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这是嫌弃夫君了。”宋明远故作委屈。
“快去换衣服,小瑜宝要来催了。”喻书华无奈。
宋明远刚将衣服换好,院内果然传来了小瑜宝的询问声。
“姆父,你还没有好吗?”拉着萧晏清来到主院的宋子瑜大声唤道。
“还没好,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宋明远回道。
“爹爹,你也去啊?”宋子瑜走进屋子,瞅着宋明远,有些嫌弃。
“怎么,你爹我跟你去,就不愿意了。”宋明远睨了宋子瑜一眼。
“嗯……算了。”宋子瑜挥了挥手:“我是个大度的双儿。”
宋明远不爽了,一把揪起宋子瑜的衣领,虽说宋子瑜八岁了,可这小身板对于宋明远来说,一手拎一个都绰绰有余。
“怎么了?爹,我又没说不愿意你去,你怎么又把我拎起来了。”宋子瑜双手交叉在胸口,抬头瞪着宋明远。
“这不是怕你走路辛苦,我家最大度的双儿。”宋明远边说边拎着宋子瑜朝大门口走去。
宋子瑜:我信你个鬼。
罢了,谁让他是人家的好双子,就当做可怜这两日爹爹的害怕和愤怒吧。
看着两人渐渐变小的身影,喻书华走过去,有些好笑:“他们这两父子啊。”
“父子感情深厚,是好事。”萧晏清笑道。
宋明远直接就把宋子瑜拎上了马车,喻书华和萧晏清随即也上了马车。
车夫一挥鞭子,马车朝前走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到了承安寺。
“夫郎,小心。”宋明远先下了马车,伸出手,小心的将喻书华牵下了马车。
宋子瑜仗着自己长高了不少,直接就跳下来马车。
“不过才辰时过了一半,就这么多人了。”宋子瑜看着前面不是带着婢女就是自己夹着篮子的双儿和女娘。
“以前,若不是你怪爱睡懒觉的,我们也不会到了巳时到了。”喻书华打趣道。
“这……小孩子长身体,睡眠很重要的。”说完,宋子瑜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哥哥已经和他说了,那位空相大师会在里面摆一个替人解卦的摊子,到时候他让姆父去求一个卦,再去空相大师那边。
镇远侯的长相在金陵城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今日来承安寺烧香拜佛的达官贵人的家属更是不胜凡几,见宋明远走向大殿,一个个都大为吃惊。
大虞朝的男郎都不屑去寺庙,不是不信佛,而是觉得去了寺庙就好像与那些双儿女娘一般,而且这种事情,通常祈福的不就是由家里的双儿女娘办就好了。
眼下却见堂堂镇远侯陪着自家夫郎来到承安寺,身边还带着一个双儿和一名男郎,莫不是世子和小公子?
这也没办法,关于大虞太子萧晏清,除了如今上早朝的文武百官得以看见,其余的人那是压根很难见到,也就王亲贵胄借着皇宫家宴能见上几回。
“我去为我母亲点一盏长明灯。”萧晏清与宋明远和喻书华说道,这也是他来这里找的借口。
“嗯,好的,你去吧。”宋明远点了点头,他的好友啊,他何尝不想为她点上盏长明灯,奈何他不行,那是逾越。如今太子去点,即便皇上知道了,身为儿子为母亲点上一盏,又有何妨。
“姆父,我们去求个一卦,让佛主保佑我们家,也保佑大哥科举一切顺利。”宋子瑜拉着喻书华的袖子。
“好。”喻书华应道。
“我也去求一个。”宋明远附和道。
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镇远侯带着夫郎和双子一起拜佛求卦,让正在殿中其他过来拜佛的双儿女娘皆是不敢置信。
不仅陪着夫郎双子一起来,甚至还一起朝佛祖跪下求得一卦,更甚至签筒还是在自己夫郎手里。
众人震惊,都不自觉的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夫郎,求得什么了?”宋明远见有卦掉落,问道。
“那需要让大师看看。”喻书华将卦签拿在手里。
宋子瑜:“那我们就找大师看看!”
说罢,宋子瑜站起来,就朝四周看去,小哥哥说了,空相大师就是在殿内替人解卦的。
果然,当触及那名穿着袈裟的师傅,宋子瑜双眼就是一亮,拉着喻书华的袖子:“姆父,解卦就在那边。”
“好,我们一起去。”喻书华笑道。
“毛毛躁躁的。”宋明远上前一把从宋子瑜手里将自家夫郎的袖子拽了回来,将夫郎的手牵在自己的手里。
宋子瑜:……
他好想上前踹上一脚。
众人:他们怎么突然觉得牙疼了。
“大师。”喻书华很是恭敬的对着空相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夫郎好。”空相大师一笑:“可是需要解卦。”
“需要需要的,空相大师,您可要好好看看卦。”宋子瑜连忙上前,将手中系着的五彩手绳来回晃了晃,这是他们约定的记号。
空相大师见了宋子瑜手里的五彩绳,立刻就明白了,这便是那位口里的小公子了,果真是一副灵动的模样。
空相大师从喻书华接过卦签,这卦也就是普通的卦,还是一句算是不错的话语,可这人的面相却是……
空相大师嘴角带着笑,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不知夫郎可愿让贫僧看看手相。”
喻书华不明白解卦还需要看手相,却也将自己的右手递过去。
空相大师一看,心下了然。
果然,是个显贵的命,奈何却也是短命的命格。
如此一想,空相大师朝宋子瑜看去:“不知这位老爷和小公子可否愿意让贫僧看看手相。”
宋明远狐疑的眯起了眼:“可是我夫郎的手相有异。”
“这,贫僧还不能确定。”空相大师想了想,就对身边另外一人僧人说了几句话,
“大师,我每年都有来承安寺上香祈福,却是端大师有些面生。”喻书华微笑着看向空相大师,嘴角的笑意却是别有深意。
宋子瑜:!
