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点,我就没有负担的睡着了。
说到底,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太宰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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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挺舒服的,就是第二天起床特别困难。在滚来滚去想把自己弄醒的过程中还不小心摔下床了。
……忘记现在不是睡地铺了。
但是我成功醒了。
从卧室润出来,去盥洗池刷牙洗脸,做好早餐的助哥询问我为什么没休息好。
我坐到餐桌前,打着哈欠表示昨晚发现自己喜欢太宰,大脑神经元太活跃了睡得比较晚。
“你喜欢太宰?”助哥重复了一遍。
我被牛奶呛到了。
接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特别轻易的把“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还是前任上司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这事说出来了,再接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事好像不太经说。
但助哥不愧是助哥,听到了我说这种话依然波澜不惊,只是点了点头,换成安吾肯定要揪着我的衣领敲我脑壳了。虽然他最后肯定是没意见的,但安吾一定会走这么个形式。
我思考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我其实挺开心的。”我认真的说道。
“那就很好啊。”助哥回答道。
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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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聚会需要正装出席,因为西装在港口是工作服,公关官送了我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套,所以即使我完全不穿它们了,我的衣柜里还是有十几套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西装。
换衣服还是很顺利的,但戴袖扣就太麻烦了,折腾了十来分钟才戴好。试穿结束后,我换回常装,把西装收进袋子里。
然后我打开房间门,助哥已经换好外套在门口等我了。
划重点,他刮胡子了。
我直接0.1秒走完反射弧,拿出手机抓拍。
失败了,照片糊的脸助哥的人影都看不清。
“……躲太快了吧。”我吐槽到,把拍糊的照片删了,“助哥刮了胡子蛮帅的嘛。”
“并没有。”助哥回答道,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哪句。
慈善晚会在晚上举行,但在此之前我们要提前检查会场的安保情况,倒不是对方特意要求的,只是比起危险发生再被动防御,还是提前预防要合算的多。
我们先回了一趟晚香堂,把小插曲安置好。助哥帮我拿了把勃朗宁,我把它藏到了长外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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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候车室内。助哥在查看慈善晚会的拍品,因为他已经把其他重要的资料记全了,没什么事干,所以在考虑支持慈善事业。所以询问我要不要把那个木头拍下来给我刻兰那罗玩。我本来在刷邮件,主要是和发匿名信的那位先生交流感情,听见助哥的问话后就把注意力从邮件上移开,瞅了瞅他手上的资料纸。接着无奈的和助哥表示那个不是木头,是已经经过艺术加工的根雕,虽然雕刻痕迹很少跟没雕一样,但买它当原胚实在是太冤种。
助哥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过一番讨论后,我们发现几十件拍品中唯一可以考虑拍的是一个保温杯€€€€我旧保温杯的盖子碎了,正好换个新的。
讨论完之后,我发现我好像把网友先生晾一边了。
嗯,不是故意的。
第118章 “友谊”
€€€€“倘若不是这样,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瞟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段文字已经躺在那里十来分钟了,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没急着回答。而是重新调整了一下手/枪的位置,熄灭手机,和助哥一起离开了候车室。
有武装侦探社作为官方认定的异能组织,调查员们都配有的特别证件,所以并不需要过安检就可以直接带枪上车。等到在位置上坐稳之后,我终于把手机摁亮,开始回复对方了。
€€€€“抱歉,刚刚突然被朋友叫去讨论重要的事情了。”
€€€€“重要的事情?”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按照第一感觉实话实说了。
€€€€“嗯,讨论买个新保温杯。”
对方没回话,想必心里多少有点无语。
正常现象,因为我的表述习惯似乎有问题的。这件事情我在学生时期就充分意识到了,可惜的是我对此做出的改变完全不得要领,自己也弄不明白该怎么表述才能让对方更加满意。最后我终于放弃了,不再对努力无法改变的部分做无用功,直接闭麦开摆。只要不说话就不会让别人感到不高兴了,那我干脆就不说了。但当时的我并没预料到另一种可能性的存在,那就是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些人,他们完全接受我说的每一个字,以此来证明我并不是人群中的异端。
既然我不是错误的,那自然可以接着按照我的习惯来。
网络沟通和现实沟通很不一样,现实中压抑的情绪在网络上可以得到放大,无数人选择在网络宣泄自己的情绪。我也不例外,压力最大的那会儿,我玩掌机破了三个全国记录,在武侦工作之后我玩掌机的水平就大不如前了€€€€或者说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了,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压力转动力。
但游戏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我和网友先生的关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我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发送过去的玫瑰,把我们的关系扭曲成了如今的样子。
€€€€“你不是田村一郎,你不属于这里。”
