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刚刚还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魔族奸人就已经脸朝地的倒在了地上,手指抽动几下后就没了声息。
“哎,师父啊,你就这么直接把人给杀了真的好吗?不需要留个活口盘问盘问?”鹊舟从文砚身边冒了出来,瞅了雀翔的尸身一眼,啧声道。
文砚说:“比武堂内留的活口还不够多么?”
“啊够够够,当然够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轻易的死掉有点突然。”鹊舟道。
“从他堕魔的那一刻开始,身为人的他就已经死了。”文砚说着,瞥了鹊舟一眼,“我以为你俩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兄弟情谊。”
鹊舟见文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解释道:“我跟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谊不情谊的,死就死了,我又不会伤心,我只是觉得……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鹊舟确实不在乎雀翔的死活,他只是觉得雀翔好歹是雀周的哥哥,上辈子还为魔族的复兴出过不少力,但这辈子雀翔这么快就死了,让人有种反差感。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确实有在改变原本故事的走向不是么?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种改变能对最后的结果起多大的作用。
雀翔死了,宗主站出来三言两语的安抚了宗门弟子的情绪,然后在破烂不堪的擂台上宣布了宗门大比的结束。
“如果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本次宗门大比的获胜者就是鹊舟了。如果有人不服,也可以现在提出来,但今天是不能安排你们比试了,因为这不公平。”宗主说。
鹊舟没大没小的倚靠在他师父身上,闻声笑了笑,小声跟他师父说:“其实我还能继续打的,也没那么累。”
文砚没立刻接茬,而是伸手搭上了鹊舟手腕脉搏,片刻后沉声道:“体内只剩半分灵力也能打么?”
说大话被看穿,鹊舟也不尴尬,哼唧一声道:“虽然灵力跟不上,但我想打嘛,可能是今天打了太久了,有点兴奋,总觉得能一直打下去。”
“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战意过盛当心走火入魔。”
“嗯嗯嗯,师父说的都对。”
这边师徒二人明目张胆的说着悄悄话,那边宗主看了一圈,见没人提出异议后就正式宣布了鹊舟的胜利。
散会前,文砚让鹊舟自个儿站直了身子,视线扫过众弟子们的脸,问说:“雀翔已死,关于雀翔生前所说的那些话,你们当中可还有谁有疑问么?”
话?什么话?当然是那些说鹊舟偷玉佩的话了。
众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回想起鹊舟和雀翔战斗的画面,都不敢说鹊舟是鸠占鹊巢的人了。
“既然无人有疑问,我便说最后一次。鹊舟是我唯一的徒弟,收他为徒是我的意思,我从始至终就没有见过雀翔说的那枚玉佩,更没有被任何人所蛊惑。如果今后再让我听见有人胡乱造谣,我绝不姑息。”文砚说。
众弟子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一个个的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鹊舟站在一旁看着文砚挺拔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来。
能让高岭之花为他说这么多话也是不容易,难道文砚对他的喜欢已经到了不论年龄的地步?这可不行,太变态了。
散会后,多数弟子都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但还有一部分弟子没有离开,抬头问宗主关于魔族的事情。
宗主说:“不必担心,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主动现身伤人的,但你们平时也可以留意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举止异常。如果发现异常,可随时来向我汇报。”
“是。”弟子们一个个满面愁容的离开了。
“好了,大家都走了,你们这几个老家伙也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吧。”送走了弟子们,宗主又回过头来要去送长老和堂主们。
“我们倒是不急着回去,但宗主你啊,这次宗门大比就是专为找寻魔物举办的吧,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事先和我们商量一下?我们倒是都被你和清池蒙在鼓里了。”齐堂主说着叹了口气,“唉,可惜了我那徒弟,那么高的天赋,竟然是个魔物。”
“我不说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你那徒弟,那样的高天赋本来就是魔族赋予的,他要是没有堕魔,怕是连进入修仙这一道的资格都没有。你也不必为他感到遗憾。”宗主道。
“这倒也是。”齐堂主叹气。
“你不说是在怀疑我们之中也有魔族的人?”另一位堂主就没齐堂主那么客气了,吹胡子瞪眼道。
宗主哈哈一笑,说:“谁是谁不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不让宗门大比的秘密泄露出去而已,何来怀疑一说呢?大家都各自放宽心回去歇下吧。清池,你随我来。”
“嗯。”文砚应了一声,回头看向鹊舟,说:“你先回去。”
鹊舟说:“我不配跟你们一块儿审问堕魔者吗?”