难道小哥哥其实是找人假扮僧人!
空相大师:“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相,是住持师兄的师弟,这十五年来,一直在外苦修,有幸参悟了些佛语,也到了和住持师兄约定的十五年期限,便就回到了承安寺。”
喻书华:“原是如此。”
空相大师:“贫僧见与你们有缘,佛曰:有缘人可渡之,不知三位可否愿意去贫僧的禅房。”
宋子瑜恍惚:不就是让人空相大师说几句话,怎么就成了要去人家大师的禅房了。
宋明远惊诧:莫不是这老秃驴从夫郎手相里看出什么不对了。
喻书华狐疑:这大师莫不是想要多化一些缘。
三人三种想法,却是同样的点了点头,随着空相大师去了他的禅房。
而此刻的,另一边。
借着给先皇后放长明灯的理由,来到了承安寺的后山,见到了禹阴,还有先一步来此地的南念。
“主子,四皇子那边来信,南夏老皇帝有些不行了,他想让您助他登上皇位,来日必有重谢。”禹阴说道。
“蛊道那边有了信,南夏老皇帝压根没事,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此刻哪个皇子跳出来,那人必死无遗。”萧晏清表情冷漠。
禹阴没想到主子竟然早已知晓了情况,更甚至先一步让蛊道去查实了,“那属下就安排人回绝了。”
“不用管,就让他自取灭亡吧。”萧晏清丝毫不在意:“让人去四皇子那边,将留有我们与四皇子通信的证据给抹了。”
禹阴:“是,主子。借由三年前,主子帮南夏赢了北齐一战,骗取了四皇子的手信,我们在南夏的情报组织已经很是成熟,即便有朝一日被查出,这背后的主人也只会是四皇子。”
“所以四皇子,早点死了才好。”萧晏清勾起一笑:“永州那边训练如何了?”
禹阴:“军队现已有一千余人,得主子相助,知府给建设了几处由游民组成的村落,没有人知道这些村民会分批进入山谷训练。而被赵行检找出的铁矿位置,铁矿产量丰富,再结合之前从给开平帝那处矿区挖出的铁矿,足以打造四千余件兵器。”
“永州那边,你看紧点,军队训练不可马虎。”萧晏清眯起了眼,他费尽周折从而养出来的军队,可不能给他出了岔子。
禹阴:“是,主子。”
“宋晴之那边的事情可查清了。”萧晏清看向南念。
“挺好查的,倒是没想到这位宋晴之也是个心狠之人。”南念道,这话听起来不好听,可神情却很是赞赏,将宋晴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萧晏清:“想来宋明远派去的人也该查到些什么了。”
南念:“沈家这两父子对外一派儒雅姿态,也是我们早已掌握了百官们的情报,才能两日内将此事查清。”
沈家便是宋晴之的夫家。
“那就将沈家特意隐瞒下来的情况透露给宋明远的人。”萧晏清转而一笑,眼眸却是阴冷的很:“明晚将下毒的人带过来,留给宋明远一日查探时间。”
南念一愣,没想过主子竟然会屈尊纡贵见身份如此卑微之人,何况这事很小,不过是一户小官的家事。转念想到那一日一起吃午膳的还有小公子,这下明白了,这是因为小公子,若是没有那双银筷子,小公子若是吃了,即便份量不多,可小公子年纪尚小,可没有成年人扛得住。
“是。”南念颔首。
视线一转,宋子瑜和父姆随着空相大师来到了他的禅房,或许是因为他的辈分高吧,还有一间小而清幽的院子,院内还有好多竹子,不像是僧人的倒像是什么文学大家的喜好。
可也就除了这些竹子比较惹人眼,其余的倒真的是应了那一句‘禅味由来最清苦’。
“大师,不知可是我夫郎这手相有什么问题。”宋明远坐下就迫不急待的问出口。
喻书华倒是没想这么多,从他还未出阁之时就做起生意来,可没少被当地的百姓甚至是那些出家人指手画脚,也是因为嫁给了宋明远,为了在金陵显得不那么特别,才开始定时上香求佛,说到底,他对于佛祖什么的也没多少心诚。
空相大师:“阿弥陀佛,端夫郎的面相和手相,实乃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却是会因小人短命的命格。”
“胡说八道!”宋明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两天前的事情,爆怒出声。
喻书华倒是比宋明远冷静很多:“不知大师为何这般讲。”
“贫僧端夫郎命门发暗,故才会提议端看夫郎手相,却是看出夫郎命格。”空想大师依旧那般温和说道。
“大师……”
不等喻书华说完,宋明远就急急打断道:“我夫郎命格要如何挽救。”
空相大师温和道:“不若让贫僧也为老爷和小公子看一看手相。”
宋明远和宋子瑜对视一眼,二人将手递了出去。
空相大师接过二人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若是看得仔细,便是能看出当空相大师端看宋子瑜手掌心的时候,眼底深处却是浮上几分惊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