不留痕迹的发来这条匿名邮件的人是毋庸置疑的敌人,是个人都会对其心生警惕。但我自始至终都不理解“为什么人会对大实话心生警惕”,在理解造成的隔阂之下,我无法对其产生过多的负面情绪。于是在那朵玫瑰之下,在后续的一系列心口不一的交流之下,我和对方的关系终于变成了一段极其怪异的、扭曲的“友谊”。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友谊”呢。
我知道对方的不怀好意,知道对方的别有所图。但他实在是太完美了,他把我们的交涉节奏控制的恰到好处,无论任何话、题深度如何,他都能发表一二意见。恰到好处的交流、恰到好处的矛盾、恰到好处的差分,他和我的说话模式完美的满足了我对“朋友”这个词语定下的所有标准。
这对我来说是非常神奇的事情,于是我在察觉的一瞬间就告诉了助哥。
助哥建议我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男公关。因为我的描述真的很男公关。
于是我只好和助哥解释对方是俄罗斯人,应该不是做公关的。
。再自我审视一下自己可能存在的价值,我大致能推测他是来找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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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又落在了先前的邮件上,刚刚稍微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我并不打算忽视对方的询问。
我斟酌了一下,回答了他原先的问题。
€€€€“觉得在这件事上我的想法完全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我一般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的。不过我可以现在开始想,晚些时候再告诉你。”
列车启动了,我敲着手机的外壳,一边认真的思考,一边等待着对面的回应。
知道对方是俄罗斯人不是偶然,而是源自于一次对喜欢食物的闲聊。我告诉他我喜欢螃蟹和火锅,而他则告诉我他有一段时间没吃杂拌肉汤*了。
……真的是非常完美的回答呢。当我觉察不对劲,发现从对方身上套取信息是无果的事情,想要放弃与对方交流的时候,他总能用合适的节奏让我继续下去。
他的目的大概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为了达成自身的目的,他改变了我的想法,改变了我的目的,让我们的关系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各取所需的平衡。
我依然没有想到他与我讨论之事的答案,不如说,在我思考到“我的想法对于这件事来说毫不重要”之后,我就没有接着思考下去的欲望了。但没有欲望也是想法的一种,总之我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了。
结果对面却先我一步发来了邮件。
€€€€“抱歉,刚刚突然被朋友叫去讨论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重要的事?”
我下意识的问道,突然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耳熟。
€€€€“关于青年的道路、引导、选择和理想追求。”
我看愣了,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把这样的情绪付诸于文字。
对方实在是太完美了,符合我对朋友之间相处的所有定义。于我而言,对方的文字是有价值的事物,他所提供的价值远超于我本身的目的€€€€从事件根源的缔造者身上套取信息€€€€比起套取信息这么无聊的事情,认识一个完全聊得来的人绝对是收获中的收获。
所以,对方继续毫无阻碍的执行这自己的计划,我继续毫无阻碍的同他交流。
€€€€“和你聊天很愉快。”
我实话实说。
€€€€“那真是太好了。”
对方这样回答道。
于是,我发了一条斜杠,代表我们的聊天先告一段落。然后抬起头,询问正在喝饮料的助哥。
“我们什么时候能从晚香堂搬回去呀?”
助哥放下杯子。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回答道。
“乱步这样交代的?”
“嗯。”
我等到了对方发来的斜杠,熄灭手机。接着说道:
“乱步可真厉害啊。”
助哥显然也很赞同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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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哥一直没问道关于那个盒子的事情呢。”我说道。哼哼,他不问我我可以主动提起。
“安吾的那个盒子吗?”助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说明我不小心打开盒子这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不得不说我的伪装技巧真的是特别差劲。
“是哦,助哥看见里面的东西了吗?”我接着问道。
“只看见了黑色的丝绒布。”助哥老实的回答道。
“那就差不离了。”高昂的奢侈品都会放在这类绒布上,助哥距离正确答案已经相当接近了。我抻了个懒腰,接着说道,“是一颗价格极其高昂的帕拉伊巴碧玺……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大概……不管啦!总之最开始它是在一条项链上,不过那条项链上的宝石都被拆下来了,这颗也不例外,接着它就被放进了安吾的那个盒子里。”
助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也没有卖关子的想法,就直接说了。
“啊,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呢。”我回答道,在乘务员小姐路过的时候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是我把它从项链上拆下来放进盒子、设定密码,再转手卖出去的。所以我当然很了解它了。”
但说完这个以后我就很苦恼了,因为要解释清楚宝石的缘由,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我一般把那件事没有特别的名称,港口mafia的留档记录里把它归类于其他组织的挑衅。我懒得念它的书面名字,一般把它简称为宝石事件。
宝石是港口黑手党组织的宝石,事件是别家组织的事件,跟禾泽释之助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对别人我一定会这么说。不过对方是助哥,所以说实话完全没问题。
就是这实话有点长,要说很久才能说清楚。
简单来讲,宝石事件有一半都是我搞出来的。
一年多以前,我初来乍到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黑手党,为了摆脱这个身份,我为自己物色了一个帮手。但在去寻找这个帮手的时候我却扑了个空,我物色的帮手被其他人截胡了,对方的店铺已经变成了乱七八糟的、被破坏过的样子了。好不容易腾出假期来找人无功而返实在是太糟糕了,于是我开始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