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男人的那一刀没有在门上留下任何痕迹,门不是普通的门,想要打开它或许真的就像黑板上说的那样,只能把适量的液体倒入大门左侧靠近门把手位置的一个小小的圆形凹槽里。
“这个门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倒进去才可以打开吗?要倒多少?我们可以一点点的尝试吗?”彩色头发的男生是在场除了鹊舟和文砚以外相较而言最镇定的一个,他看鹊舟在观察大门上的凹槽,就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嘴。
鹊舟耸肩,说了进入游戏后的第二句话:“我劝你不要轻易尝试,试错了可能会死。”
彩虹头咽了口唾沫,脑袋往衣领里一缩,不说话了。
“呜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想回家,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捂脸小声啜泣起来。
在她身边,一个齐肩短发的女生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她还是安慰的拍了拍长发女生的肩膀。
可长发女生却哭得更伤心了,握住短发女生的手哽咽道:“对不起啊莎莎,是我不好,是我非要来这里,还要带着你一起……呜呜是我害了你呜呜……”
“没、没关系,我跟你一起来至少相互之间有个照应。”短发女叶莎道。
鹊舟挑眉。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么?是出于什么原因?
鹊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面板,除了一句“离开别墅”外他没能找到更多的信息。
“所以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个地方明显的就是有问题,这里不正常,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有人惶恐不安道。
“喂,那边那个人,你从一开始就坐在沙发那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狐狸脸把视线投向沙发上的文砚。
文砚掀起眼皮看了狐狸脸一眼,嘴唇翕动,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你没长眼睛么?”
“你!”狐狸脸瞪眼,“你什么意思啊你!”
文砚大发慈悲的抬手指指面前黑板,“不认字?”
狐狸脸当然认字,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下文,鹊舟怀疑这可怜孩子是被文砚身上那股冷气给唬住了,要不然现在脏话连起来也能绕地球半圈了。
“那我们现在是只能按照黑板上说的方法开门么?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和那些符号的意思?还有特殊房间……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把不安写在了脸上。
在她身边,像是她男朋友的男生揽着她的肩膀,接话补充道:“还有那个‘我’指代的是谁?”
“这些怕是要进特殊房间看看才知道吧。”鹊舟说,“按照规则,五间房间每天都得有人进去,咱们九个人,不管怎么分组总有至少一个人落单,大家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是不是那个落单的人?”
鹊舟这话又一次把大家心里的不安给激发到了最大值。
那两个一起来的女生和那对小情侣倒是还好,因为他们自成一个小团体,而剩下的五人看样子都是独自来到此处的,相互之间都不熟,组队还就真成了个难题。
“喂,那个染彩色头发的,咱俩一组吧。”狐狸脸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立马就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彩虹头伸出橄榄枝。
彩虹头自然也是不想落单的,当即就一点头答应了狐狸脸的组队邀请。
三组六人成功找到同伴,在场还没达成共识的只剩下鹊舟、文砚和一个从头到尾都害怕得微微发抖的胆小男生。
鹊舟和文砚谁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胆小男生咽了口唾沫,看看鹊舟又看看文砚,可能是文砚之前的表现让他整个人显得过于不近人情,胆小男生最后还是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鹊舟的身上,忐忑着用不稳的声线说:“那、那个,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鹊舟瞥了盯着桌子发呆的文砚一眼,点头欣然答应道:“行啊。”
分组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大家要考虑的就是进哪个房间了。
五个特殊房间都在别墅二楼,房门与房门之间相互间隔的不算远,一群人围在二楼走廊上看着五扇一模一样的房门拿不定主意。
“这些门后面会有什么?”彩虹头咬了咬唇,“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有没有危险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鹊舟不想继续在外头耽搁时间,随便指了其中一扇门说:“有没有人要选这扇门啊?没人选的话我就进去了啊。”
“反正这些门看起来都长得一样,随便进吧。”情侣里的男生道。
其他人闻言也觉得这些门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精心挑选的必要,干脆就都随便选了一扇。
鹊舟手搭上了门把,在开门前又看了文砚一眼,谁知刚好看到那家伙头也不回的开门进去,一闪身就没了踪影,门也被从里边关上了。
走得还挺干脆利落。
鹊舟撇了下嘴,自己也拉开门进入了房间。
其实鹊舟没想那么快就一脚踏进房间里的,他在进去之前怎么着也得先站在门口看一看。可当他把门拉开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不受他的控制了,两只脚一倒腾就把他给倒腾了进去,门也随之关上,连一点撤退的机会都不给。
胆小男生也在刚才被一起倒腾进来了,哆哆嗦嗦的看看四周说:“这、这是哪儿?”
