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能真正的在一起了。”白彦清说着直接抱起乔怀瑾进了屋。
屋里一片大红,床铺也换了,光是看着就很软。被放到床上时,他还有些紧张,明明两个人在一起睡了很长时间了。
白彦清手一挥,屋子里的灯都熄了,只剩院子里透进来的不算明亮的光线。
翌日,乔怀瑾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白彦清一只手撑着头,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眼含笑意。
乔怀瑾露了个笑容,想翻个身,不知道扯到了哪里,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白彦清有些慌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乔怀瑾缓缓把自己摊平,脸色微红地摇摇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话一说完,一只滚烫的手罩上了他的腰,轻轻地给他按着。很舒服,身体也软下来。
只是这按着按着,便渐渐变了味。乔怀瑾一手撑在他的胸膛,下意识想拒绝,却又沉迷唇齿间的温度。
等到这间屋子的门再打开,已经过去三天了。
乔怀瑾捂着腰往之前住的屋子跑。
其实已经被灵力治疗过了,腰间的酸软以及被双手钳住只是一种错觉。
他来这边换了一身常服。突然丹田处升起一股灼热,伴随着剧列的疼痛迅速袭卷全身,整个人扑倒在地。
乔怀瑾疼得满头大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额头青筋直冒,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才消失,衣衫全都湿透了,直到手脚恢复些力气才爬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极其苍白。仔细感受着丹田,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这种痛太可怕了,痛到了灵魂里。
乔怀瑾突然记起来上次在任阳坡也这么痛过,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至少身体没有渗出血。
白彦清也没有出现,他推测痛的时间应该不长。
他抖着手重新换上好了衣服,果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打开门,站着白彦清。
“我伤到你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彦清微微皱眉,拉过乔怀瑾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疑惑地看着他。
乔怀瑾笑着摇头,“没伤,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太疼了。”
“撞哪里了,我看看。”
“没事,灵力运转一周什么伤都没有了。”乔怀瑾反拉住白彦清,“走吧,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一收。”
白彦清不肯,“不收,就这么放着。”
“邓师伯或者其他弟子过来看到不像样子,还是收了吧。”乔怀瑾觉得亲都成了,还留着这些平白惹人笑话。
但白彦清说什么也不肯,也不让他动。两人正纠结着的时候,一只纸鹤飞了过来,是邓立要来的的传信。
白彦清松了开乔怀瑾,乔怀瑾立刻站远了一些,将衣服整理好。
没过多久,邓立便来了。
乔怀瑾本想上前迎接,被白彦清拉住,只好待邓立进来时朝他行礼。“邓师伯。”
邓立打量他们几眼,白彦清看上去也比从前见时多了几分人气,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成了家,人看上倒是看上去顺眼多了。
“新婚燕尔的按理说我不该打扰你们,但形势确实刻不容缓,我们收到宁玺庄和渭谷的求救信,孟锦师妹和简奇师弟两人已经带着弟子前去诛妖。俞珩师弟又还在闭关,黄师侄下山后就失去消息,我不得不来找你们。”邓立叹了口气。
“我可以去看看,但我能力有限。”眼见白彦清面色不好,乔怀瑾连忙说道,没想到他说完,白彦清的脸色更差了。
邓立也在皱眉,“你的实力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担心困住他们的妖魔实在太过厉害。”
“那就不去。”白彦清伸手抓住乔怀瑾。
脸色变难看现在换成了邓立,从前的白彦清是冷漠,现在看来并不止是冷漠。
“哥。”乔怀瑾轻喊了声,“那我们不去了,我写信给师兄,让他派人过来。”
邓立的脸已红了,气的。猛地一拍桌子:“你们师徒究竟想怎么样?这也不做那也不做,天下人都死完了,你们师徒两就能独自逍遥快活了吗?”
“怎么不能。”白彦清的目光在邓立拍桌子的手上多停了几息。
“你!白彦清,你对得起师尊对你的教导吗?!”邓立第一次气得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乔怀瑾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看上去脾气很好的青龙峰阙主气得骂人。虽然他觉得邓立这个人总是不怀好意,但显然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师伯!”乔怀瑾突然上前,抓住邓立的胳膊冲他眨了下眼睛,带着他出了屋。
“师伯!”乔怀瑾压低了声音,“你何必非要我师尊去不可,可别说他三百年没出过青阳山是为什么您不知道。他已经为天下人撑了三百多年,谁都没有资格为这件事责备他。”
邓立的脸色依然不好看,不过缓和多了。“那又如何,修行之人本来就是以苍生为己任。”
“那是别人的想法。他已经尽过了自己该尽的责任,他要是不愿意去,我就一定会不劝他去。”乔怀瑾说,“我会给我师兄去信,请他帮忙的。”
邓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乔怀瑾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摸不清邓立是什么想法。不过,一时善意也未必就是好人。
他一转身,就看到白彦清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哥,邓师伯走了。我先去给我师兄写信,晚点再一起去看花吗?”
