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虽然喜欢男生,却没有什么避嫌的想法,他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白嫩的犹如牛奶的身体,和那双又长又直的腿就这样暴露在司凯安的眼里。
司凯安愣愣的,直到姜念惊呼,“你怎么了,你流鼻血了。”
司凯安下意识用手一擦,满手的鲜血,他站起来跑去阳台洗手台那里洗手,一边洗,一边用冷水泼脸。
姜念有点不放心,站在旁边看着司凯安,司凯安骏脸上都是水珠,他随意一抹,说道:“没事,天气太热了,上火。”
姜念没说什么。
司凯安脸色也装不下去了,有些恼怒,像是欲盖弥彰道:“不然呢!你以为会是什么!你别以为大家都喜欢你,我告诉你,我不是会被美□□惑的肤浅的人!”
姜念听不明白,歪着头,纯然的看向司凯安。
司凯安这下子就彻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突然有点恨姜念的无辜。
他愤愤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想要用打游戏来麻痹自己。但是手气不好,输了几把,愤怒堆积在胸腔里,在新开的一把里,终于顺利五杀。
“啊,你玩游戏好厉害啊。”姜念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司凯安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姜念胸前粉粉嫩嫩叫人想要咬上一口的两点,司凯安刚冷下来的头脑,一下子炸了,鲜血再次顺着他的鼻腔流下来,滴在他的桌面上。
“你真的没事吧?”姜念没想到司凯安火气那么重,但是今天天气也不是很热啊。
司凯安捂着鼻子,用纸巾擦拭桌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脸红脖子粗的恨声道:“你别靠近我!我是直男,我不喜欢男的!”
姜念还是那样单纯的看向司凯安,司凯安待不下去了,只觉得姜念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霸道的往他心里钻。
滋啦一声,他推开椅子,打开门跑了。
从门外回来的缪丰不解的看向兄弟的背景,但是看到姜念现在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把门死死关上,手里还提着排队买给姜念的牛奶小蛋糕,鼻血还是流下来了,他把蛋糕放在姜念的桌子上,用纸巾擦去鼻血,说道:“念念快来吃吧,吃完就穿好衣服,你这样会让别人占便宜的。”
姜念有些好笑,他说道:“你怎么也流鼻血了,也是上火吗?”
缪丰不停的点头,然后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也?
司凯安直到凌晨才回来,他手里还带着一杯他从来不喝的奶茶,但是这个时候姜念已经睡着了,司凯安盯着姜念的遮光帘,最后没说什么,自己喝了口奶茶,果然不是他喜欢的,甜的让他受不了。
但往后的时间里,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司凯安很别扭的对姜念好,就姜念没看出来,让司凯安气的不行。
最近,a大都知道了音乐系来了一个无敌美貌的旁听生,旁听生的照片一传到a大校内的论坛上,当天告白墙就被姜念一个人霸屏了,后面的日子也时不时有人跑去音乐系偷懒姜念,打着教学的幌子实则想要亲近姜念的人也不少。
直到有人认出来了姜念是念念,发到了论坛上,姜念便感觉最近身边的陌生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甚至能看出来很多不是学生的人也会出现,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远远的望着他,不像普通的暧昧者,反而带着姜念看不懂的愧疚和心疼。
他也经常收到陌生人送的礼物和花朵,大量大量的卡片淹没了宿舍阿姨的办公桌。
偷拍姜念的视频在网络上爆火。
姜念发现了,想着以前的粉丝应该把他忘的差不多了,就重新开了一个号,这次他没有再女装,但是开号的当天他的粉丝数量就破了百万,后续还在不停的增长,而当晚的直播间,除了巨额礼物,弹幕上也再无其他。
姜念对他们的爱,他们会加倍回赠会去。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让姜念伤心了。
有一天,音乐系下午没课,宿舍其他人都去上课了,姜念自己搬了张椅子去阳台上吹风,他抱着三分糖的奶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好惬意。
系统也跟着在空间里躺平。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姜念头顶响起,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杜文曜,杜文曜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帅哥,但是他对恋爱没兴趣,见室友喜欢别人,一个比一个看不下去,心里更没了念头。
如今看向姜念的背影,他像是不经意间说道:“我观察你很久了,每天晚上十点多你就会跑到宿舍楼下面,快十一点才回来,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拿外卖,但是你每次拿上来的物品都不像是a大附近能买到的。”
“后来我看到了,是不同的男人,你每次下去,都是和一个男人幽会。”
“他们彼此之间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杜文曜笑了笑,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颇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他说道:“还是说他们都是你的男朋友,或者,情人,炮、友?”
“都不是。”姜念没有答应和任何人交往,他抬头看向杜文曜不理解的问道:“你观察我做什么?”
他的脸实在是具有欺诈性,又清纯又娇憨。
杜文曜只觉得喉咙里痒痒的,他笑了出来,真诚的询问道:“我只是在想,你看我怎么样?”
