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符合的。”织田作之助回答道,尝试说服社长。
社长办公室内,织田作之助正在与其商讨关于禾泽释之助入社推荐的问题。
武装侦探社招收成员并不拘泥于其过去的身份,甚至于社长自己,也是任职于政府阴暗面部门的杀手。
但是,森医生的突然死亡却让福泽谕吉不得不更加重视与港口黑手党相关的人和事了。
福泽谕吉内心是不相信那人会这么轻易的死去的,但铁一般的现实就摆在面前。虽然他和森鸥外已经决裂,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有着同门师兄弟关系,对对方的了解自然不是轻浮浅显的。他不相信森鸥外会这么毫无征兆的轻易死掉,但也同样清楚有着同样守护横滨的决心与野望,又极度理智的森鸥外不可能把首领之位让给其他人。
在横滨夜晚沸腾的污水没有平息前,退居幕后简直匪夷所思,将组织交给其他人也和最优解一词毫无关系。现下横滨的黑夜暗潮汹涌,除非森鸥外真的死亡,不然他绝对不会任由一切朝这个方向发展。
港口mafia的消息封锁的相当严密,就连森鸥外死亡的消息也是福泽谕吉在两天前从异能特务科种田长官那里得知的。派去港口黑手党卧底的搜查官先生也没能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出,等到特务科那里收到情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在痕迹都被基本销毁掉了的情况下,就算是乱步也只能判断出大致情况。要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就必须要深入调查了。不过话虽如此,福泽谕吉也不会要求乱步去调查那方面的东西。乱步要有自己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而不是依据“福泽谕吉”的命令行事不辨是非。
要在正确的事情上要求乱步帮忙,而不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事。这就是福泽谕吉对乱步的教育理念。
对于港口mafia所发生的一切,福泽谕吉在仔细权衡后也放弃了调查,而是决定用时间来证明对方的立场。
但是就在刚才,织田作之助专门找他,向他推荐了一个名为禾泽释之助的十六岁少年。
这个少年在港口mafia的先首领死后就被逐出了港口组织,毫发无损。
出于对织田作之助的信任,福泽谕吉并没有往卧底的方向考虑,但仅仅只是织田作之助所描述的€€€€曾是新上任的首领的下属、收到过森鸥外去世前下发的最后一张银色手谕这两点,就足够令人在意了。更何况他对于他的为人品性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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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安静的听完织田作之助的讲述,没有说话,静默的思考起来。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不过,要判断他是否合适,还是社长亲自看一眼确认一下吧。”织田作之助说道。
“那么,就让他来面试吧。”福泽谕吉说道,拿起桌前的茶杯,这时才注意到杯中的茶叶梗是竖起来的。
或许能交到好运吧。
福泽谕吉喝了一口茶。
第61章 羊羹
等到被肢解的幻痛消失了之后,我才有精力思考我刚刚听见的话。
那个戴着卡其色帽子的青年刚刚好像说助哥把整个侦探社的调查员都叫过来了。
噫唔!那岂不是会来很多很多人€€€€嗯?
等等,我数数。
我认真的数了数,然后发现,就算加上我自己,这里也拢共只有五个人。而且基本都是认识的,没见过的只有戴帽子的那位。不过现在我也知道他是谁了。
江户川乱步,武装侦探社最了不起的异能力者,一个人挽救了日本案件破获率的天才,擅长解决一切让警方感到苦手的高难度案件,其中又以刑事案件居多。反正超级了不起,属于火到圈外,连普通人都认识的那种异能力者。
但有一说一,这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也太少了吧,连个六人团都凑不够。
话虽如此,大家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几个人没费太多时间就把不法分子们给搞定了,我也把笼子上的锁都拆了。
期间,提前醒来的N先生想要逃走,不过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人家吉维尔同学花了几个钟头移没了的山头,方圆一公里都是一览无遗的平地,我选了这么个地方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意外的,还能叫你跑了不成。
警方相关的负责人也很快赶来了,国木田出面与他们交涉。
名为江户川乱步的侦探先生则在火车附近好奇的转悠了一下,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拆零食吃。
晶子小姐正在为N先生治疗,至于他需不需要治疗这事并不重要,反正与谢野医生觉得你需要被治疗,你就要被治疗。
这下原地就只剩下我和助哥了。说真的,这会儿我不太想面对他,也不太敢看他的表情€€€€虽然他应该是没什么表情的。但他在谴责你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露出其他表情。
“他是怎么打伤你的?”
