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霍夕才才说:“我不说是怕你们空欢喜,万一那些人研究不出来呢?不过现在想想说了好歹有个希望,有个盼头嘛不是?”
“如果真的能研发出那样的东西就太好了。”杨开怀已经开始期待了。
鹊舟也松了口气。与其他人的担忧不同,鹊舟知道,一般来说游戏里只要有那么个名词的存在,那么与名词相对应的东西肯定也是存在的。
向导素这三个字既然出现了,那研发成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作为一个有向导的人来说,鹊舟是不怕等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向导现在情况如何了。
霍夕才开车先把叶九藏杨开怀二人送回了幸福家园,然后才掉头重新开回医院附近那栋居民楼里。
鹊舟自然是跟着一起上了楼,进屋后他先扫了眼空空如也的沙发,然后才在张扬的示意下快步冲去了客厅尽头的一间卧室里。
卧室床上,文砚平躺着,额头上顶着块快干掉的湿毛巾,双目紧闭,看起来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鹊舟进屋后只扫了文砚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床边趴着的女孩的身影上。
文林听见屋外霍夕才等人聊天的声音,正巧醒转过来回头朝鹊舟望来。
鹊舟愣了愣。
他走路向来没什么声音,这间卧室的门原本也是大敞开的,他进来可以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文林却直勾勾的朝他脸上看了过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文林不是一个小瞎子,而是能看见东西的。
“你……你是?”文林疑惑开口。
鹊舟眼睛缓慢眨动一下,不答反问:“你的眼睛……?”
“鹊舟哥哥!”文林立马就通过声音认出了鹊舟的身份,手一撑从床边站了起来,脸上戒备之色退得干干净净,“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啊?”
“没,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面对文林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孩子,鹊舟说话语调下意识就放柔了很多。
“我没事的,我……那个,我能看见东西了。”文林摇摇头,磕巴着说,像是在纠结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猜测成了真,鹊舟意外的挑了挑眉,上前几步走到文林身边,拉着人坐到床边让她慢慢说。
文林在说之前先一招手放了个东西出来,鹊舟看清那东西后错愕了一瞬,惊讶道:“眼镜蛇?这是你的……精神体?”
文林点头,“对,我醒过来的时候小蛇就在了,我也能看到东西了,但好像不是通过我自己的眼睛,而是通过其他东西的眼睛。总之,外边那个姓张的哥哥说我现在是一个向导了。”
在文林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客厅里张扬也正在跟霍夕才汇报这件事情。
张扬说:“小姑娘醒了之后没什么异常,情绪很稳定,认知也没出现问题,恐怕真的如鹊舟说的,她和她哥体内都有病毒抗体。哦对,那小姑娘进化了,应该是向导,但她能力有点特殊,和其他向导不太一样。”
“怎么个特殊法?”霍夕才问,眼睛朝卧室的方向瞥了一眼。
张扬说:“她精神方面的能力好像没有得到太明显的增强,但她能看见东西了,不过不是通过她自己的眼睛,而是通过身边的人或物的眼睛。”
“什么意思?”霍夕才挑眉。
“就是……她能通过咱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睛看见我们目前所能看见的东西,也可以通过物体的,比如……啊,比如这个罐头,不过得产生肢体接触才可以。”张扬说。
能与其他人共享视觉这一点好理解,但和物品共享视觉,这太抽象了。
鹊舟和霍夕才等人闻言都觉得这能力有些不可思议,只有文林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解释中,抬手揪住自己身上的衣服给鹊舟看,说:“我现在就是通过外套上这个拉链看你的。”
鹊舟垂眸盯着那因文林的拉扯而摇晃个不停衣服拉链,心说这真的太抽象了。
但不管怎么说,文林能看见东西总归是件好事儿。
“你哥哥一直都没有醒过吗?”了解完文林的情况,鹊舟这才开始关心起文砚的情况。
文林嗯了一声,刚刚还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又严肃了起来,“哥哥他一直在发烧,这边没有退烧药,烧一直退不下去。”
这情况跟文砚在地下停车场被咬的那次几乎一模一样,鹊舟叹了口气,安慰文林说:“没事的,会好的。如果早上了他烧还没退,我就去医院找药去。”
