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成了传奇调查员 第215章

打印机周围空了下来,乱步没在意织田的离开,他保持着对天花板的注视,咬碎了口中的糖果。

禾泽的故事本身无法证明,这意味着它可能是任何答案。

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织田即使知道禾泽在胡说八道,也不会再相信他已经死了,让自己相信一个有可能死了的友人活着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让自己相信还有可能活着的友人死了就需要极强的信念感了。

这就是即使故事漏洞百出、即使一定会被认为是胡说八道,禾泽也要写下这个故事的原因。

织田越是不愿承认禾泽已经死了,就越难否定这个故事,这样一来,没法让自己否定这个故事的织田,他寻找书的理由也不复存在了。

这样,禾泽的目的就达到了。

禾泽不擅长撒谎,但很多时候,目的的达成并不需要用到精妙卓伦的谎言。只需要给出一个可能性,人们便会自己欺骗自己。

乱步抖开信纸,这是他第二次阅读了€€€€他唯一保留的原件,属于自己的那封信。

『这部分是写给乱步的』

『抱歉,没法信守承诺兑现剩下的点心了。』

『我知道乱步非常聪明的,我也知道乱步帮助我并不是为了点心,而是为了真相。但无论乱步推理出了什么内容,我都希望乱步可以试着相信我写的那个故事。对现在写下这封信的我来说,故事的本身依然存在未解的迷题,我也不知道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拥有的是遗憾还是改变。就当做是后者吧,看看我们之间谁是先找到真相获得胜利的那个。哼哼,世界第一名侦探的位置说不定还能换位当当呢。』

『开玩笑的啦。』

『写这封信的时候一直在想,我要是能和

跟乱步做朋友就好了。至少真的当面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么一想倒觉得有些遗憾了。』

『要是我能做到像乱步一样有话直说就好了。』

『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乱步永远不会有这种遗憾,每天都能高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每天都被许多人夸奖。』

『对了,我有一家游戏公司的股份,每年都能领到零花钱,可惜现在用不上了,就拜托乱步帮我花掉吧。』

“想和我做朋友……”乱步注视着信上的自己,含含糊糊的重复道,声音越来越低,“那你就回来啊……”

丢下一几句话就不见踪影什么的就是很讨厌啊。

果然对谁都是一样的啊,只需要给出一个可能性,人们便会自己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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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接近禾泽,纯粹是兴趣使然。他探索了太多源自于世界各地的案件,从来没遇到难倒他的迷题,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智慧超过他的人了,或许有一天他会对简单的案件感到厌倦。但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他遇见了一个充满违和感的人。

一个违和的、矛盾又找不出缘由的少年。勾起了乱步的所有兴趣。

€€€€这种人背后一定有这惊天的阴谋和超有趣的案件!

乱步就是因为这种直觉才主动与他搭话的。

事实证明,乱步的直觉一点错都没有。

禾泽如同他推理的一样来到侦探社,乱步如愿触碰到了满意的难题,没能立马解决的挫折让他觉得新鲜有趣,但很快,他遇到了另一件困扰的事情。

禾泽释之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一个宁愿不解决麻烦也不愿意寻求乱步帮助的笨蛋,明明并没有把乱步当做是朋友,却非要说出“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有的东西,乱步也要有才行”这种话。他太可恶了,言行与情绪不一致,乱步对他产生好感,他却自始至终都是不变的那个。

乱步知道这怪不得禾泽,毕竟他是个笨蛋,不知道乱步的想法很正常。

而现在禾泽告诉他说,他也想和自己做朋友。

但他还是不高兴,他想听禾泽亲口这么说。

乱步很想听的。

第240章 思念

无名研究所事件的前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敦超脱预期,和芥川提前相识;小镜花从港口黑手党叛逃;他与禾泽飞机上的会面,情况滑向了不受控制的那边;禾泽与故事一同消失;遇见了一只喜欢玩水的猫……这些事情看上去大多没什么关联,事实却并非如此。

而在最后的最后太宰收到了一封过去的来信。

是禾泽写的给他的。

离开武装侦探社后,太宰再次阅读着禾泽留下的信件€€€€或许将它称之为遗书会更恰切一点。但太宰不喜欢这样的恰切。也不想承认这个。

信不长,太宰却很难一次性读完。

『这部分是写给太宰的。』

『有的时候也会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不可思议,我就是非常喜欢你。』

『我非常喜欢你,这也是我非常想告诉你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抱着担心的情绪不知如何是好,我害怕这样的情绪会给你带来困扰,又迫切的希望你能知道。所以最后,我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写在这封信上就好了,离开的我不会给太宰带来困扰,我也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非常好的主意对吧?』

『至少在上一封信上,我是这么做了的。不过一个月前的我,肯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成为被喜欢的那个人啦,所以上一封信作废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想,我大概不得不让太宰感到困扰了。』

