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芥川?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与谢野医生来到我们身边,手肘撑在卡座的靠背上,如此问道。
“从疾控中心那边顺来的,那边病号服有点不够用,就拿了工作服。”我简单解释道,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能治吗?”
“唔……”与谢野医生敲着皮质的靠背思考着,似乎在斟酌语句。
“还得多切几遍看看才知道吧。”最终她如此说道。
芥川一瞬间炸毛了。
不过他什么也没做,很快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午餐时间结束后,芥川就被晶子带走了。
乱步全程都在别处吃点心,等到芥川走了才蹭了过来。
“刚才怎么不过来一起?”我询问道。
“因为那个家伙很麻烦。”乱步一边吃着双皮奶一边回答道,“麻烦的家伙有一个就够了,乱步才不想面对一堆麻烦呢。”
我隐隐约约觉得乱步在cue我,但我没什么证据。
“而且我才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被无视呢!那个家伙最后肯定在之后会非常认真的拜托乱步大人,乱步大人要在那会儿出场哼哼哼……”乱步话锋一转,又变成了骄傲的名侦探。
“他叫芥川。”我对乱步说道。
“不重要啦。”乱步非常无所谓的说道,“被乱步大人帮助的人有那€€€€么€€€€多才不要每个都记得名字呢。”
“我想推荐他加入侦探社。”助哥突然语出惊人。
我和乱步都愣住了,一脸懵逼的望向他。
不对纠正一下,一脸懵逼的只有我,乱步只是睁开了眼睛。
“……那就没办法了啊。”乱步嘟嘟囔囔的说道,“织田的推荐社长是一定会听的呀。”
听见乱步的声音,我才做出了其他反应。
“不是……等等,为什么要推荐他加入侦探社?”我有些混乱,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不可以吗?”助哥反问道。
我顺着思考了一下。
……细想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耶。
起初听说他要找妹妹时,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把这件事变成一份委托,这样既能帮他找到妹妹,还能顺带拯救我的KPI,一举多得。
但这种考虑细究下来却并不充分合适。芥川和小银都是孤儿,即使找到了,事后又该如何呢?让两个小孩喝西北风吗?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侦探社调查员特别少,芥川是异能者,还是需要被帮助的孤儿,倘若他能通过入社测试,既解决了侦探社的人手问题,又解决了芥川和妹妹的生计问题,入社测试没什么不可以的,甚至合适的多。
“可以,我觉得挺好的。”我点了点头同意道,为我的KPI默哀一秒,“社长应该这两天就回来了吧?”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时间。
“三天……或者四天之后吧。”乱步回答道,把空掉的杯子一推,“好吃,不过我还是想吃你做的。”
我点了点头。
“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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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回社里后,就看见芥川一脸失神的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快升华了一样。
毕竟是经历过与谢野医生的治疗,倒也正常。
国木田老师处理着简单的工作,偶尔观察芥川两眼确认情况,看上去有些警惕。
与谢野医生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结果怎么样?”我询问道。
“不怎么样,这种肺部疾病的最佳治疗时间是在刚出生的时候,拖的越晚越难治,活不过三十的大有人在。因为有先天性因素,在请君勿死看来这并不算创伤,没法对它生效呢。”晶子的回答严肃二认真,弄得我非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是我只能沉默以对。
晶子却在我话锋一转,变得愉快起来了。
“不过请君勿死控制病情就绰绰有余啦,只要积极治疗,请君勿死可以保证情况不会恶化,痊愈只是时间问题。这小子真是走运呐,全日本估计只有我才能治疗这种病呢。”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露出了心情好时才会出现的、令侦探社的社员们汗毛倒竖的笑容,“嘛,大概每天都要切开检查一下才行吧。”
一直处于灵魂升华状态的少年一个激灵。
“在下认为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所能所能之事了,我€€€€”
“好吧好吧……”晶子失望的妥协了,“一周一次的检查还是不能少的。放心,绝对让你完完整整的。”
也就是每周都要濒死一次嘛,惨。
我对这个少年的遭遇深感同情,不过什么也不打算做。
毕竟医嘱就是医嘱,要好好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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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开始接受与谢野医生的治疗,没过多久,国木田老师就开始找我们算账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叨些什么,就被助哥一句“我想推荐他加入侦探社”给干沉默了。
我适时的补充了前面想到的种种理由,问题的重点也从芥川本人的问题变为了入社的问人。
