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瑜接过,就咕咚咕咚将水喝了一半:“你说这传言怎么这么离谱,还有萧成琮怎么了?”
“听说是昨晚生病吐血了,这不就跟林夫人和沈公子中毒事件串联在了一切,百姓又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传言就离谱起来了。”萧晏清笑道。
宋子瑜不怀好意的一笑:“小哥哥,你说这下那下毒之人是不是更慌了,将宫中的三皇子都牵扯进来了,这不就等于把皇上也牵扯进去了。”
“阿瑜聪慧,估计这下毒之人也没想到这事会闹的这般的大。”萧晏清笑容别有深意。
另一头。
“你说百姓有传言这三皇子也被人下了毒?”中年男人一双眸子气的冒火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人。
“是的,也不知这怎么传出来的,但据暗线来报,昨日三皇子是真的吐血了。”跪着的男子恭敬回道。
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就怕这传言是有心人故意传出来了的,而这有心之人却也是恰好能知晓宫中的事。
“属下担心,这事会引的开平帝下旨彻查。”
中年男人不语,原本林夫人中毒可以说是后宅人的私斗,可如今,沈将军的唯一的双子也中了毒,眼下还莫名将三皇子也牵扯了进来,真的是一步错,步步皆乱。
“你跟许听白说了吗?”中年男人道。
“说了。”男人想了想,问道:“只是属下不解,我们都已知道许听白将侯府都得罪了,为何还要他去和世子打好关系。”
“主上的吩咐,皆是有他的深意。”
中年男人其实也不知道,但他却知道,算无遗漏的主上,会让许听白去接触镇远侯世子,必然是有他的必要。
“侯府之事得加快进度了。”中年男人目光眺望远方的蓝天,他们来此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镇远侯府,昨日信件已经送了出去,想来这两天就该有消息了。
镇远侯府。
“白芷,主君早上做好的桃花糕可记得拿过去。”喻文问道:“待会公子就要来院子学习了。”
“喻文哥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被叫白芷的双儿愣了下,随即转过身子,笑着回道,小巧的鹅蛋脸笑起来倒很是亲切好看。
“这就好,小公子就喜欢吃主君亲手做的桃花糕。”说道宋子瑜,喻文嘴角的弧度就平不了。
“昨日,沈公子中了毒,今日小公子还有心进学吗?”白芷好奇问道。
“规定好的事情,有怎么能更改。”喻文淡淡撇了眼白芷:“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能多嘴的。”
“是我多嘴了。”白芷连忙低头。
“我也不是要说你,你也来侯府快有十年了,只是往后几日因为沈公子的事情,侯府必定会有些风浪,我们作为伺候主君的一等小侍,可不能碎嘴。”喻文好心叮嘱道。
“我明白的,喻文哥。”白芷笑道,可藏在背后的一只手却是死死的捏着背后的桌边,好似要将桌子给掰下来一块。
小侍,小侍,可原本他可以不做小侍的!
到了点,宋子瑜就去了主院,见白芷正端着他爱吃的桃花糕,向院子走来,不由笑弯了眉眼:“白芷,这是姆父做的桃花糕?”