文砚张了张嘴,但最后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宗主。
宗主邮哈哈笑了一声,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人处理吧,你到底是个孩子,今天又出力颇多,赶紧回去休息一晚才好。”
鹊舟撇嘴,还真依言回砚池峰去了。
不能围观审讯就不能围观吧,他今天确实是很疲惫了,后续的琐碎工作交给文砚去做就好,文砚这家伙他还是信得过的。
鹊舟会砚池峰歇了一晚,想等天亮后文砚回来问问情况,文砚却一整天都没有露面。
鹊舟也不着急,自个儿闲得无聊在宗门内溜达了一圈,沿路收获了不少师兄弟们的注目礼。
那可是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呀,是逼得魔物现身的人,也是获得进入登仙台资格的人,这样一个人,看到就是赚到。
“鹊舟小师弟!”有人从后边叫住了鹊舟。
鹊舟回头,见来人有些眼熟,稍一回想就想起来这人是昨日守山门的那个看着他不想要他进宗门的弟子。
“是师兄啊,师兄好。”鹊舟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师兄见他这样子,有些惭愧的挠了挠头,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先在这里给师弟赔个不是。”
“没关系,师兄也只是秉公办事而已,我不介意。”鹊舟道。
师兄闻言松了口气,叹道:“师弟如此宽容大度,倒让我更加自惭形秽了。”
“哪里的话。”鹊舟说。
“哈哈,总之师兄先在这里恭喜小师弟获得进入登仙台的资格了,只是不知你何时进入登仙台?”师兄问。
鹊舟目光审视的看了师兄一眼,不答反问:“师兄可是对这登仙台中之物有什么想法?”
“这当然是没有的。”师兄连忙摆手,讪笑道:“只是好奇罢了,那可是前辈们得道飞升的地方,是个人都会好奇。我想与师弟交个朋友,等师弟从登仙台出来,可否给我讲讲登仙台上的景象呢?”
鹊舟笑笑,“当然可以,但何时进入登仙台我也不知,还得等宗主通知。”
“好好好,不急,不急。”
第205章
守门师兄究竟有何目的鹊舟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是先把对方假想成了堕魔者,打算与他保持一点距离。
文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连三天都没有回砚池峰,鹊舟久等人等不到,也懒得等了,自顾自在砚池峰上找了个好位置修炼起来。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寸,等人的时候人不来,不等了人就来了。
文砚回砚池峰的时候鹊舟才刚把心法运转了一个周天,鹊舟听见动静睁开眼,见文砚正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负手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问他:“师父,你审犯人审了这么久吗?有审出什么东西么?”
文砚摇了摇头,说:“都是一些被欲望控制堕魔的人,和魔族并无直接的联络。”
“但他们却不约而同的选择潜伏在宗门内部,这不奇怪么?”鹊舟问。
“也许是一种本能。”文砚说。
“一种种族使命是吧?真有意思。”鹊舟嗤笑一声,“这种天生的侵略者,就像蝗虫一下另人厌恶。”
“若侵略是生来就必须去行使的使命的话,是否能算是一种生不由己……”文砚轻声呢喃。
那声音实在是太轻了,鹊舟没听清,疑问的嗯了一声,但文砚却没有要再说一次的意思。
鹊舟耸了耸肩,心想在游戏里就算了,要是等出了游戏文砚还是这个有话不讲清楚的样子,他就揍得对方爹都认不出来。
“算了,堕魔者的事儿我就不问了,但我什么时候能去登仙台的事儿师父你总得告诉我吧。”鹊舟道。
文砚说:“今日午后便可前去。”
鹊舟一下子就不困了,从地上窜了起来,笑说:“那感情好啊。师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带一件出来。”
文砚摇头,“那你自己所需的东西便可。”
“好吧。”鹊舟沉吟片刻,想起什么,问文砚:“对了师父,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我的积分现在有多少了?有三万了吗?”