“男朋友的备选人里,要不要再加我一个。”
第21章 世界二
幸福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
姜邱年没有想过。
但大概率不是他家这样的。
“妈妈, 我去上学了。”姜邱年并不能经常看到自己的妈妈,十岁之后,只有在父亲心情好时, 母子两人才能相聚一会儿。
所以姜邱年每天都固执的站在自己妈妈的房门前,即使没有任何回应,也要和妈妈打招呼。
这次也不例外, 房间里没有响动。
管家在一旁轻声催促,姜邱年冷静的骏脸下, 闪过一丝晦暗,他抬脚要离开的时候, 听到了细微的,金属或者铁链滑动的声音。
啊……可怜的妈妈。
虽然这样想着,但姜邱年感到心满意足,因为他的妈妈, 回应他了。
这样的满足让姜邱年上学的时候,也能微笑面对同学, 就如同他那个白手起家的笑面虎父亲周戈白, 这让姜邱年有些烦躁。
因为妈妈讨厌父亲,和父亲相似的他时常也会因此得到冷脸相待。
听着老师枯燥乏味的讲解,聪慧的姜邱年早就学会越级的知识,他转动着手里的昂贵的钢笔,眼里虚虚的望着黑板, 却想起来了上一次见到妈妈的场景。
他漂亮可怜的妈妈, 明明是个男人,却每天如同囚笼里的金丝雀, 被父亲强制穿上丝绸制作的睡裙,肉色的裙子搭在牛奶般的酮体上, 让他无辜的脸庞变得妩媚而充满柔柔的神性。
姜邱年已经十三岁了,他不能像年幼的时候趴在自己妈妈的大腿上,被妈妈玉脂般的手指抚摸脸颊和头部。
在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姜邱年就被自己的父亲禁止靠近妈妈。
虽然在那之前姜邱年和妈妈见面的时候也不是非常多,但也并不像十岁之后那么严重。他的妈妈,被锁在高塔之上,被恶龙强占着,像是等待着王子去拯救的公主。
妈妈……
他的妈妈那么的温柔,看向他的眼眸却让年幼的姜邱年无法看懂里面所包含的情绪,好似是爱,是怜惜,却又没有那么纯粹。
让长大的姜邱年在某个时候,蓦地懂了,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还带着对他的厌恶和迷茫。
他的妈妈爱着他,却又恨着他。
这是姜邱年花了许多时间才消化掉的事情。
但姜邱年还是爱着自己的妈妈,因为恨他,不是妈妈的错。
姜邱年不是笨蛋,他的家庭很畸形,他的父亲漠视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孩子,而是一团垃圾。
但他是自己妈妈唯一待在父亲身边的理由。
发现这点是在小学的时候,哪怕身处贵族学校,小孩的恶意也是非常直接的,更何况拥有“复杂”身世的姜邱年。
外人都说姜邱年的妈妈姜念是一个又心机又贪财的妖艳贱货,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成功逼迫周戈白结婚,但周戈白不爱他,所以就连他生下来的孩子也没有被冠以周姓。
贵族学校里的阶级很明显,所以姜邱年是被众人欺负的存在。
老师在第一次告知周戈白,却没被周戈白理会后,也选择了放任自流。
但这种情况在被姜念发现姜邱年脸上的伤痕时被打破,那个时候姜念还是自由的,他还是一个纯粹的爱着自己孩子的“妈妈”。
他心疼的抱着小小的姜邱年,用丝巾抹去姜邱年身上的泥土,那也是姜邱年第一次看到永远柔柔弱弱的妈妈发火,他对着周戈白大声骂道:“你不好好对邱年,我们就离婚,我本来就不爱你,早就应该分开才对。”
“要不是为了邱年,要不是为了他……”
姜念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姜邱年非常早熟,甚至他是故意让同学在他脸上留下伤痕,只是为了让姜念心疼他,能够多关心他一会儿。
所以在听见这些话后,姜邱年脑子一片空白,他记不起来当时他父亲是什么反应,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无法呼吸的痛苦。
但他太年幼了,他那时候只知道因为自己,妈妈只能选择和父亲在一起,长大后才明白,妈妈不仅仅不爱父亲,也复杂的不爱着他。
不,这么说太武断了。
他的妈妈爱他,不爱他,都不能这么简单的解释。
姜邱年懵懵懂懂之间,能够感受到姜念对他的在乎,好似自己是姜念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然而这些念头在十岁的时候,被姜念一句话都破碎了。
他的妈妈抱着他,姜邱年抽条的很快,十岁就已经长到让妈妈抱着都有点困难,但是姜念还是一如既往的环抱着他,而周戈白坐在旁边看着姜念,这本来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模样。
可姜念却突然抬起来姜邱年的脸,神色疑惑,喃喃自语,“为什么邱年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一点也不像。”
像是无心之举,姜邱年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等姜念去睡觉的时候,从不理会他的父亲,冷漠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从今往后,你最好别在念念面前露面。”
但到底顾忌着姜念会闹,也靠着他拿捏姜念,所以最后退了一步,可以半个月让姜邱年见一次妈妈。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现在。
姜邱年收回思绪,还未来得及品味上次见到妈妈的美好时光,就下课了。
十三岁的姜邱年已经变得很完美,不仅成绩永远排在第一,也学会了许多与人周旋的能力,在看家庭背景的学校里也交到了一群表面朋友。
他拿起书包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离开教室。
在转角的时候,听到了闲言碎语。
“姜邱年高傲什么,他的妈妈到现在都没被周戈白放在明面上,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夫,迟早被抛弃,姜邱年到时候也会变成一个野种。”
“哈哈,说不定他妈妈是一个丑八怪,所以别人才从来没见过他,不过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怀孕,想想就恶心……”
这句话没能说完。
说话的男孩,就被姜邱年用皮质书包的金属边角打破了头,姜邱年并未停手,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继续砸下去,直到男孩头破血流,他才抬起头看向跑出来的老师,淡淡说道:“老师,他辱骂我的妈妈。”
姜邱年并不害怕,知道自己会没事。
因为他的父亲只会比他更为愤怒。
真是一群蠢货,因果颠倒了也不知道,如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情夫,怎么会让单身到现在洁身自好,从未有过任何绯闻的周戈白为此结婚。
当时周戈白和姜念结婚的报道铺天盖地,至今姜邱年都能找到当时的报纸,他透过黑白的照片,看向被周戈白挡着的,只露出一小截模糊侧脸的妈妈。
心软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