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决定离开这个社交怪圈。
但游艇的旁边就是菲总和军警小姑娘,于是我只能放弃跟科员先生一道回去了。
我左右望了望,注意到了附近垂落着悬梯的直升机,显然来自港口mafia。
“你们聊。”我直接选择退出舞台,从口袋里拎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后接着说道,“条野先生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来找我的话,就存个电话号码吧,局子我就不去了。”
军警先生沉默了。
“……我有说过局子的事吗?”条野采菊安静了好久后才开口。
“没有,但感觉条野先生做的出这种事先不通知,直接把犯人骗进局子里的事。”我开口解释起我的思路。
“所以禾泽君认为自己是犯人?”军警先生反问道。
€€€€话术陷阱,如果接话了就会陷入糟糕的自证环节,非常容易说出不该说的东西。
“换不换电话号码?”我反问道,没回答军警先生的问题,“再这样聊下去船都要沉了。”
军警先生考量了片刻,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然后我跟军警先生就互换了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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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盯上你的?”军警先生走后,钢琴师态度随意的问道,是非常有分寸的关心。
我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很快又反应过来,重新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数。”我向钢琴师比了个OK的手势。
其实并没有什么数,只是假装自己很靠谱罢了。
说完后,我踩上了旁边的悬梯。
“等等!”旁边那位从军警先生出现后就大气不出、当自己是透明人的黑手党小哥突然开口阻止道。
我懵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老老实实的准备从悬梯上下来。
然而才往下走了一步,脚还没踩在甲板上呢,我就离甲板越来越远了。
直升机上面的人在收悬梯。
“……?”
我懵掉了,先是望了望黑手党小哥、又望了望钢琴师,最后抬起脑袋望了望直升机的舱门,什么都没搞明白呢,就被拉上去了。
等接近直升机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脑袋从舱门后面探了出来,我今天对白头发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用,但这个有着紫金色眼睛的小孩却一下子扭转了我的刻板印象。他伸出手拉了我一把,我借力成功上了直升机,还没来得及说感谢的话,就与直升机内的人对视了。
€€€€我突然明白刚才那个黑手党小哥为什么要阻止我上悬梯了。
现在我不理解的是那个悬梯为什么会现摆摆的挂在那。
港口Mafia的首领,横滨最值钱的那条命就在这架直升机上。
我的脑子整个糊掉了,本身就不怎么集中的注意力更涣散了,满脑袋都是无法串联的、乱码一样的想法。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潦草的向敦道谢的,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到太宰身边坐下的。只是非常困惑于为什么完全没人阻止我。我不当黑手党了我没分寸不要紧,你们黑手党的分寸呢?也叠吧叠吧扔海里了吗?
但是就是没有,所以我顺顺利利的坐到太宰旁边的固定式长椅那了。
悬梯被收上来后就再也没被放下去了,我很快注意到钢琴师登上了其他直升机,以及我们这架直升机的驾驶员是阿呆鸟€€€€他的着装品味也没发生变化,所以我辨认了一会儿也认出来了。
这里我强烈怀疑一下,整个旗会该不会只有中也一个人转变了穿衣风格吧?可恶,穿衣风格没个定数对我这种认脸困难的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我刚坐稳系上安全带没过一秒,直升机就直接飞离了。敦他们默默的隐身了,不大的直升机内舱中愣是给我跟太宰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我手抖了一下。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那个悬梯是专门留给我的。”我抬起头开口道。
“就是专门留给你的。”太宰回答道,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一副坦然的样子。
“……”
但我这个心里有鬼的人坦然不起来啊!
救命……我CPU快烧干了……
我艰难的保持呼吸平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表情,宕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想些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
第199章 题外话
然后仓库里的事情再一次侵占了我的大脑,连带着萎靡不振的沮丧情绪,我默了默,开口问道:
“你知道吗?异能武器走私的事情。”
太宰抬了抬眼睛,摊开手示意了一下机舱外的某个方向,我顺着太宰的指示望去,灰蒙蒙的天际,隐隐约约可以望见一架直升机,不太显眼,仿佛融入在了天际本身。
“如果『猎犬』没有突然出现,我会下令击毁那架直升机。”太宰适时的开口道。
我猛然望向太宰,接着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太宰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有这种反应了。
“『小丑』果戈里,一个不能按照正常角度去看待的疯子,在游轮基层舱段里他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太宰似乎对我的行动路线了如指掌€€€€或许他就是了如指掌,轻而易举的就指出了我经历了什么事。
我由此得知了那个白发先生的名字,却不怎么愿去想起他的长相。
即使是按部就班的剧本,果戈里先生精妙的表演依然让我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整个心脏像是被织网锁紧了一般。
“异能武器……其实就是人吧。”我沉默着避开了果戈里先生的话题,缓慢的说出了我的猜测。
很难说当你对一件未知之事的答案笃定到不会更改答案的情况还叫不叫猜测,但无论多么笃定,只要太宰在我身边,我都会忍不住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所以白果戈里才会说小爱只是个工具,是这样吗。”因为小爱就是那样走私的异能武器。如果理解了这点,仓库、研究所、果戈里的说辞、随之而来猎犬部队,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见到异能武器了吧,我以为魏尔伦事件后你就已经意识到了呢。”太宰淡淡的回答道。
我先是有点懵,然后猛然间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异能武器研究是这个意思啊。”我喃喃的说道,“所以才说N研究的是异能武器,因为他们就是这么称呼中也的……”
“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禾泽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吧。”太宰吐槽道,没对我这种事件结束就直接失忆的行为发表太多意见,倒是耐心的解释起来,“€€€€异能的载体只能是人的躯壳。所以,绝大多数的异能武器都会保持着人的形态……可保持着人形态的存在就算是人了吗?”说道最后,还附上了一句反问。
我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太宰的反问似乎有着更深刻的含义€€€€像是我过去偶尔撇见的那样。依稀记得那时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会抓住太宰的手反驳些什么。为那些我并不怎么赞同的含义。
那时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带着一种无知无觉的幸运。
“当然是啊,而且还是很好的人。”我回答道,想了想又双标的补充了一句,“魏尔伦不是。”
原先对我肯定的答案不置可否的太宰愣了一下,一时间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魏尔伦就不算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认真解释道,“对我来说他什么都不是。不过反过来说,我的想法对他来说也什么都不是,一定有人认为他是人的€€€€他没死在那场一败涂地的事件里就是证明。”
“这么说倒也没错……”太宰难得的认可了我的想法,说话的声调略微拖长,带着一种慢悠悠的慵懒,有种放松下来的倦乏。
“……插句题外话。”我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提出来了,“太宰,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早在废弃写字楼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点,太宰的精神状态似乎非常欠佳,但他表现的太冷静果断了,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让人完全找不到任何开口的理由。
“九个月哦,厉害吧。”太宰垂着眼睛,语气轻松的回答道。
九个月?!
