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错把反派太子拐做夫君 第13章

“老师过奖,学生惭愧。”萧晏清拱手。

宋子瑜两手托着腮,很好,都无视了他。

小眼珠子一转,那他溜了,是不是就能算没有抄写那回事了?

裴乘渊还想和萧晏清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鬼鬼祟祟正往外挪动的小身影,眼里不由染上几分笑意,右手握拳抵唇,轻咳两声:“宋小公子,可是急着回去抄写千字文?”

宋子瑜尴尬了,刚准备跨出门槛的右脚又嗖的一下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齐齐看着他的两人,刚才这两人不是聊的很好,怎么突然就又注意到他了。

他想哭,如今除了顺着裴夫子的话,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想溜,这不明摆着要被姆父给教育。

宋子瑜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无力应和着裴夫子的话:“夫子,说得是。”

裴乘渊看着宋子瑜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下倒是少了几分教导太子的谨慎,莫名生出几分愉悦,看向宋子瑜的目光更是友善:“那便好。”

宋子瑜肩膀耸拉着,望着地,双眼无神,他昨日到底是怎么想不开了,竟然能生出和小哥哥一起上学的念头。

是美□□人,还是他高估了自己?

夜里。

一名样貌普通,穿着朴素简单的男子,走到萧晏清的身边,姿态恭敬,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带着些讽刺。

“主子,安小王爷还不死心,还想来找你合作。前日说什么帮主子打压三皇子,今日又让人传话,说知道个秘密,想要与你做个交易。”南念对这位虽有点聪明,可又盲目自大的人很是看不上眼。

萧晏清把弄着手里的杯盏,神色透着些嘲讽:“他低估了那位对于脸面的看重,何况即便要打北齐,也是大虞去打,要南夏什么事,倒显的大虞小家子气,还得借着南夏的名头。”

“可不是。”南念面露轻蔑,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散发出蠢蠢欲动的精光:“主子,不若让我去给这安小王爷送上些薄礼吧。”他趁着蛊道在金陵,跟他学了几手,研究了两种新药,刚巧可以试一试。

“南念。”萧晏清放下杯盏,冷下眸子看向南念。

南念心下一怔,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是属下多言了。”这次他能来主子身边,除了禹阴有事,也是因为他擅毒,对于蛊虫也有一定了解。

“派人传话给安小王爷,我有别的交易与他说。”萧晏清盯着南念,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分冷光。

南念有些不解:“主子,恕属下愚钝,安小王爷的秘密,想来无非是那人的身份,可此人的身份我们已知晓。这交易,是否有些不值。”

“谁说我是跟安小王爷交易。”萧晏清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的玩味。

“主子,您的意思是?”

萧晏清刚想说些什么,身体突然又传来一道拉扯,握着杯盏的手,瞬间将杯盏捏碎,碎片划过掌心,刺眼的鲜血从掌心渗出。

“主子。”南念慌忙上前:“可是旧疾又犯了?”

萧晏清眼眸戾气翻滚,眸光深深的望向夜空中某一点,似要撕碎什么。

“去问,宫里今日发生了什么。”

第017章 承诺

半个时辰之后。

南念将暗卫从宫中被安排易容成徐海的人手中得来的消息,一一告诉给萧晏清。

“主子,今日宫中午膳,先是薛贵君餐食中混入了以杏子为原料做的杏粉圆子,皇上大怒,下令彻查,一开始怀疑是林贵人所为,起因林贵人前些日子曾吃过杏子糕,恰逢太医过来诊脉,经由太医说起过孕者忌食杏子,易导致胎儿滑落。”

“后又查出,此杏粉圆子是御膳房为三皇子所做,不知为何来送到了薛贵君昭华宫中,送膳的太监以及做杏粉圆子的御厨都被压入尚刑司审讯,酉时三刻传来消息,说是那时有野猫惊扰了送膳的太监,将给三皇子所做的杏粉圆子送到了薛贵君的昭华宫中,而给薛贵君的糯米山药粥的送到了三皇子毓乐宫中。”

“恰好国子监下学,皇上将三皇子唤来,一询问,却是如此,不过是宫人们不谨慎所引发的,也算是还了林贵人的清白。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却要三皇子回宫好好温习功课,若无急事就在宫中好生稳固学业。”

若是现在宋子瑜在场,必定要大惊失色,这段剧情分明就是大反派太子殿下成年后在回忆里曾提及的。

原文里,太子还在宫中,这吃食也是说是给太子的,虽说是御膳房放错了,但此事仍被怪罪到太子身上。开平帝怀疑太子,罚太子禁足东宫,此举迎来朝堂热议纷纷,也让太子在百姓间名声有损。

只是,此事,如今无人能知。

萧晏清听着南念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位许是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遭,心中存了些膈应,怕自己这位三儿子和那未出生的儿子犯冲。

旁人以为三年前只是意外,他可是亲眼所见。

三年前,薛贵君在御花园踩空台阶,跌落在地,宫女连忙去传唤太医,着急忙慌的将太医一路往御花园带,途中偶遇萧成琮,萧成琮说薛贵君回了昭华宫,太医匆忙去了昭华宫,扑了一场空。

久等不来太医的薛贵君,又让身边人去传唤,可这时已经来不及,腹中不足两月的胎儿终是没有保住。

但这事又恰好在,前一日薛贵君让萧成琮同个时辰去他宫中,他要查看他近日功课情况,所以萧成琮说薛贵君在昭华宫也无人觉得他是有意如此。也是因为这事,薛贵君才想从御花园回宫,没想到就这么恰好摔了一跤。

