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就这样吧，老子本来就只是个打工人，理解不了中将的用意。”历山威尔撂下话转身就走。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只要事情败露，你们没有人会相信老爹！”穆程指着他背影嘶吼。“最起码等老爹解释再做判断！”
“解释什么？”雷尔夫可笑的看向穆程。“解释为什么不管财政亏空，还是解释为什么不管士兵死活？把这些怪物放在晨曦里，老爹还在乎晨曦吗？”
说完雷尔夫也走了。
既已做出触及大家底线的事情，解释与否根本不重要。
冷冻池里持续作业，罐体被带上来立即销毁，枪炮声不绝于耳。林星容一向不八卦，对晨曦内部的矛盾不感兴趣，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异形上。
士兵一刻不停，销毁的速度很快，眼见冷冻池开始见底了。
“把第五层的感染者全部击毙，排查每一个角落，封闭所有通风口，即日起封存B区。”最后贺挚空给本次泄露事故，下了最后的处置决定。
“总指导，异形的尸体怎么处理？”海曼大校问。
“集中销毁。”贺挚空简单明了的说。
随着游走各地的异形被击败，晨曦上下也恢复了平静，各楼层开始善后工作。
异形尸体全部集中到B区的港口，贺挚空安排了一艘运输舰，异形尸体全部堆在舰舱。大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人问，沉默的听从指挥。
冷冻池里的罐体全部销毁之后，贺挚空便带着林星容返回晨曦的中控。
“总指导，所有异形尸体装载完毕。”程术杰报告。
“把运输舰推出港口，启动晨曦的防御装置，宏炮准备。”贺挚空道。
戚连桥反应过来立即答应。
满载异形尸体的运输舰被机甲推出港口，一路推出航线之外，完成任务机甲队返航，而那艘运输舰还在惯性的往外飘去。
晨曦其中三座炮台启动，五米口径的宏炮齐齐对准前方，10秒倒数之后，三条光柱齐发正中运输舰。
在晨曦上下所有人的注视中，运输舰轰然爆炸，连带着满载的异形尸体，在太空中化成飞灰。
“中将，是贺大校。”秘书长询问道。
柯利福站在军舰的中控室里，眼前是宇宙星辰。
“不接。”柯利福明确的答。
秘书长又问：“B区泄露，晨曦被异形入侵，情况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不过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
柯利福浑浊的双眼遥望着星空，不意外也不生气。“有些事情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
秘书长露出纠结的神情。“但是这样一来，您会……”
柯利福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一瓶酒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半瓶。
第107章 善后
运输舰爆炸的光芒, 在太空中尤为亮眼，持续的爆炸像烟火一样闪闪烁烁。
“总指导把异形尸体销毁了。”海曼大校站在窗前抱手。
雷尔夫大校离开窗边，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如果他想趁机扳倒老爹, 应该留着这些尸体作为证据。”
弗纳尔大校冷静的推测说：“哪怕扳倒老爹，他也吃不下第十一军团，还不如销证据毁卖老爹一个人情，总指导不傻, 何况他还是洛佩慈元帅的学生。”
亲手把自己老师的父亲送进军事法庭，能得到什么好处是其次，绝对会影响贺挚空自己的声誉。他可是未来的东方势力领导人, 声誉民望何其重要。
大家基本认同弗纳尔的说法。
在场除了穆程，其余八位大校都在历山威尔的办公室，还有刚赶回来的尤妮丝大校。晨曦唯一的女性大校，棕红的头发和高高束起的马尾, 使她看起来十分精干。
“你们有没想过，总指导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尤妮丝大校双目炯炯有神的思考。“我们认为很重要的东西，也许在总指导心中不值一提，也包括总指导这个位置, 还有第十一军团。”
因贺挚空的出身, 大家不约而同都站在阴谋论的视角。这段时间尤妮丝大校在前线值班，所谓旁观者清，她看到的却是贺挚空的不在乎。
历山威尔沉凝思索。
欧舒克烦躁的扒拉头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中将真会选人, 他真的要一个外人率领晨曦？”
海曼大校：“外不外人的，你现在说这个有意义？要是中将有顾虑, 一开始就不会把人放进来。”
柯利福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并不糊涂。作为第十一军团的核心骨干,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柯利福。
经过B区泄露的事故，柯利福失了晨曦的人心，又有把柄在贺挚空手中，更何况晨曦的财政还得靠贺挚空支持。
晨曦总指导这个位置，贺挚空已经稳如泰山。
历山威尔长叹一口气。
“你们有没有想过。”雷尔夫忽然开口，却又不把话说完。
“有话就说，这里又没有外人。”保利没好气。
雷尔夫抬眼扫视他们。“老爹今年已经186岁了，还能服役几年？”
一时间所有人愣住。
他们都是柯利福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私下里也会亲近的唤他老爹。他们跟班森那一批核心骨干不一样，只负责前线作战，从来不参与背后的事情。