鹊舟看着面前明显超出正常房间面积的大厅以及大厅里整齐摆放的桌椅板凳,挑眉道:“很明显,这里是一家餐厅。”
第119章
鹊舟进入的特殊房间内部是一家面积还算不错的餐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家火锅店,判断的依据就在于那些餐桌中间都是凹下去的,凹槽里刚好放得下一口铜锅,凹槽底部也有加热的装置。
跟鹊舟一起进来这里的胆小男生叫做谢幺,目前在读大四,处于自主实习阶段,平时时间比较多,所以在偶然收到一张求助纸条的时候他才会找不到理由不到求助人写的这个地址来。
这些信息都是鹊舟在打量火锅店内部装潢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从谢幺嘴里问出来的。
“你就没想过那个人可能是骗子或者人贩子之类的么?”鹊舟说着在一张桌子前蹲下观察桌子下方的构造。
谢幺亦步亦趋跟在鹊舟身后,鹊舟蹲下他就站在旁边等,答说:“我想过的,但是……但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有人需要帮助,而且只向我一个人求助了,我不去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谢幺越说声音越小,底气越不足。可能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轻信一张来历不明的小纸条的行为到底是有多么的愚蠢。
可是……谢幺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他可能还是会来,否则他的良心会遭到一辈子的谴责。
“那来之前至少先报个警。”鹊舟没在桌下看出什么古怪,手扶着桌沿站了起来。
“可是你不是也来了吗……”谢幺小声道。
鹊舟嘴角抽了抽。
“好吧,不说这个了。”鹊舟并不知道自己目前扮演的这个角色来到这里的原因,但想来也跟谢幺一样傻逼,他不想就此深入,索性改换了话题说:“你猜猜我们要在这里做些什么?”
“在这里?”谢幺环顾四周,摸不着头脑道:“我不知道,我感觉这里好像没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出去?”鹊舟笑了,“你没发现我们进来以后门就消失不见了吗?”
谢幺闻言瞪大了眼,胸腔里的一颗小心脏怦怦狂跳。
是的,这里没有门,四面八方都是紧闭的窗户和贴着咖色古朴墙纸的墙壁,根本就没有一扇能供人正常进出的门。
“可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谢幺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看向鹊舟的眼睛瞪得溜圆。
鹊舟拍拍谢幺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这个地方不正常,应该是有灵异事件发生,等我们把事情解决了或许就能出去了。”
谢幺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算哪门子的别担心?!他简直要担心死了好吧!
而像是为了回应鹊舟的话语,两人很快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道阴冷的女声,质问他们说:“为什么厨房还有那么多餐具没有洗?如果你们不能在一个小时内把那些脏碗收拾干净,你们就等着吧。”
谢幺差点就被这声音吓得原地起飞,整个人都在无声的呐喊着,根本就没把那声音说的内容给听进耳朵里。
鹊舟倒是认真听了,边听还边抬头往上看,只可惜天花板上除了吊灯外什么都没有,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那声音具体是从天花板上的哪个地方传来的。
或许这就是超自然现象的不可捉摸吧。
“舟、舟哥,这是有、有有那啥吗?”谢幺实在是怕的不行,两只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鹊舟的一条胳膊。
鹊舟也没挣脱,瞄准火锅店后厨的方向带着人走了过去,边走边性质恶劣地询问道:“那啥是啥?”