“推荐他加入武装侦探社也很符合侦探社的正直理念吧?我觉得完全可以。”我开始说服国木田老师。
国木田老师思考了很久,头疼的叹了口气。
“如果是织田的话感觉也没什么奇怪的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捡孤儿了吧。”国木田老师翻开名为“理想”的手账本,在上面添上了新内容。
我觉得国木田老师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自从龙头战争开始,助哥已经陆陆续续捡了五个小孩了,都暂时借住在自由轩的二楼€€€€就是那个咖喱做的贼好吃的大叔的餐厅。
那群小孩学东西贼快,最开始担惊受怕的时候唯唯诺诺,个个都是小腼腆。确认了助哥是个大好人后,就开始学着我“助哥助哥”的叫他了。特别闹腾,而且很神奇的一下子发现了我有脸盲症,以至于我每次抽空去看他们的时候,年龄最大的幸介都会非常隆重的跟我介绍一遍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弄得死活记不住,但还是骗小孩子说记住了的我非常心虚,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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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禾泽捡回来的。”助哥纠正道。
其实真实情况会复杂一些,但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所以我没解释,点了点头。
国木田老师看了我一样。
“也不意外就是了。”
谢谢评价啊嗯。
“说起来芥川是孤儿没有住处,二位觉得该怎么处理?”我回忆着餐桌上聊天的信息,开始询问社里最靠谱的两个人的意见。
“既然是要推荐入社的,那暂且让他住在我们宿舍楼也没什么问题。”国木田老师是有在认真思考的样子,“不过这种事情要跟社长申请才行,社长现在又不在,不能擅自做决定。”
“我社长不在的特殊情况记得是可以投票表决的?”助哥提醒道,而我们三个已经是五分之三的同意票了。
国木田老师翻了翻手账本。
“确实有这个规定,但非常规的规定不能滥用。”
我敷衍的疯狂点头。
于是这个问题被解决了。
恰好我和助哥家隔壁的单人公寓因为事务员辞职空了出来,钥匙是转交到我手里的,连流程都不需要怎么走了。
于是那位叫芥川的超难搞少年的去处就被我们一群人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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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在龙头战争期间我们这群调查员都干了些什么特别的事的话€€€€大概就是捡东西吧。
龙头战争期间助哥捡了五个小孩,我捡了一只猫……加上芥川应该算两只?
咳,不小心带入了。
说是捡,其实换成“碰瓷”这种说法会更恰当一点,因为他是自己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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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还是有点懵逼的,任谁难得回家一趟看见窗户碎了房间里多了一只淌着血的猫都会向我一样懵逼的。
他就在我房间里、床下的角落,穿堂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的我一哆嗦,也让我顺利的看到了同样哆哆嗦嗦的猫。
十分钟后。
我用拧干过后的帕子擦掉猫猫身上的血迹,这只猫看上去只有四五个月大,身上的伤口非常不妙,眼睛也瞎掉了一只,我检查了一下眼睛上的伤口,没有炎症反应,也让我稍稍松了口的。
“助哥有什么头绪吗?”我一边低头上药一边问道,炎症药类要去专门的宠物医院购买,只是这些伤口的话倒是可以用药箱里的碘伏来处理。这只小猫非常有猫德,给他上药他也不挠人,乖乖的任我操作。他黑的跟块碳似的,找伤口非常麻烦,这时他就会喵喵叫提醒我,是只很聪明的小猫。
“附近有一直有黑手党进行枪战火拼过的痕迹,他们还在这周围活动。”助哥回答道。
“在联系军警了。”我接话道,拨去军警那边的电话也是在这时候接通的,于是我腾出手点了一下免提,和那边交代了附近黑手党火拼的事件。
很快得到了对方会尽快处理的回应。在如今的情形下,军警方面对横滨治安的管制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一直以来双方都合作的非常愉快,自然也更容易请动他们。
于是他们要加更多班了。
猫的问题作为外行人士也只能做到涂点碘伏打个绷带的程度了,只能说万幸伤口还处于干净没感染的情况,不然在现在这种整个横滨都买不到药的情况我们也没辙。
因为明天要去东京出差,于是我和助哥商量了一下,先把猫委托给社里最靠谱的医生,然后再走。
“禾泽是想养它吗?”助哥开口问道。
“嗯,我可会养猫了。”我回答道,“所以要给他起个名字,我想想……”
“€€€€他黑的跟块碳似的,就叫他二狗吧。”我这样说道,点点头,对自己的起名水平非常满意。贱名好养活嘛。
“可他不是只猫吗?”助哥反问道。
“那就叫二宰,反正一个意思。”我听从了助哥的意见,改口说道。
于是这只小猫就叫二宰了。
不过孩子的意见也很重要,于是我也询问了一下二宰的意见。可惜二宰不会说日语,只是喵了两声。
那就默认他同意吧!
小插曲就这样解决了,我担心伤口发炎,做好完全消毒后给二宰缠上了透气的绷带,被误以为我在和他玩,于是把没有拆开的绷带都给拆散了弄得满地都是。
……说好的受伤的猫会很不信任人类,很担心受怕羞涩腼腆容易应激呢?这种说法原来是骗人的吗?
我觉得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也只能认为这猫多少有点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