鹊舟花了点功夫把文林哄睡着了,客厅里霍夕才等人聊完正事儿也都各自去楼内其他屋子休息了,鹊舟轻手轻脚把卧室门关上,打开衣柜翻了床被褥出来铺在床边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倒腾好自己睡觉的地方以后,鹊舟哂笑一声,觉得这场景挺眼熟,上次文砚发烧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在床边裹了床被子睡的,怪可怜的,但也没办法,文林坚持不去另一间卧房睡,非要跟她哥挤一张床,他总不能放任小姑娘一个人跟文砚这个不知道会不会爆的炸弹呆在一起,也不能三个人挤一张床。
掀开被子,坐下,拍拍枕头,安详躺倒,拉好被子。
鹊舟刚要合眼,耳边忽听一声极低的唔声,正是从他身侧床上传来。
鹊舟眼睛闭不下去了,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文砚的身上。
呼吸的失序,脑袋的微微偏转……空气里所有的细微的动静好像都在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文砚要醒来了。
鹊舟心里啧了一声。
什么时候醒不好,偏要大晚上的醒。文砚要是真现在醒了,他俩还睡什么?
哦,他好像可以睡,就是文砚可能会睡不着而已。
哎管他去死呢。
鹊舟不想管文砚了,眼睛一闭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文砚爱醒不醒吧,醒了以后爱睡不睡吧,都跟他没关系了,反正他累了一天,这觉他必须得睡。
鹊舟打定了主意不管文砚,但过于敏感的感知能力还是让他不可避免的听见了床上微乱的呼吸,同时,他的鼻尖也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鹊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总之不难闻,而且气味有些熟悉。
鹊舟想了想,想起来了,他上一次闻到这味道好像是在文砚的身上,只不过上一次这味道并不明显,还得他凑近了文砚的身体才勉强能闻到一点点,而且闻到过后没多久他好像就睡着了。
可这一次不同。这次鹊舟离文砚少说也隔着半米的距离,味道增强了不说,鹊舟闻了以后也没有要睡过去的意思。
相反,这味道让原本昏昏欲睡的鹊舟精神亢奋了起来。
对,就是亢奋。
鹊舟忍无可忍地睁眼打算把文砚拖起来扔到外边沙发上去,却在坐起身的时候感觉下腹一热,随即那热意以一种令人瞠目的速度快速席卷了鹊舟全身。
鹊舟心里咯噔一声,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向他笼罩下来。
第100章
异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鹊舟再也没心思睡觉,手撑着地艰难起身,连鞋都没功夫穿,径直朝卧室门走去。
他得离开这儿,至少他得离文砚远一点,不然他和文砚今天晚上总得废一个。
卧室门把被向下按了按,紧闭的房门却没在第一时间被打开。
突然搭上腰侧的手掌让鹊舟在热意席卷下逐渐混沌的脑子更混沌了几分,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几乎眨眼间出现在他耳侧。
“你要去哪儿?”文砚的声音贴着鹊舟耳畔响起,声音低而沉,还带着几分病气的沙哑。
浓黑的夜将门前的二人笼罩,鹊舟偏头想看一眼文砚此时的状态,鼻尖却在转头时被不属于他的发丝搔得有些发痒。
或许是距离太近了吧,鹊舟看不太清楚文砚的脸,但他能感觉到文砚还在一点一点的靠近着他,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地心引力一般。
鹊舟脑子里残存的还没有被烧尽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把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的文砚给推开,可他身体就像不受他自己使唤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身体相贴的地方像是火源般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热意,紧靠在一起的两人都被这把火烧得快要死掉了,可他们的直觉又告诉他们,这场火因彼此而起,最终也会因彼此而熄。
总之,不能分开,分开就会各自燃尽,成为两堆没用的灰烬。
文砚的状态比鹊舟还要糟糕。他发了小半天的烧,这会儿突然在□□中醒来,还没等他摸清周围的情况,他就已经被本能驱使着朝鹊舟扑了过来,将人牢牢地圈紧在自己怀里。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没完全退烧的身体愈发燥热起来,但与此同时,他高悬着的不安的那颗心却落了下去。