薛贵君那时胎儿尚不过一月有余,也是前些日子太医按时问诊才得知,这事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皇上都没有告诉。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场令人惋惜的天公不作美。

可是,只有他亲眼看见,萧成琮是从御花园走出来,那时脸上有惊讶有担忧,更是有着几分窃喜的意味,看见薛贵君的贴身宫女带着太医过来,慌忙掩饰脸上神色,故作镇静的说薛贵君在昭华宫。

后来,传出薛贵君流产之事,他方才恍然,萧成琮几乎隔日就去一次昭华宫,薛贵君会对任何人提防,但唯独不会对自己独子提防,许是那日太医问诊,被萧成琮给碰上,听到了姆君怀孕之事。

又恰逢薛贵君在御花园摔跤,或许一开始萧成琮并没有这么想,只是当看到太医之时,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那时,或许还能说是顺势而为,那如今?

萧晏清嘴角轻扬,眼眸深处划过几分讥笑,他不过是提了一句,萧成琮就这么迫不及待。

“主子,这事?”南念思索片刻,问道。

“不用管。”萧晏清冷冷开口。

薛贵君把这孩子生出来,开平帝的孩子越多,才好。

不知,当这位帝王迟暮,看着自己孩子们走上昔日他登基为王之路时,可否心中会生出几分熟稔。

萧晏清眼眸寒凉,可眼底却透露出一种疯狂的炽热,让人不寒而栗。

“去告诉安小王爷,后日申时一聚。”萧晏清看向南念。

“是。”南念恭敬应道。

萧晏清垂眸,看向手背那已掉痂的伤口。

方才一遭,已将近日几日断续吸收的血气消耗殆尽。

双儿不过稚子,每日能吸收的血气微乎其微,若非这些日子与双儿待在一处,只怕他那点血气早已用掉了。

他需得再寻个法子,不然若只靠血气,只怕双儿身子受不住,也要引来喻书华和宋明远的警惕了。

正在被萧晏清惦记的宋子瑜,此时正看着桌上被姆父送来的一沓厚厚的宣纸,生无可恋。

“宁星,你要不跟姆父说,我后悔了,可以吗?”宋子瑜一顿一顿的好似是个损坏的木偶一般,转过头,看向宁星,了无生气。

“公子,是您前日亲口跟主君立下的保证。”宁星也无可奈何的看着宋子瑜。

宋子瑜吧唧一下,倒在桌上。

他的命咋怎么苦啊!

对了!

想到什么,宋子瑜又立马支棱了起来。

“主君说了,不许找肖少爷。”宁星一看到宋子瑜直起身子,那晶亮的眼神,无奈的将主君吩咐的话说了出来。

吧唧,宋子瑜继续倒下。

他不是早就想好当一个纨绔小双儿。

为此还去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夫,应付成年后的官配。

都想好要躺平当个官二代。

怎么就因为童养夫对他笑一笑,招一招手,就忘了自己的摆烂本质。

呜呜,他想退学!

旦日,皇宫。

“退朝。”

伴随开平帝的离去,一道尖细的嗓音落地。

本是静谧的环境,多了些窃窃私语。

开平帝下旨让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南夏使团离京之事,南夏使团五日后便准备离京。即便郡主的案子已有了定论,涉案人员三日后都将问斩,可总归是大虞理亏。

可瞧开平帝的意思,斩杀了这几位涉案人员,此案子就算告一段落了。对南夏的歉意弥补,也就那持续了五日的互市而已。

好容易找到的郡主被杀,就杀了几个主涉人员,就算了事,也未做补偿,只怕南夏使团心中定是不忿。

萧晏清头微微低垂,掩盖住了他眸底的轻蔑。

这烫手山芋,那位舍不得他的好儿子,自然就想到让他这位明面上的太子去了。

萧成琮,真是得了老天爷的所有偏爱啊。

萧晏清眸光微眯,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隐在衣袖中的手,食指拇指摩挲,眼底渐渐涌现几分兴奋。

“殿下。”

耳边传来的一道声音,萧晏清抬起头,神色又是那般的温润儒雅,谦谦公子模样:“侯爷。”

大庭广众之下,宋明远也不好说些什么,陛下的偏私谁人不知,只得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做安抚。

“回去吧。”

“嗯。”萧晏清点了点头。

回到府上,宋明远就把宋子瑜给叫了过来。

“爹爹,你叫我有何事?”宋子瑜不解。

“今日恰好不是授课之日,你陪肖哥哥好好说说话。”宋明远叮嘱道。

在宋明远和喻书华眼里,宋子瑜口中喊太子殿下小哥哥,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化名姓肖。

宋子瑜凝眉问道:“小哥哥,是发生了什么吗?”

宋明远不语,有些事情不是他作为臣子可以说的,便是笑着拍了拍小瑜宝的背:“你不是爱找肖哥哥玩耍,今日爹爹便做主放你一天假,去吧。”

宋子瑜怀疑的看着宋明远,但一想到小哥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也不再纠结自家老父亲的话,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小哥哥了。”

“嗯。”

宋子瑜来到旭枫院,走进正屋,就见萧晏清正端坐在书桌前,脊背笔挺,少年握着笔不知在书写着什么,神情认真,窗外一道倾斜的日光,恰好打在那张宣纸之上,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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