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拟吗的崽种!敢插队就格老子死!”
“你什么档次就敢□□的队,爪巴,后面去!”
“挤什么挤什么!谁挤谁破财!”
在充斥着各种声音的吵闹氛围中,纪乔把今天准备的五十份面团全部卖光了。
他把最后一份饼交给客人,朝他身后喊道:“不好意思,今天都卖光了,各位别再排队了!”
摊位前哀叫声不断,嚷嚷着怎么就没了,而拿到最后一份的客人当即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拎着纸袋离开。
“抱歉抱歉,明天我会多准备一些的。”纪乔对着失望的客人连连道歉,心里却很高兴。
初来乍到收益不错算是个开门红,这样看来,就算天气不好也不愁客源了,只是电饼铛只有一个,拉长了等候时间会很影响顾客体验。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纪乔回去的路上开始考虑,下个月去大型的市场中心看看,到时候如果能淘到合适的厨具设备提升效率就好了。
卖空的小三轮慢慢悠悠回到公寓车库,他跳下车扶着酸痛的肩膀活动几下。
现在是辛苦,等到客源和收入都稳定下来,每月就可以多休息几天。
纪乔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向往,上楼的脚步也轻快许多。
怎么会有他这么能干又勤快的人啊,自己要是有兽型,一定是只小蜜蜂,他不发财谁发财!
“我回来了。”
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纪乔拉开门冲屋里招呼,随手把灯打开。
“铛铛铛!”
昏暗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充斥着奇怪的敲击声。
阿赛亚又变回了兽型,脑袋顶着团白色的衣物,像只烤焦的金黄饭团蹲坐在茶几,面前摆了个倒扣的茶杯,厚实的爪垫啪啪啪地往上拍,露出小尖牙高呼€€€€
“你有罪!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天知道他在糟糕的雷雨声中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时是有多慌张。
纪乔扶额,把他的内裤从虎崽头顶摘下来:“拜托你不要随便cos法官了好吗?好的。”
阿赛亚倔强偏头:“我不,你坏!”
纪乔叹气:“谁让你睡得像猪崽一样。我得出门摆摊赚钱,你去了也没用。”
他边解释边从厨房里拿了瓶高级营养液。
这种营养液没有折扣,价格快要200白兰币。
纪乔分不出这些玩意儿有什么不同,反正都难吃,不过按他的认知,贵的就是好的,让小孩吃贵的没毛病。
可惜阿赛亚只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吃,把瓶子推开:“怎么又是这个啊,难吃死了。”
他在全家宠溺中长大,除了讨厌的大舅舅,其余人对他谁不是千依百顺,当即忘了自己的处境,在纪乔的床铺上打滚犯起了少爷脾气。
纪乔想了想,说:“家里只有面粉,给你做酱香饼吃?”
“不要不要!听都没听说!我要吃希伯山巧克力饼干!”
“没有。”
“那要烤冰鲑!”
“也没有。”
“我回去后会让人给你钱的!”阿赛亚一把抱住纪乔的手臂,后脚不停地兔子蹬,叽叽歪歪地说了许久。
放在平时,家里那些仆人早就无条件迁就了,可惜纪乔完全不为所动。
阿赛亚歪头用小尖牙轻轻磨蹭青年的指腹,哼声说:“你不给我那些,我今天就不吃东西啦!”
“真的不吃?”纪乔拿过那瓶剩了大半的营养液在他眼前晃晃。
阿赛亚非常坚决:“不吃!我就是饿死也不吃这些平民东西!”
他放完狠话,气势很足地等纪乔妥协,谁料青年直接头一仰,把营养液咕咚咕咚喝个精光。
阿赛亚瞪圆了眼:“啊……你……”
纪乔当着虎崽的面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擦擦嘴说道:“爱吃不吃。”
第07章 嘎吱嘎吱
阿赛亚一瞬不瞬地看着纪乔,耳朵无力地垂向两边,大爪爪扒拉住他的衣袖,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没别的了吗?”
“没啦!”纪乔脱下外套抖抖。
“那、那就算了,反正也不好吃。”
阿赛亚满心憋屈,话已经说出去了,舌头像是打了结,无意义地哼哼两声,灰溜溜地迈着小短腿跳回了纸箱团好。
他紧贴着纸箱的一侧,看着就像快溢出来的虎皮蛋糕,纪乔没忍住,蹲下往他背毛上呼噜两把。
很扎实的手感,纪乔觉得新奇,多摸了几下,光脑忽然弹出了一道光屏。
“嗯?”