可是还不够。心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叫嚣着,说这点接触还不够,不够解他的燃眉之急,不够让他恢复正常。
就像野兽凭借本能做事一样,文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成了一头只凭借本能行动的野兽。
他想靠近鹊舟,所以他双手环在了鹊舟腰侧。他想离鹊舟再近一些,所以他在鹊舟猛然眯起的眼睛的注视下歪了歪脑袋亲吻在了鹊舟的唇上。
很舒服,像甘泉淌进了干旱开裂的大地,换来了一线生的希望。可这还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齿关被不由分说的撬开,温软的舌尖长驱直入。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至少在鹊舟的记忆里不是,可这无疑是最激烈也是目的性最强的一次。
鹊舟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的理智就像是被十万重枷锁死死禁锢在了最深的深渊里,他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而脱离他的理智存在着的躯体自己依附上了文砚的身躯,就那么任由文砚把他按在门上一次一次的亲吻、舔舐。
床上的文林在混乱的全是丧尸的梦里不安的翻了个身,嘴唇翕动发出一声呓语。
门边的两人动作皆是一僵,理智的短暂回笼让他们默契的选择开门、出门、关门。
漆黑的客厅里无人留守,两人拉扯跌撞着来到了还算宽敞的沙发前。
后背抵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在被彻底拉入欲海无法回头之前,鹊舟几乎是咬着文砚的唇含糊警告道:“这是你自找的。”
文砚半眯着眸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鹊舟这话给听进去。
鹊舟闭了闭眼,伸手搭上文砚后脖颈。
文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原本还在上头的他就被鹊舟调转位置按在了身下。
背部在与沙发垫发生撞击的时候,文砚混乱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好像也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有人把他推倒在了床上,附身向他脖颈埋了下去。
那个人……好像就是鹊舟。
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是梦里梦见过的,还是……
落在身上的吻让文砚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现在唯一还能去想的只有怎么把鹊舟身上那些该死的布料给扒下来扔到一边。
在次卧住下的小刘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他尝试过用被子或者枕头把自己的脑袋给包裹起来,可哨兵好得出奇的听力让所有的掩饰都像个笑话。
他想,这末世可真不是个东西啊,进化什么不好,偏偏要进化听力,等到天亮了他一定要去找霍夕才吐槽,让那个自己跑去隔壁大房子睡觉的队长多给他发几个肉罐头补偿一下他留守这边房子的精神损失。
次日,天光大亮,坐靠在沙发边睡着的文砚眼睫颤了颤,艰难醒转过来。
他的烧已经退了,可他醒来的第一感觉还是累的,累得好像他昨天晚上梦游去跟十万丧尸大军大打了一架。
文砚暂时性的把身体上的疲惫归结于坐着睡了一夜的缘故,他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颈,想站起来,却在扭头时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得正沉的人。
那一眼就好像是按到了什么开关似的,记忆的闸门被打开,昨夜混乱的画面倾泻而下。
亲吻,抚慰,交缠。
文砚呆住了,连呼吸都是一滞。
他、他他他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许是常伴在身侧的呼吸的突然停止打乱了气氛的平和,鹊舟眉头蹙了蹙,很快便在文砚呆滞的目光注视下醒了过来。
鹊舟撑坐起身,习惯性抬手在颈侧按了按,迷离的目光在触及到沙发下坐着的文砚的时候快速恢复了清明。
鹊舟按揉脖子的动作也滞住了。
关于昨晚,鹊舟的记忆是比文砚更加深刻的,毕竟他没发烧,只是陷入了一种类似于野兽发情的特殊状态里而已,等那股劲儿过去了,他理智回笼,早在他俩完事儿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然文砚也不至于是在沙发底下醒过来的。
“你……”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