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啊啊?
这一句话堪称石破天惊,把钟今吓得魂不附体。
钟今瞳孔地震,不是,什么意思?
难道商延思想起来了?难道他把恐同哥变弯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如果是这样,商延思不可能不亲自来找他问清楚,更不可能笑对人生就此揭过啊?
钟今小心翼翼地尬笑:“商哥应该不会这样吧?”
“如果是以前应该会,现在不知道,不过他鼓励我来争取你哦。”
明欣想,她也没说错,商延思是让她来争取啊,这不就是鼓励吗。
钟今被一句话炸出去的魂又飘了回来,哦哦哦以前啊,他就说嘛,商延思怎么可能突然那样,他差点被吓得心律不齐。
不过他才镇定下来的心神,又因为明欣的后一句话而不断冒出问号。
哈?
钟今断定明姐又在框他,商延思可能会对明姐的决定保持沉默,绝不可能出现鼓励这样的态度。
明欣没等钟今反应太久,紧跟着刚刚的话问:“那你呢,有意愿吗?”
钟今认真地婉拒:“明姐,我可能需要再好好想想。”
“不看看我给出的条件吗?”
明欣已经拟好了权限范围内比较好的合同,远比业内一般新人的待遇要丰厚。
当然,她也不是很有把握,万一有公司答应要重点培养钟今,给出的资源可能她拿不出来。
钟今笑笑:“我相信明姐不会亏待我。”
所以,不看。
“你啊,比以前滑手很多啊。”
明欣轻轻摇头感叹,想当初钟今第一次拒绝她的时候,可是青涩紧张很多,一直在说不好意思。
钟今摊手:“人总会长大嘛。”
明欣好笑道:“别摆出那副好像过了很久的大人样子好不好,才多久呢。”
好像也才不到半年吧,那时候钟今还没想入行,商延思把人藏的很紧,她都不知道,一度把戴着口罩的钟今当成商延思真正的助理,后来看到商延思在她叫人跑腿时神色不虞才发现不对劲。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冷战?
明欣带着满腹好奇走了,让钟今松了口气。
不过明欣虽然没再来片场,社交软件上的消息倒是没停。
钟今还是忍不住好奇,点击了她发过来的合同条款。
无论是分成还是一些条例的严苛性上,明欣或者说她背后的灵全传媒诚意都很足,是钟今目前接触到的最有良心的一个。
目前来找他的人不算多,大多数看他是新人,条款里很多坑。
他虽然拍了秦导的戏,但只是男四号,对于那些人来说不算什么,饼是要画的,东西是先不给的,主打一个构造美妙前景,携手做大做强,真是贪婪又吝啬。
橙橙拿着水杯,问:“钟哥,前两天来找你的是经纪人吗?”
钟今点头后,她又问:“不会是碧澜的吧?”
“不是。”
“不是就好,我在那干过,你可千万别去。”
橙橙松了口气,表情写满了一言难尽。
钟今悄悄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橙橙摇头:“签了保密协议,时间还没过,不能说,但是非常烂。”
钟今在心里把碧澜的名字划掉,问:“泊山呢?”
“不行,我朋友在那里干,长的好看的领导都得忍着陪酒。”
“天雪呢?”
“他们经纪人和艺人恋爱,但是那个经纪人有家室,家里那位还知道。”
“哇塞,那那个……”
“助理就是嫂子。”
钟今在休息空档听橙橙蛐蛐各大经纪公司,吃了一嘴乱七八糟的瓜,听的心满意足,就是名单上的公司要划掉不少。
有道德瑕疵的不能以偏概全,但结构混乱戾气很重潜规则横行的那些,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思来想去,钟今还是觉得灵全最好,他继续询问他目前在娱乐圈的唯一八卦人脉:“灵全有瓜吗?”
橙橙想了想,说:“公司倒是没听说什么瓜,不过有认识的商务说,他们有艺人好像比较难说话,不过这也不算瓜,应该还不错。”
虽然橙橙没说是谁,但钟今脑海里就是默默浮现了一张脸。
就连董酷都说商延思不好接近,但他觉得还好啊。
不过晚上收工时,钟今看见不远处停着的商务车,有些后悔和橙橙问灵全的事了。
人果然不能念叨,下午他就想了那么一会会,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钟今的心里警铃大作,被前两天明欣无意中说出来的玩笑话弄得风声鹤唳。
他让橙橙先回酒店,一边走向那辆车一边在脑海里想一会儿要说什么。
他也不是故意让商延思和他做的,他也不知道啊,而且不能因为商延思恐同就是他活该吧,谁知道商延思能闻到信息素……钟今越想越理直气壮,但马上又心虚起来。
上次强行戴小一码的东西是他不对,可是不是没软吗,就是可能勒痛了,但是没坏呀。
……没坏吧?
他都给酒店写匿名建议信了,但是他们不改!
钟今一路思绪乱飞地走到了车前,抬手敲了敲车窗。
车门发出了解锁的声响,钟今拉开车门看见了商延思仓促转过去的视线。
什么意思?不敢直视他?还是不想看见他的脸?
商延思发动汽车,心里舒了口气。
还好及时避免了对视,没出现更过分的幻觉。
商延思在整理情绪,钟今在越来越安静的氛围里猜测他到底有没有记忆,实在猜不下去了,决定先声夺人。
“为什么来找我又不说话,有什么事吗?”
钟今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发问,在心里疯狂祈祷。
知名男科电话是多少来着,千万不要派上用场啊拜托,鸟鸟,坚强一点!
第15章
“听明姐说,你这几天在考虑经纪公司的问题。”
商延思的眼睛坚定地看着路况,说出了来意。
“噢,原来是这个啊……”
钟今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不是鸟的事那就不是大事。
还好还好,至少不用先理亏三分。
钟今也很苦恼这种担心东窗事发的状态,但是这两次也算是纯属意外,不是他刻意为之,可这要怎么解释。
就算可以向商延思证明他真的是迫不得已,不会被当成怪物,除了会让商延思留下心理阴影以外,好像也不会如何。
他本来也没打电话通知人来搞他啊,是商延思自己闻着味就来了,又不是他非要偷摸大鸡,显得好像他占便宜了,这个男同真的当的很冤枉。
商延思没敢看钟今的脸,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走神。
他望着前方,声音低低地问:“你不来灵全,是不是因为我?”
钟今回神,直率地承认:“是啊,我觉得你可能不想看到我。”
商延思闻言一怔,顾不上视线的逃避,看着钟今说:“我没有那么想。”
“没有吗?”
钟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否认,语气困惑。
讨厌就是讨厌,他没有不接受。
“我只是……”
商延思没再说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面对钟今是他最恐惧厌恶的同性恋的事实。
在他看来,‘钟今’和‘同性恋’是不会交融的子集,他从没把他们设想在一起,但他们突然重合了。
他无法接受最好的朋友身上出现了他最不能接受的特性,所以他很抗拒这件事。
可但他没有讨厌钟今,也不想对钟今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他只是在努力地把他们变成陌生人。
方向盘被打转,车辆转向开往地下车库。
间隔亮起的车灯在商延思的面上掠过,交错的光影跳跃,钟今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抿起的薄唇。
车在空位停了下来,现在并不是出行高峰期,停车场寂寂无声。
不远处亮着灯,但照过来的光线有限,在人的面庞上划分出明暗界限。
钟今因为商延思的话语态度而迷茫,不明白他刚刚的未尽之语。
他问:“商延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双杏眼隐在阴影中,浮着疑惑,商延思注视着,又不免看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