纪乔点开细看,不禁轻笑。
被摸得正爽的虎崽顿时不高兴了,仰着身子翻开肚皮,却见青年眉眼带笑地回复消息。
阿赛亚楞楞的,他来了两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对方露出这么柔和松懈的姿态,歪头含住爪爪,一边砸吧一边盯着青年瞧。
噫,怪好看的。
托比:【哈喽!哥你的生意怎么样?最近小镇发生了好多事,把爷爷都忙坏了!再过几天就要开荒了,一切都很顺利,我的鼻子很灵,一定会帮你找到璞穗的,等我好消息吧!】
纪乔仿佛能从满是感叹号的文字里看见那只快乐小金毛蹦€€的身影。
他把近况告诉了托比,并让他嘱咐迪伦先生别太劳累。
不知不觉同托比聊了好一会儿,身后冷不丁地传来阿赛亚的声音。
“是你的家人吗?”
虎崽把下巴垫在纸箱边缘,干巴巴地问道。
纪乔想了想,很认真地点头:“嗯,家人。”
“哦……”
阿赛亚把脑袋缩回去,重新团好恢复成小吐司的模样。
接下来的时间,阿赛亚都在睡觉,到了晚上,纪乔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听见黑暗中传来巨大的一声€€€€
“咕……”
阿赛亚掩耳盗铃般用爪子按住耳朵,黄黑交错的尾巴往肚皮处使劲戳戳,抬起脑袋紧张得东张西望,无比庆幸没有人能在黑暗中看见他的窘迫。
可恶,真没出息,只是饿一天怎么可以叫出声!
他生怕纪乔嘲笑他死鸭子嘴硬之类的话,刻意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表示自己已经睡熟了哦。
过了半晌,阿赛亚没听见动静,刚从羞耻中缓和过来,头顶传来一声略显无奈的声音提醒道€€€€
“厨房有普通的营养液。”
阿赛亚头顶的耳朵动了动,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又飞快收回眼神,继续抱头强迫自己入睡。
那么难吃的食物,说不吃就不吃!
纪乔见他没有要吃的意思,心里感慨好倔强的虎崽少爷,盖上被子酝酿睡意。
明天还要早起,他得抓紧时间休息才行。
夜里又下起了雨,急促密集地砸在窗台,四溅的水花模糊了半透明的玻璃窗,就像用一层层的雨幕将狭小的房间与世界隔绝。
屋里的湿冷与沉闷让床上的青年在睡梦中微微蹙眉。
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地板会窜出难闻的腥味,家里破旧的屋顶会漏水,滴滴答答地打落在小木盆里,偶尔飞溅的水珠也会弄湿他地铺的被褥。
“吱呀€€€€”
橱柜打开又关上,是奶奶在拿米熬粥了吧……不,不对,奶奶不在了,是他记错了……
他眩晕地盯着发黄的墙壁,墙皮因为潮湿开始起泡,簌簌掉落砸在脸上,厚重的粉尘将口鼻堵住。
纪乔像是溺水般呼吸困难,然而墙皮越掉越多,最后整块天花板都落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向他的心口€€€€
“啊!”
纪乔大叫一声,浑身是汗从梦中惊醒,在朦胧的天光中与趴在胸口的虎崽对视。
阿赛亚用脑袋在他脖颈间蹭蹭:“哟,你醒啦!”
“嗯啊……”纪乔把他推开,艰难地坐起来。
阿赛亚在他身边坐好,尾巴绕过身子盖住前爪,歪头打量纪乔的表情:“你做噩梦了吗?”
纪乔看了眼时间:“嗯,做噩梦了。”
“做什么噩梦了?”
“梦见天花板破了个洞。”纪乔目光幽幽地盯着他说,“然后有只猪从洞口掉下来砸到我胸口,死沉死沉,痛死个人。”
“噢噢,你被猪砸死了。”
阿赛亚忽然间品过味儿来,尾巴甩得邦邦响,“嘿!你说我是猪!”
“你可比小猪崽壮实。”
纪乔掀开被子起床洗漱,开始摆摊前的准备工作。
厨房里显然有人光顾过,储物柜敞开,纪乔挑眉,很快发现调料罐里混了瓶喝剩的营养液。
哼哼~
余光里的虎崽紧张得用爪爪不停地踩尾巴,纪乔没说什么,把那半瓶营养液喝掉丢进了垃圾桶。
昨天有好些客人没买到,他准备了更多的面团,趁着等发酵的功夫,纪乔来到床边。
阿赛亚裹着毛毯仰躺在他枕头上玩尾巴,纪乔掀开毛毯坐下来,同他商量:“等暴雨天过了,我送你去巡警处吧,你如果不喜欢,我直接送你回家也行。”
“你要赶我走吗?”
阿赛亚心中慌乱,粗短的后腿蹲坐着,支起上半身趴在青年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