“正是。”白芷笑的应道:“主君早上特意为小公子做的,就等着小公子下午过来。”
“嘿嘿,还是姆夫疼我。”宋子瑜笑着就跑向了主屋,本想直接投奔到姆父的怀里,可没想到爹爹也在,一张笑眯眯的脸,顿时就耸拉了。
“怎么了,见到我就不开心了?”宋明远不爽的睨了眼自家的双子。
“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也在。”宋子瑜连忙堆起笑容。
“这是我屋子。”宋明远指尖敲了敲桌,话语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不是往常我跟姆父学习,你都会带着小哥哥去练武场教他武学吗?”宋子瑜瘪了瘪嘴,他知道这是他爹爹和姆父的房间,有必要特意说一遍嘛。
“你小哥哥今个下午有事,裴夫子给他安排了课业。”宋明远说道,实则是皇上也听到了百姓间的传言,将萧晏清宣召进宫。
“啊?”宋子瑜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上课上的,就琢磨如何逃课打诨,能知道个什么。”宋明远白了宋子瑜一眼,当初见自家大儿子遗传了夫郎好学的习性,本以为生的双儿也会如夫郎一般的好学,没想到却十足十的遗传了他学渣的本性。
白芷这时走了进来,将桃花糕放在了桌上,看了眼宋明远,只见他笑着在于自家双子嬉闹,不适还要被主君说上一句,还笑呵呵的赔着嘴,道不是,垂下的眼眸皆是不忿。
“咦,白芷你是还有什么事吗?”见白芷放下糕点没有走,宋子瑜好奇询问。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原本想询问主君前几日库房整理出来,那些陈旧布料如何处理。”白芷笑道。
“这事你和喻文看看,将它们分给府里的人吧。”喻书华说道。
说是陈旧布料,那也是对达官贵人们来说陈旧了,若是放到店铺里卖,有些布料甚至还能卖出个十两一批的价格。
“多谢主君。”白芷笑着福身谢道,可端着盘子的手却是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的嫉恨。
第079章 (霸王、营养液加更)
当天夜里。
“那人已同意配合我们行动, 但问我们可只会让人体弱多病。”
中年男子冷笑,本能当主子的命如今却成了下人,有了这名正言顺的理由, 又怎能不同意,说的好像自己不过是让人体弱多病, 可正常人都该知道, 体弱多病到了头不就是早死。
这般自欺欺人,不过伪善罢了。
中年男人吩咐道:“你且回答是便可, 将香囊交给他,叮嘱他莫忘了定期更换。”
“可需准备花引?”
“无需。”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么些年了, 镇远侯主君怎还会需花引,更甚至,只要一味香囊便可让人中毒。
说实话, 若非主上告知, 他都不知道,原来主上这么早就已安排下了这一手。
两日后。
皇宫,宣政殿。
司天监太史跪在殿中,将昨日所观异象,一五一十告知与开平帝。
“皇上,司天监昨日夜观天象,见有乌云遮蔽紫微帝星之像, 此乃是有歹人施巫术想扰乱大虞天象, 这才导致三皇子吐血, 金陵贵人身中奇毒, 皆是因这法阵遮蔽了天日。”
“要想破此局,需有阴历阴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且满十五的双儿才能破解, 此人阴阳调和,方能破解巫术,而此人微臣算出就在金陵东南方向贵人居住所。”
“此话当真?”开平帝拧着眉头,语气严肃。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能得这双儿心头血,配合破阵之法,定能破歹人所设之局。”司天监太史恭敬回道。
“到时候这毒也就解了?”开平帝问道。
“不能。”司天监太史回道:“但可以将因阵法而隐藏的脉象显露出来。”
“可朕听说,齐御医早已诊出了脉象。”开平帝目光灼灼的盯着跪着的人。
“齐御医只是诊出了表面的脉象,却诊不出真正的脉象,待破了此局,皇上可派御医前往林府和沈府,御医必然能诊出不一样的脉象,到时候这毒自然也难不倒御医。”
太史顿了顿,复又开口道:“且若紫微帝星长期被乌云遮蔽,恐对陛下不利,这紫微帝星代表的是陛下,且对大虞国运也有影响,用此毒计之人,怕是存着动摇大虞国本之心。”
闻言,开平帝眸光微动,三皇子无端吐血三年前就发生过一次与这中毒事件委实扯不上什么,却莫名与林尚书的夫人和沈将军家的双儿中毒之事绑在了一起,导致流言四起让朝廷脸面受损,原先他还想着是不是太子所为,可太子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无权无势,这流言与他来说有何好处。
何况太子的命相,伪紫微星,挡灾的命,若太子的命格传出,这流言对他反倒是一把刀。
开平帝目光复又看向跪着的司天监太史,既然关系大虞国运,那便不能不去在意。
“你能找得到到底是谁在动摇大虞国本吗?”