白彦清点点头,看着乔怀瑾去了他之前的屋,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怀瑾脸上也没了笑意,他确实很想去找黄自仪他们。那天之后,他去青龙阙问了那些向他辞行弟子的名字。即便没有之前的记忆,他还是打从心底觉得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他心里更看重白彦清一些罢了。情况过于紧急,他用了灵力直接向楚忱传信,请他帮忙。
只是楚忱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听到这个消息犹豫了一下,便道:“聆音阁弟子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如果连青阳剑宗的亲传弟子都失去消息,只怕一般弟子去了也没用。”
乔怀瑾心头一跳,只好谢过楚忱决定再另想办法。其实还是没什么办法,现在能指望得上的也就是白彦清和邓立了。
邓立走不开,要负责整个青阳剑宗的事务,如果连他都要下山,那离青剑阳宗的覆灭已经不远了。
乔怀瑾第一次这么发愁。
他根本做不到独善其身!
“怀瑾。”白彦清轻声喊他,“我听你的。”
乔怀瑾愣愣地看着他,明明之前还是不愿意的,怎么突然同意了。
第63章
白彦清看着乔怀瑾,露了一个不明显的笑意:“你爱我。对吗?”
乔怀瑾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是不是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想来他们认识这么久,好像从见第一眼开始就理所应当这么认为了,却从来没想过应该表达什么。
“白彦清,我爱你。”乔怀瑾说完,又觉得太过正式,弄得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白彦清很高兴,这么直白又热烈的情绪是他很难得的体验。
“嗯,一会儿给邓立传信,我们出去找人。”
乔怀瑾那点愁绪也散了,有白彦清出手,肯定没有问题的。“哥,我去看看阿笑。”
白彦清微不可察地皱眉,“看他干什么?”
“尹星宇一直没有出现,把阿笑关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啊。”
“他进不来青阳剑宗。剑宗五座大山依五行所建,又由五行生出法阵结界,没有持令或开宗门,其他人是无法进来的。”白彦清有些意外他竟然不知道件事情。
乔怀瑾是真的不知道,“那要是有人截了弟子令牌呢?”
白彦清轻笑了一声,“外人拿了弟子令没有用。”
乔怀瑾点点头,还挺智能的。
智能?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好像就是突然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一样。
“那我去找阿笑了。”乔怀瑾转身出去了,又留下白彦清在原地。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阿笑坐在树下,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那个方向过去是白彦清他们住的地方。
乔怀瑾愣在门口,阿笑好像和环境融为一体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
阿笑知道来的是乔怀瑾,许久不见他说话,才转过身看他,“你怎么有空来。”
乔怀瑾这才抬脚坐到他身边去,“我要下山了。”
阿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个人?”
乔怀瑾看懂了阿笑的眼神,“我哥和我一起下山。”想了想,他才提道:“你一个人在山上也很无聊,跟我们一块下山吧。”
阿笑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到哪儿不是一个人,如今更是你们的阶下囚。”
乔怀瑾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这地方还是我原来住的呢。山下需要人帮忙,我想你一起。”
“我有得选吗?”阿笑的声音很轻。
“当然。”顿了顿,乔怀瑾又说,“但是我不会放了你。一旦让你自由,你又会听尹星宇的话。”
“那你又何必问我。”
乔怀瑾想想也是,“那跟我们下山救人,我现在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来喊你。”
阿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他。
乔怀瑾回去看了一圈,想着还要回来,便也没收什么。和白彦清走到门口时,阿笑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白彦清看到阿笑心里不高兴,哪怕他之前已经答应过乔怀瑾会多一个人,面上倒是不动声色。
刚出青阳剑宗的范围,天空充斥着无孔不入的魔气,遮天蔽日。
四野更是满目疮痍,房屋破败不堪,路上看不到半个行人。仔细看去才能瞧见躲在屋里的人偷着往外看。
“这里离青阳剑宗不过三百里路,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乔怀瑾心里又酸又涩,这和看到任阳坡时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这座城里,没多少人活人了。”白彦清说。
不远处,一具干尸半趴在屋外的台阶上,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乔怀瑾瞳孔紧缩,随着他们的深入,干尸也越来越多,老的小的七横八竖的满大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