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撂倒的。
我沉默了,因为我觉得助哥说的特别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就把他带回€€€€”我点点头,然而并没有说完我想说的话。
因为下一个我突然被助哥拽住,被半扛起的和他一起从二楼跳了下去。
耳边传来了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我用余光顺着声音的指引,去捕捉拿东西的位置,却看见了扩散开来的、带着爆破力度的耀眼白光。
是炸弹。
像是躲避炸弹啊跳楼什么的事情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我虽然助哥的动作有些出乎我意料,但我还是调整落地姿势卸下力道安全着地,并且没有扭到脚。
然而啤酒厂内部半合式的二楼平台却轰然倒塌,碎裂的钢铁板块和扬起的尘烟降低了周围的能见度。空气中散溢出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肉质焦糊的味道。
助哥扳开保险举枪对准了上空。
然后,烟尘散去,窗户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泥浆般的灰色斗篷的人,他坐在窗沿边,脚低着一个同样是灰色的箱子,手上抛接着什么东西。正在猖狂的大笑。
“可惜哦,可惜哦!”他的笑声带着一种对自我的极致认同和对线下看见的场景的不满。
“这样充满艺术感的和科学之美的完美之物浪费到这种地方不算,却竟是些不懂欣赏的人和不做反应的实验对象。”
来人的身形被斗篷遮住,看不见样貌,只能听声音辨别出他大概是个年轻人,或许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猖狂的笑声渐渐消失,变为了不爽的自言自语。
“可恶啊!现在探索科学的奥秘也要遮遮掩掩吗?”斗篷先生终于停止了抛接手上物品的动作,然后随手把东西丢向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还是赶紧结束一切回实验室做出更完美的几何形态吧。”
有危险!我迅速望向助哥,随时准备后撤逃跑。
然后助哥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接着举枪瞄准开枪一气呵成,涂有黄色涂料的炸弹在空中炸开,热浪席卷,却因为距离原因并没有真正伤到我们。
乱丢炸弹的人就不会那么幸运了,这种距离怎么地也会造成烧€€€€咦?!
爆炸的余波散去,然而处于爆炸的冲击波里的斗篷先生却毫发无损。
“没用的啊,二位。”斗篷先生打开了那个箱子,将箱子里的东西倾倒出来,坠落在钢板碎片上的东西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助哥扣下扳机给对方来了一枪,然后再一次拽住了我向外跑去。
我终于看清了那涂着黄色涂料的炸弹是什么样子了€€€€那是相当逼真的柠檬形状。
“我是不会被柠檬炸弹伤害的€€€€这可是我的异能力啊。”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几乎埋没了他所说的话语,数十个柠檬炸弹产生的冲击波产生连锁反应,白光和火焰卷席整个啤酒厂,我最终没能成功跑出啤酒厂,被爆炸的余波推了出去。
疼,还有点晕。
嘴里血气翻涌,视线都是模糊的,背上肩上疼的几乎要麻木掉了。我小声抽着气,尝试重新起身,结果因为牵拉住肩膀上的伤口失败了。
“禾泽,你没事吧!”助哥来到我身边尝试扶起我,稍稍有点牵动伤口,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伤口面积有点大。
我抬头去看他,视线依然是模糊的,不过大致够我确认助哥没受什么伤了。
“没事。”我小声的抽着气回答道,“问题不大……那个丢炸弹的人呢?”
助哥脱掉外套挂在手上,然后小心的背起我。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的视线是模糊的,我擦掉眼泪后,视线就清晰起来了。
然后我看见助哥胳膊上的烧伤。
“跑掉了。”助哥回答道,调整了一下背我的姿势,好像他手臂上的伤口不会痛一样,“先回去吧。”
我觉得我像个拖油瓶,要是只有助哥一个人的话,现在估计早就抓住那家伙了。也不会为了照顾我而只能放弃……
“想吃咖喱。”助哥突然说道,“你想吃吗?”
我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发现助哥是在向我问话。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有点饿了,想吃咖喱。”助哥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所以,你吃吗?”