司天监太史神色微动,想起先前太子派来的人说的话,缓缓启唇道:“若要遮蔽紫微帝星,必然需与帝星同处一地。”
“你是说,在皇宫?”开平帝神色一凝,竟是窥出几分杀意来。
司天监太史敛下心中的惧意,冷静的说道:“也有可能是在金陵。”
开平帝沉下眸子,猛然想起前日三皇子吐血,薛贵君又找来神医,说是神医,可那神神叨叨的模样可不想是个大夫,心中升起几分怀疑,却也明白眼下先将这局破了,之后才能去找这施巫术之人。
“金陵东南方向?”开平帝似是自言自语喃喃出声。
一旁的高公公瞧见开平帝的面色,明白开平帝心下是有了决断,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开平帝身前,低下头,轻声说道:“陛下,按照太史大人所言这地方应该就是定安伯府。”
这通晓金陵城达官贵人所在处没有人能比的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了,若是皇上问起,你这答不上,不得惹圣上不虞。
定安伯府?开平帝眉眼一动,倒也算是符合,定安伯可是生了好几个双儿。
开平帝当即让人传下口谕,让定安伯将他那阴历阴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且满十五的双儿交给司天监太史,以助太史破了此法,届时有赏。
这一道口谕下了,定安伯府那是一团雾水,他们是有一个十五岁的双儿,是定安伯妾室所生,但似乎不满足阴历阴月阳日阳时出生的条件。
许夫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惧,喜的是定安伯不在接到这口谕的是他,而惧的是阴历阴月阳日阳时,这分明就是她双子出生的时间,皇上为何能知。
“定安伯夫人,还望您尽快将这双儿送到司天监,莫要误了皇上的大事。”传口谕的公公说道。
“这是自然,但这有时辰要求,我需得先去看看,莫要弄错了人,误了皇上的事。”许夫人强撑着堆起笑容,本已安排妥当的事,怎么如今却有了这般变化。
公公:“嗯,夫人有数便好。”
镇远侯府。
“殿下,这口谕如今已经传到了定安伯府了。”宋子昊看向萧晏清,这一步已经走出去了,后续只能一步一步的继续走下去:“殿下,那花毒真有办法?”
萧晏清一笑:“不过是让脉象显示出来,这法子还是有的。”
再过几日蛊道就到了,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下呢。
“母亲会让我那庶弟顶替,还是让我……?”许知初面露迟疑。
“你那庶弟出生时辰可从来没有隐瞒过,何况还到了寻亲的年纪,知道的人可不少。”宋子昊眸光一眯,一道冷光闪过:“若定安伯夫人真荒唐用你那庶弟顶替,只怕不用我们出手,自是有人将这事回禀给陛下,到时候那道圣旨虽能救她命,可定安伯府也将走到头了,她为了这权势与尊贵拼搏半生也将成了笑话。”
许知初不语,他知道宋子昊说的不假,那被宋子昊抓来,特意被他母亲找来模仿他的人,口里说的话,他躲在里屋听的一清二楚。
他才明白,原来权势与地位比血脉亲情更让人不舍。
原先他曾想着或许是因为父亲过于好色荒唐,母亲一时想茬了,才说他是男郎,还将他眉间红痣不知寻了什么法子点去。
可如今细细一想,若不是早有准备,怎么那么刚好一出生将他的红痣点去,将他的性别顺利隐藏,又那么恰好的拿了这世子的名头,又如此刚好的让他去了范阳卢氏族地,避免伯府人能看出。
想来范阳卢氏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何几乎不然他和他表兄弟们一起玩耍,不过是双儿男郎有别。
或者是早就知道,他最终只是一枚弃子罢了。
只是为了让范阳卢氏更好的接手定安伯府的一枚棋子。
若此时宋子瑜在了,可不得笑出声来,这分明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范阳卢氏想得好,可在原书里这果子完全让许听白拿走了,也不知原书中许听白做了什么,让范阳卢氏放了手。
“知初,莫要再多想了,往后有我。”宋子昊握住许知初的双手,将人神思唤了回来。
看着宋子昊,许知初觉得或许他还要谢谢母亲,若非母亲将他性别说成男郎,他也不会认识宋子昊。
“知初兄,估计定安伯夫人会派人将你唤回去,你要做好准备。”萧晏清看向许知初。
“殿下,那道圣旨,您可有把握拿到手。”许知初问道,有些担忧:“这事还用不到先皇的圣旨,母亲应该不会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