家伙打哭的。”

“禁止聊天。”裁判在一旁出声制止。

卡尔罗斯摘帽欠了欠身,重复了一遍准备动作,摆出毫无破绽的等球姿势。

“Play b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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