对于柯利福的感情，很纠结但也很深厚。
“你们有没想过，三五年之后，或者十年之后，第十一军团会由谁来继承？”雷尔夫眼中都是嘲讽。“别告诉我，你们觉得自己有机会？”
话很难听，但真实。
第十一军团会由谁来继承，反正不会是他们。也许是皇室空降继承人，也许是军部里提拔，总归落不到他们头上。
雷尔夫站起来，把军帽扣上，“跟谁不是跟。”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家伙又不把话说清楚！”保利大校最讨厌打哑谜。
“就这样吧。”海曼大校叹了一口气，也起身出门。
还有弗纳尔大校也点头赞同，陆续都跟着离开。
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双赢的局面，而不是闷头下赌注。他们不知道第十一军团的继承人是谁，但是第七军团的继承人，不是已经在眼前了？
“？？？”只有保利的脑筋还没转过弯来。
欧舒克无比纠结，心里也感到郁闷，但是早前的不服气已经被磨平了。最终他郁闷的砸手，扭头也跟着离开，很显然也作出了选择。
“辛苦了，我请你用晚餐？最近晨曦改善了伙食，还不错。”历山威尔向尤妮丝邀请。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尤妮丝也一脸轻松。“走吧。”
两位是情侣关系，平日里聚少离多，难得重聚当然要好好过二人世界。
看到大家走的走约饭的约饭，保利十足没好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
“茉莉上校，总指导来了。”副官提醒。
茉莉上校还站在窗前，凝视着运输舰爆炸的方向，对于贺挚空会来找他一点也不意外。
“请总指导进来。”茉莉上校收回目光转身。
贺挚空把卫兵都留在门外，独自踏入办公室，茉莉上校立即意会，也抬手示意副官出去。
B区泄露事故发生之后，茉莉上校就一直在等他，也知道贺挚空想问什么。“总指导请坐。”
贺挚空没有到沙发区，而是径直走向她的身旁，也遥望窗外还在闪烁的爆炸点，不疾不徐的问：“茉莉上校，我这样安排，您觉得有诚意吗？”
茉莉上校先是错愕，而后苦涩一笑，她知道贺挚空想问什么，却没想到这番安排正是为了她的答案而来。
“很有诚意，总指导。”茉莉上校诚挚的点头。
异形尸体已经全部销毁，B区发生过的事情便证据不足，没有人能拿这次事故对柯利福不利。确实有诚意，茉莉上校一直悬着的心，也在爆炸那一刻终于平稳落地。
贺挚空负手而立，遥望星空的目光锐利逼人。“冷藏在罐体中的异形品类繁多，甚至还有不完全的实验体，不可能来自南天前线。”
茉莉上校平静的听着，玻璃窗上倒映着她年老而不色衰的容颜，如果不是满头银丝，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
“这些异形只能来自尼比鲁。”贺挚空看向她。
“是。”茉莉上校狠干脆利落的答。
虽然心里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肯定的答复，贺挚空一直压抑的心还是一阵翻腾。
“N777星系里盗掘的J金属，通过晨曦与尼比鲁交易。”重新压下翻腾的情绪，贺挚空嗓音压抑低沉的问：“柯利福中将在背后主持着这一切。”
办公室里寂静得落针可闻，就连空气都为之窒息。
“是。”
得到预料中的答案，贺挚空闭了闭眼，脑海像针扎似的一痛。他还在等茉莉上校的解释，但茉莉上校没有解释。
贺挚空重新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冷静，虽然茉莉上校不愿多说，但他还没失去理智，知道事件背后隐含的复杂。
“老师不会允许有B区的存在，B区里的事情也瞒不住老师。”贺挚空肯定的说。
晨曦是前元帅洛佩慈亲手建造，他对晨曦的重视，还有洛佩慈的为人，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这一点贺挚空很肯定，而这也是他心中最后的底线。
茉莉上校看向他，眼光中带着欣慰。“元帅阁下知道您这么信任他，一定会很欣慰。”
所以？
贺挚空心中提着一口气。
“是，元帅阁下怎么会赞同？”
没等贺挚空松一口气，茉莉上校说出更残忍的真相。“所以，元帅阁下反抗失败了，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贺挚空整个人一怔。
“谢谢您愿意维护中将，作为交换，这也是我给您的忠告。”茉莉上校表情严肃，以无比认真的语气告诫。“这件事背后的人，不是我们可以触碰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乃至于军部的元帅都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有人发现贺挚空的双拳已经捏得泛白。“老师就是被这名幕后主使者暗杀？”
“不是。”知道贺挚空不会善罢甘休，茉莉上校本不想说，但还是提醒道：“是元帅阁下发现无法撼动背后的人，绝望之下的选择。”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贺挚空愣住。
自杀？
洛佩慈是自杀？
军部对外公布洛佩慈死于尼比鲁的暗杀，甚至追悼会上都没有尸体，大家便默认洛佩慈死于空难。
那时贺挚空在大学就读，还没参军从政手中也没多少权力，无法深入彻查事件。丁儒熙明显知道内情却闭口不谈，没想到是因为洛佩慈根本不是他杀，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