在我还在纠结如何处置这事的时候,助哥开口了。搞得我心跳都错拍了一瞬。
就是那种听着平平无奇却莫名其妙可以脑补到暴风雨的那种声音,重点是这种声音是助哥发出来的,要是是安吾我都不带怕的。
完蛋,不面对不行了。
嗯,放弃挣扎吧,早死早超生。
于是我开口麻溜认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很诚恳的说道,“这次是个意外,我保证下次一定不那么冲动。”
一切都是救人强迫症的错。
救人强迫症,这玩意儿还是太宰命名的。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会强迫性的救人的奇怪行为。翻两本心里学书籍就可以为这种现象找出一大从原生家庭胡扯到人生经历的、听起来很厉害的理论根据。
因为害怕更多的孩子被流弹所击中,我刚才也因此放弃了更适合我的战斗方式,选择近身搏击。然后因为斗殴点数不够,中枪了。
其实我自己多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并不是一个很有同理心的人。那些孩子要是真的死掉了,我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更不会有一丝一毫难过的情绪。但如果我看见别人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而我明明有能力却无法阻止,我就会很生气。看见有人在我面前被他人伤害,我也会很生气。比起感同身受的难过或者对他人悲惨命运的同情这样正常的情绪,我的情绪真的非常直白,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反正就是会很生气。
不想生气,然后就去救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唔,按这个角度去想想,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不过虽然我想怎么行动都是我自己的事,自己意愿所主导的行为也与他人无关。但是助哥是朋友嘛,做事时当然是要考虑朋友的想法的。
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朋友面前,怎么想都特别糟糕啊。而且这次从某种程度来讲我还是故意受伤的,为了节省制服敌人的时间什么的……
会惹人生气吧……
这么想着,我盯着助哥,小心点观察他的表情。
“这样啊。”助哥终于反应了一下,声音还是一贯的毫无波澜。
不是,你这不置可否的说辞让我很慌张啊!
然后,在我绞尽脑汁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突然被助哥按住了肩膀,我愣住了。
“但是,无论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道。
“嗯……好、好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救命!我们明明是朋友关系,这种被长辈关心了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有点感动,咳。
我准备再说点什么,结果一个穿西装的先生叫我跟他过去,想询问我一些情况。我还没来得及拒绝或者同意,就被江户川乱步叫走了。
穿着卡其色侦探服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边,他探出脑袋挤了进来,把我和西装先生隔开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了解吗?新人君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快点快点,跟我走啦。”侦探打扮的青年有着一双眯眯眼,笑起来说话的时候有种特别的气质,并不强势,但完全不给人一点拒绝的余地。
就是那种想拒绝他也找不到语言的切入点,然后就“唉,算了算了”这样的感觉。
我就是这样被乱步叫走了的,西装先生看乱步的表情有点为难,看我就没那么友善了,但什么也没说。
“我不用留在这里吗?”在和乱步一起上车,助哥也进入了驾驶座准备驱车离开时,我忍不住问道。
“那些麻烦事有国木田解决啦,你在会变得麻烦的。”抱着袋子,把薯片咬的咔嚓响的青年如此回答道。
众所周知,眯眯眼总是给人一种“是怪物吧”的感觉。虽然我印象最深刻的眯眯眼是意呆来着。
但乱步给我的感觉既不是怪物,也不是意呆,他有他自己的个性。
不过后来熟了之后,我就认识到了,虽然乱步本人不是什么怪物,但他的智商天赋是真的很怪物。已经到门萨俱乐部负责人见了都会热情欢迎他加入的地步了。
回归正题,他说的“麻烦”虽然我没完全弄清楚原委,但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那个重要的事……
“那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是……”我忍不住询问了。
“当然是给我买粗点心。”某个叫江户川乱步的家伙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想吃羊羹,不过我很好说话的,其他点心也可以接受的啦。”
我没想到重要的事是指这个,所以很无语。
“这哪里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明€€€€哦……是那样吗?”我吐槽道一半,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换了个问题,“我确认一下,有人说你是天才吗?”
“哼哼,”乱步的声音变得得意起来,“我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呢!”说着他抬起薯片袋子往嘴里倒,试图把袋子里的薯片渣子都炫嘴里。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及时救助,这包薯片大概会掉的满身都是吧。
我从置物盒里找了包纸巾递给他,他接过纸巾擦了擦衣领上的碎渣,全程大大方方,完全没有觉得吃薯片掉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虽然但是,哥,你现在二十一岁对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他,明明早就知道他今年二十一岁和助哥同岁。但看见他薯片撒了一身的样子却觉得莫名合理。
大概是气质问题吧,或许天才都这样?
不过,如果他是天才的话,我就大概就懂他的意思了。帮我摆脱了麻烦事,我要给他准备谢礼,确实算得上是重要的事情。
那样算的话,他也没说错。
“好吧,那你想要吃哪家的?”我问道。
“侦探社楼下那条街,最东侧的奶奶家做的。”乱步伸手向我比划了一下位置。
我回忆起了那家粗点心店位置,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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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乱步买完粗点心后,我们才回了侦探社,乱步在点心一到手就直接开始吃了起来。我对粗点心倒是没有特别的爱好,不过看他吃的很开心就突然很馋。
咳,冷静禾泽。不要和小孩子抢吃的。
等等,他好像二十一岁……
好像不管怎么算他都比我大来着……
那没事了。
然后他就递给了我一个羊羹,豆沙口味的。我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接了过来。
“唔,谢谢。”我尝了一口,有点甜。我口味比较偏淡,但是不讨厌这个味道。
然后我和乱步就坐在后座吃点心,助哥在前面开车。我回想委托的细节,整理思路。
委托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即使救下了那群孩子,也不代表这里就是结局。我甚至没有确认那些孩子里到底有没有学校里失踪的五个女生,有没有广雅希子。
“这个长达半年的失踪案不会这么简单的终结吧,失踪的孩子很可能不止这些,应该还有其他孩子……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向他们提出了我的猜想。
“不哦。”乱步出声否定了我的猜想,“已经没有其他孩子了,这里就是全部。唔,这样说好像不准确,应该说是‘这里就是我们能找到的全部’。”
我思考了一下他所想表达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