『但太宰也让我困扰了超级久,所以这也算扯平了。』

『我曾经认真的思考过该如何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你,也希望那会是浪漫有趣的场景,至少要有一捧花。不过我大概没有时间准备这些了,或许我什么也来不及做,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消失了。』

『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横滨,至少我的老家应该在北海道才对。』

『我想不到我能给你什么,毕竟你什么都不缺,我拥有的东西却大多不属于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我的房间送给你,那些不务正业却真正属于我的东西。虽然一些乱七八糟的画作和兴趣索然的手工作品什么的。』

『好像不怎么浪漫……』

『不管,就算你不喜欢也得收着啊,我走都走了你得听我的。』

『另外就是,可以的话,也照顾一下我的猫吧。』

『不可以也得照顾,我走都走了你得听我的。』

『我曾经认真的思考过该如何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你,也希望那会是浪漫有趣的场景,至少要有一捧花。』

『花在这里∠※』

『嘿嘿。』

太宰把信收了起来,很难想象禾泽是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写下这封信的,但读完这封信的他的精神状态估计也差不离了。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有放空大脑才能冷静下来。他控制了很久才没在乱步面前失态,这会儿上了车倒是无所谓了。明明大多数时间里,太宰才是那个控制对方情绪调节氛围的那个,而如今禾泽却靠一封信让情况反过来了。

他喜欢禾泽。

明明只过去了一个月,却感觉过了很久一般。过去的自己即使很久没见过他也很少去想起。因为他知道禾泽在侦探社过着自由的、他本该过的生活。然而当禾泽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开始对禾泽一无所知时,思念的情绪却这样蔓延开来。直到他看见这封信,再也无法掩饰什么。

他想他了……

却没法和任何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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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社的社员走了又来,禾泽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大多数社员都默认了他的死亡,并多多少少都为此感到哀伤。侦探社的工作称得上是高危,但在禾泽之前却并没有离开的先例。这大抵是要配上正式的悼念来表达哀思的,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发展。

在国木田准备将这事提上日程时,乱步却奇迹般的变出了一份文件,是禾泽在一个月前写的,他希望春末的团建活动可以去个漂亮的地方野餐。并且武断的表示比起无聊的哀悼会还是野餐更好一些,禾泽肯定也更喜欢后者。

这大概是国木田修改计划最情愿的一次了,他干脆的涂抹掉前面记下的内容,将野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那天侦探社的大家都去了,包括几天前奇迹般出现的猫猫二宰。

猫猫的出现成功安抚到了半个月以来都是炸毛状态的芥川,甚至破天荒的接受了二宰过两天会被领走的事情。

谷崎对这位禾泽前辈的了解为零,却也乱七八糟的知道了不少八卦。

比如说这位禾泽前辈行事风格很特别,是处理了许多棘手案件、有着神秘背景的调查员。他的离去也是为了无名研究所这个案件。跌宕起伏的故事听上去非常传奇。

再比如说禾泽前辈有个藏的很深的秘密恋人,要不是禾泽前辈留下了遗书,不然谁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谷崎觉得“他”这个字非常微妙,并且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充满了好奇。遗憾的是这种好奇可能永远都不能得到满足了。

野餐结束的第二天,一个穿着白色羽织的少女来到侦探社,在跟乱步大人与织田前辈交谈完毕后带走了二宰。

有那么一瞬间谷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充满了谴责,但下一秒他意识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对方是个小姑娘,性别不太对。

“呃……那个,你认识禾泽前辈的恋人吗?”在小姑娘即将离开的时候,谷崎总算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道。

小姑娘停下脚步,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没什么情绪,看上去如同冬末的积雪一样。

谷崎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好在,在谷崎绷不住落荒而逃之前,镜花主动开口了。

“禾泽先生的、恋人?”她重复了一遍,询问般的看着谷崎。

“就是……呃、就是€€€€恋人啊,禾泽前辈不是拜托他的恋人替他照顾他的猫嘛。”谷崎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小姑娘眼睛都睁大了,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猫,又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谷崎。

谷崎有点坐立难安了。

“那个……你不知道吗?”谷崎试探的开口,镜花却没与他进行这个话题。

“……他很久以前答应我说,如果我想要离开就可以去找他。”小姑娘突然没头没尾的开口道,比起跟谷崎说话,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就算不找他,我也可以离开的。但我还是来找他了……我找他了,他却不在,他说话不算话……”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谷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说句“你别难过啊”,他都快想揍死刚刚主动问话的自己了,他真该死啊,没事问那么多干嘛。

镜花只是摇了摇头,抱着猫一起离开了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在门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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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无名研究所事件发生前不久,镜花丢下了未完成的任务,叛离了组织。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才好,只是突然腾升起了一个愿望。

她不想杀人了,她一个人都不想杀了。

于是她便叛逃了。

镜花并非无处可去,至少曾经有人答应过她,如果自己愿意离开就可以去找他的。

只是镜花前往的时机并不凑巧,那个人与政府展开了合作,并且登上了一艘开往海外的游轮。

镜花没有找到禾泽,却正好与乱步碰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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