“……吃。”
说完这句话,我就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疲倦,困乏的感觉让我没法做出更多的反应。
在啤酒厂的废墟之上,只有一片狼藉,什么都不剩了。连出处目的都没能知道,这里的一切线索、人与事物,都被爆炸所吞噬了。
有点生气,但是好困,还有点冷。
我在流血吧,我突然意识到。疼痛的有些麻木,分辨不清现在的身体状况了。
“我稍稍睡一会……”我小声对助哥说道,没听助哥有没有回答,很快就趴在他肩膀上,真的睡着了。
中途迷迷糊糊的醒来过一次,当时坐在副驾驶上,助哥在帮我打绷带。因为很困,疼痛的感觉没办法很好的传递给我。周围的血腥味很重,绷带上、助哥的黑色条纹衬衫上,皮质的座椅上都沾着血。我的注意力不能很好的集中起来,的眼皮在打架。
“我是不是要死了。”好像有人这么呢喃着说道。
“不会,回去之后与谢野医生一秒就能把你治好。”助哥在回答那个人。
“她是什么复活泉水吗?”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说话的人就是我自己,但是还是感觉好困。
“或许……”
后面的话我就没听清了,因为我再一次困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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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再次醒来,已经恢复了活蹦乱跳毫发无损的状态了,当时我整个人震惊极了。
因为我面前出现了一个戴着金色蝴蝶头饰的短发姑娘正对着我高举柴刀。
看见我醒来后她很失望的收起了柴刀,抱怨起来。
“唉,可惜我还没尽兴呢。”
现在我大概是在手术室手术台之类的环境。但是天花板上、墙上、地板上、床上全部都是溅射的血迹。
倒是很容易猜出血的主人是谁。
戴着金色蝴蝶头饰的姑娘离开了手术室,我趁机撩起衣服活动一下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又摸了摸肩膀。
完、完好无损!
她是助哥说的与谢野医生吧!
竟然还真是复活泉水啊?!
第50章 医生
等到我消化完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从手术台上离开时,恰好在门口看见与谢野医生系上白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她抬头时也刚好看见了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我了。
“嗯?你还站在这干嘛?既然因没有问题了就出去吧。还是说你还需要我€€€€”再治疗一下?
“……那个,谢谢你啊……与谢野医生。”我纠结了好久也没有想到什么华丽得体的词藻,于是只能淳朴的道谢了。
然后在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断了与谢野医生要说的话,于是重新看着她等待她说下文。
与谢野医生眨了一下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并没有顺着刚才未尽的话往下说的意思,而是选择回应我的谢辞。
“啊,没关系。”她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办公位,拿起搭在办公椅上的黑色领带重新系好,“治疗这种事情完全是小菜一碟,下次再受伤了也可以来找我。”
说道最后一句时,与谢野医生的语调带上了微妙的兴奋。
“我会努力不受伤的。”我没能理解那种兴奋,也并不想总是劳烦她,于是我遵循着心意回答了。
与谢野医生露出了一种即满意又失望的奇妙表情,然后把我赶走了。
被赶出医务室的我选择抬手看眼时间,没有结果。翻口袋找手机,但衣服被换掉了,也没有结果。不过好在侦探社里有挂钟,我还是搞清楚时间了。
八点四十六分,粗略算算我大概睡了三个钟头。
随着我弄清楚现在所处的时间,失踪案、校长、爆炸、废墟……一切记忆也跟着回笼了。
和记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清醒感。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搞明白了这种奇怪的清醒感是怎么一回事。
是精神类异能解除后的状态。或者更具体一点,是潜移默化型的精神类异能解除后的状态。
其实这种感觉早就出现了,就在那个喜欢柠檬的炸弹客丢出第一个炸弹之后。然而当时的状况过于紧急,即便是异能解除了我也没有马上意识到。
3%的异能力者比例在庞大的世界人口基数面前算不上少,异能力更是五花八门。
精神类的异能力虽然强度一般,但稀有程度还是挺高的。
我还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太宰就专门抽时间把我的异能力研究透彻了。
我家阿真就是潜移默化型的精神类异能。
潜移默化型的精神类异能发动时对方是完全无法察觉的,受异能状态影响而做出的任何事情都会被自己的思维自动合理化,只有异能解除后才会感到一种过于违和的清醒。
现在想想一切果然就很奇怪啊,那个校长明明破绽百出,我却变得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嗯,像是被下了降头。
我对其他人用异能力的时候他们也是这种感觉吗?
不过我没继续顺着思考下去,因为我看见助哥从社长办公室出来了。
“禾泽。”带上办公室门后,助哥也看见了我,在确认我是活蹦乱跳的状态后开口道。
“先来整理一下今天的调查进度吧。”
我点点投准备应下,然后助哥又补充了一句。
“然后再去吃咖喱。”
明明平常就能吃到,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期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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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助哥整理了一下进度,然后就去吃咖喱了。超级好吃!再然后我们就一起来了。”
安吾喝着杯中的酒水,听我乱七八糟的讲述我入社测试的经历。
“这么说来你进行测试的时候遇见了两个异能力者?”
“是这样的。”我点点头,并且第二个异能力者用炸弹销毁了一切。
“我当时还被那人炸伤了,不过侦探社的医生超级厉害,一下子就把我治好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房间都是血,可能是某种现实化的血量溢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