鹊舟想,如果他的积分够了的话,他就要去兑换他先前在万宝堂里看中的那把弯刀了。
文砚说:“你消失的时间太长,此前的积分怕是已经无法一次性兑换给你,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可直接告知于我,我帮你取来便是。”
鹊舟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他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凭什么不能把他应得的积分发给他?不过既然文砚说了要帮他把东西搞来,他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鹊舟把自己的诉求跟文砚讲了讲,文砚应下了,说等鹊舟从登仙台出来以后就把东西给他。
鹊舟也不着急,反正他去登仙台里拿三样东西就出来了,耗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了,一把弯刀而已,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是什么必需品。
可谁知世事难料。
午后,鹊舟等着文砚带自己去找宗主,文砚却忽然收到一条秘密传音,听罢后对鹊舟说宗主有事要先单独和他谈,让鹊舟独自在砚池峰上等待一小段时间。
鹊舟不知道这个一小段时间指的是多久,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能是好事多磨吧,他总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进入登仙台。
登云宗的某间密室内,宗主看着赶来的文砚,脸色不太好看。
“发生了何事?”文砚问。
宗主叹了口气,将一封信传给文砚,说:“你自己看吧。”
文砚展开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蹙,“怎么偏在这时出了这等事情?”
“是啊,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呢?”宗主重复了一遍文砚的疑问,眼眸微眯,高深莫测道:“看来是有人想要这登仙台延后开启了。”
“也或许是想要这登仙台在别处开启。”文砚说,“大量魔族突然出现在边城,这求援信既然发到了你的手上,你就不得不率门内弟子前去支援。此行或有风险,你要小心。”
宗主又深深叹了口气,“我的安危倒是其次,只是不知道魔族的这次行动是冲着登仙台来的,还是冲着最终的大决战来的。”
两人皆是无言,因为谁都说不准魔族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一层阴霾无形的压在了两人身上,最后还是宗主先开的口,说:“情况紧急我不能再拖延出发的时间,晚到一秒就可能会多几个平民百姓命丧魔爪。宗门这边就先交给你了,至于登仙台的事儿还得委屈你的小徒儿多等一些时日了。”
文砚嗯了一声,在目送宗主行到密室门口的时候,他又叫住了对方。
文砚离开砚池峰半个时辰后,鹊舟无聊的坐在鱼池边用脚逗鱼玩儿。
池水中的鱼似是觉得新鲜,围绕着鹊舟的两只脚打着转,偶尔还会啄一口鹊舟的脚背或者脚底。
鹊舟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看着那些鱼躲开又聚拢,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
算起来他在这场游戏里已经待了很久的时间了,就算中途修炼的时间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但没修炼的时间积少成多算下来也有个两三年。
他现在十二三岁,距离上辈子的魔族全面入侵还有五年多的时间,要他把这五年拉满是不可能的,太磨人。但完全靠修炼来使时间加速的话,好像又不太行。
人族与魔族的那场大战到底有多惨烈,此时的鹊舟是无从得知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如果光是平凡的修炼五年,他的修为并不会有什么突飞猛进的增长,到时候大战开始,以他的实力或许并不能完成游戏任务。
可不平凡的修炼还能怎样呢?外出去寻找奇遇?奇遇又哪里是那么好找到的呢?他在寻找奇遇的路上耗费的时间加起来会不会又是一两年?找到的那个奇遇又能不能值得起这一两年的寻找呢?
太多未知数了。
难道这场游戏考验的就是玩家的耐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