“就就是那个啥啊,那个,会飘的那个……”谢幺不敢明确的说出那个字,就好像说出来了那个东西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一样。
“哦,你说鬼啊,有可能有,总之先听她吩咐洗碗吧,你也不想知道她说的‘等着吧’是让我们等什么对吧?”鹊舟站在后厨门口,看着堆了一地的碗筷道。
谢幺打了个哆嗦,忙转动脑袋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等确定周围没有漂浮的人脸、皮球一样滚动的脑袋或者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头发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在他稍微静下心来看清那一地的锅碗瓢盆后又猛得被提了起来。
“不、不是吧?这么多全部都要我们两个来洗吗?真的可以洗完吗?她是不是说只、只给我们一个小时啊?”谢幺简直要哭了。
“现在应该只剩58分钟了。”鹊舟说。
碗是要洗的,再多都得硬着头皮去洗,就算觉得不可能洗完也得先试试才知道,因为无论是谢幺还是鹊舟都不想知道失败的下场。
厨房里仅有的两个洗手池里的水都在哗哗哗流淌个不停,碗碟之间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
鹊舟以前刚进地下拳场的时候是干过洗碗的活的,那时候地下拳场养了很多人,每天吃饭的碗筷都有几十上百副,那么多东西几乎全是鹊舟一个人洗完的,而且一洗就是好几个月。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后来鹊舟能靠打拳帮那些大老板们赚钱了以后就没人再让他洗碗了,再加上前几个游戏世界里平白多出来的几年时间,鹊舟现在对自己的洗碗速度还真没什么自信。
但可能有些技能一旦掌握了就会一直被身体所记忆吧,鹊舟刚开始洗的时候还有些不太熟练,但等他洗了十来个盘子以后他的手感就慢慢回来了,然后越洗越快,越洗越快。
厨房里的两个水池是挨在一起的,谢幺就站在鹊舟边上,所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鹊舟那边逐渐加快的速度,这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出一股强烈的紧迫感,觉得自己如果不能跟鹊舟一样加快速度的话,自己就会突然暴毙。
不行,他也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们洗出来的碗碟还不到总量的十分之一,这样不行,他必须得加速。
鹊舟知道谢幺在加速,他张了张嘴,想让谢幺别太勉强自己,毕竟谢幺胆子小,洗碗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洗太快会抖的更厉害。
可惜还不等鹊舟把话说出来,谢幺那边就已经一个不稳把刚洗好的一个盘子给打碎在了地上。
盘子的破裂声让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静。
水池里哗哗流淌的水自己停了下来,鹊舟伸手摆弄了一下水龙头,无论他怎么转动按把都没有水再流出来。
谢幺欲哭无泪,整个人抖成了筛糠,带着些哭腔问鹊舟:“怎、怎么办啊哥……对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别叫哥,我今年才20。”鹊舟说着转身去看厨房里其他地方是否有异动。
“水…哥!有水!啊,好像是血、血!”谢幺忽然在鹊舟身后喊道。
鹊舟回头,恰好听见水滴坠落到池底发出的啪嗒声。
水池底部先前本来就有水珠残留,这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到池底,很快就和残留的水迹粘连到一起,在透明液体中晕开一缕缕红丝。
谢幺简直要一个腿软给跪下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水龙头里渗出的血珠越滴越快越滴越多,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柱,把池底冲刷的猩红一片。与此同时,厨房顶部的大灯也接触不良般开始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此情此景,就算是鹊舟心里也有点不太踏实。
好在水龙头出血和灯光闪烁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顶灯就稳定了下来不再闪烁,水管里流出来的也是正常的水了。
至少肉眼看起来是正常的。
谢幺不太敢再用这些水来洗碗,旁边鹊舟却已经拿起脏碗重新开始了洗碗的大业。
“洗吧,水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快点把这些东西都洗完的话,等时间一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可能就不只是血了。”鹊舟余光瞥见谢幺迟迟不动,慢悠悠的说到。
谢幺光是想象一下水龙头里流个人出来的画面就要哭了,当即也顾不得水干不干净,抓起一个脏碗就往水龙头下边伸。
鹊舟再次开口提醒说:“你洗慢点没关系,用你自己舒适的速度就行,别跟我比,我洗碗经验比你多,你比不过。”
“啊,好、好的!”谢幺忙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