那不就说明€€€€从当上首领开始,他就完全没休息过了吗?!
我一下子梗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可太宰依然一副不怎么集中注意力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表情。
“厉害不了一点儿。”我不客气的说道,本来想从健康方面举些实例来证明我观点的正确性,又意识到真举例了太宰也只会表示“好耶,可以死得更快了”,于是郁闷的更厉害了,默默的闭了麦。
“说的是呢,这确实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太宰用可有可无的声音回应着,仿佛真觉得九个月不合眼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我的视线慢慢的聚焦在他的眼睛上,他垂着眼睛,睫毛非常浓密,安静的时候绝对是非常讨人喜欢的类型。
说话的时候就不行了,他这人真的非常热衷于唱反调。
€€€€所以这个时候真的非常奇怪,他已经附和我两句了。
成为首领后的太宰确实跟以前很不一样,可并没有让我感觉他有什么变化。
跟他说话不会感觉生涩,即使很久没有见过面,但在与他对话的时候却依然有跟过去一样的感觉。
无论怎么看,太宰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太宰。
可就是这样的太宰,却给予我一种非常悲伤的、不妙的感觉。
€€€€像是被“首领”这个身份侵占了一样,会为了这个身份做出更正确的事情,并且把这样的事情当成自己真正的愿望的样子。然后有一天,他会彻底成为他扮演的“首领”,太宰治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仿佛有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我张了张口,却没有把这些想法都说出来。
€€€€太宰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傻瓜,妄加揣测未免也太自大了。
嗯,就是这样。
“我以前也有这样干过。”似乎是为了打消掉这些没有价值的猜想,我又开始了自言自语的模式,“当时我突然脑子一热想要去参加一所高校的自招,可他们家自招就在三个月后,我完全没准备过,于是每天都在非常认真的学习,几乎完全不睡觉的那种。”
“这已经算是可以随便说的内容了吗?”太宰稍稍抬了抬眼眼睛,吐槽道。
“说给你听当然没什么问题啊。”我回答道,不觉得过去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讲的,接着讲述起当时的故事,“€€€€因为没有睡觉,我一口气把人家三年的课本过完了。自招的前一天完全不敢睡觉,生怕睡着了就起不来了,又或者是把临时学到的东西忘掉了之类的……”
“结果自招当天身份证不见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完全错过自招,接着因为在这件事外加睡眠不足的影响,连不久后全国性统一考试都失利了,算是完完全全的大失败吧。”回想起过去的事,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后悔的情绪,毕竟从结果而言自此之后后面发生的就都是好事了,所以我非常轻松的说了出来。
“你这种说辞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如果是想劝阻我的话完全不合格哦。”太宰不客气的点评道,或许还带点指导的意思。
“没有想那么做的意思,倒不如说正好相反……”我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回答道,“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宁愿不睡觉都想完成的事绝对非常重要。那些主观臆断的认为别人做得不对、还要说服别人按照自己的认知来的家伙的都是没品的东西。”
这句话仿佛具有什么魔力,说完之后,我的心脏也放松了下来。
想想也是嘛,太宰肯定跟我不一样,他比谁聪明,绝对不会把事情处理的像我一样糟糕。
“……完全不让人意外的答案。”太宰抬眼望向我,是少见的很宁静的眼神,不带什么晦涩的、难以理解的情绪,仿佛只是面对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单纯的结论。他就这么望着我,开口问道,“那么,禾泽那件‘宁愿不睡觉都想完成的事情’是什么呢?”
“……出国念书。”我顿了顿,并没有拒绝这个问题,接着回答道,“那所大学的国际班和中国的院校有合作交换,我就是奔着这个去的。”
可惜没考成,最后能出国成功全靠我神仙母校爱社交,和中国的院校关系好。
“原来是这个啊。”太宰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我安静的望了他一会儿,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