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疯又爱演 第193章

但殷无雪的抗性应该不算太强,否则也不会像今晚这样突然出事,被情绪裹挟,险些变成一个哑巴。

“明天看看她的状态再说,我困了,睡觉睡觉。”

“好,晚安。”

殷臣轻轻搂过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嗓音温和得有些诡异。

“不许偷亲我!”宋葬蓦地掐他一把。

“……知道了。”

油灯熄灭,屋里传来被褥掀动的摩擦声,以及好似暧昧的细碎言语。

没有人发现,修竹背着酣睡的婴儿站在院子里,犹如一根枯死木桩,久久未动。

他曾经澄澈单纯的眼神,在皎白月光中逐渐泛起丝丝缕缕的阴郁。

*

翌日凌晨,仍在睡梦中的宋葬,被殷臣偷偷运回家里。

房间内的被褥枕套,也由殷臣亲自换成了全新的款式。

宋葬在听见扫地声音时,才逐渐缓缓转醒。

没睡够,他打了个哈欠,困倦地缩在被子里偷瞄殷臣,欣赏他弯腰时绷紧的漂亮腰线,还有那双修长优越的腿,越看越精神。

一连看了好几眼之后,宋葬陡然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

他好像发现了殷臣崭新的小癖好。

连续两次,他会主动帮忙收拾混乱的卧室,不仅是为了替宋葬解决暴露于人的风险,更是因为……他很享受这个收拾的过程。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真的喜欢做家务!

“你是大变态。”宋葬震惊评价。

殷臣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回头睨他:“怎么,我又惹你了?”

“你的兴趣爱好,太畸形了,”宋葬慵懒说着,支起身子,露出松松垮垮的雪白里衣,“不像我,只喜欢吃喝玩乐睡大觉……”

殷臣看着他漂亮的锁骨,眸光微深:“宋葬,你在诋毁我。”

“诋毁?”

宋葬没有争辩,好似不以为意地伸出双臂,颇有些颐指气使:“抱抱,帮我换衣服,还要梳头发。”

但殷臣并未生气。他放下扫帚,将手擦干净后才坐在床边,特别听话地搂住宋葬,替他更衣梳头。

宋葬勾起唇,趁机证明自己的判断正确:“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很畸形?

“喜欢做家务也就算了,你还喜欢把我当成变装玩偶,真变态。”

“不对。别人家的玩偶,都是愿意被亲的。你有很多想法,不是那种玩具,”殷臣正在专注梳头,随口反击道,“是你物化自己,你更畸形。”

……有道理耶。今天的殷臣好讲道理。

宋葬若有所思:“那我们都是大变态,可以吗?”

“嗯,臭味相投。”

“嘶……扯我头发了!”

两人窝在床头贴贴好一会儿,直到田月香起床梳洗的声音传了过来。

殷臣并不着急,欣赏着自己为宋葬束好的长发,突然拿出一台不符合完全时代的拍立得,启动电源。

宋葬:???

“我就是要收藏你的照片。”殷臣淡定地说。

他态度无比坦然自若,逼着宋葬拍了好几张相片,这才满意地翻窗离开。

宋葬仿佛身体被掏空,麻木地起床洗漱。

两人之间,真要分出一个最变态的,果然还得是殷臣。

……

因着要去镇上兑钱,今日的早餐非常简略,一锅小米粥泡鱼冻,外加两盘昨夜没吃完的咸菜。

宋葬并不挑食,为了让田月香开心,主动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但他的大哥却食欲不振,筷子几次拿起又放下,眼神也有些古怪。

他眼底青黑,无端露出几分惴惴不安。

田月香催他多吃点,他也没有理会,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粥碗,偶尔还若有似无打量一眼宋葬。

怪怪的,像是噩梦后遗症。

田月香率先注意到他不对劲,关心地问:“大郎,你也想去镇上是吗?那就跟二郎一起走呗,娘给你钱,替你媳妇多买些头花首饰,再扯几尺亮色的布。”

大嫂顿时红了脸:“娘,我不用首饰的。”

“这哪行,年轻姑娘就该趁生娃之前,好好打扮自己。你每天漂漂亮亮的,别说大郎那憨货喜欢,娘看着也开心呀。”田月香笑着打趣。

人都渴望自己不曾拥有的事物。田月香这辈子没有女儿命,倒是真心把儿媳妇当成女儿看待了,对她的态度比对宋嗣还要亲善。

就在这时,宋嗣如梦初醒般抬头,猛然站起身,结结巴巴地匆忙拒绝。

“不,我不去,不去……”

田月香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不去就不去,你掀饭碗是想造反吗?!憨货,给老娘拿墩布过来!”

宋嗣头也不回地跑向杂物房,许久没回来。

他眼里有恐惧。宋葬看得一清二楚。

宋葬皱皱眉,迅速解决掉剩下的小米粥,快步跟了过去。

杂物房里,隐约传来男人痛苦挣扎的呼吸声,指甲反复抠挖着泥地,呼吸在渐渐微弱。

宋葬赶紧推开门,一团熟悉又陌生的黑色丝状异物,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它层层包裹住宋嗣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收紧作茧。

是那个偷舔他脸的头发妖怪!

宋葬瞪大眼睛,连忙拿起一旁的铁锄头,毫不犹豫插进头发深处,狠狠向上一挑。

他几乎用了八成的力气,宋嗣直接头一歪、昏了过去。

锄头铁块支撑不住碎裂断开,木屑在冲击力下漫天飞舞,诡异的黑发丝茧也随之寸寸皲裂,断成好几束散落的普通黑发。

“啊€€€€!”

又是一声不男不女的凄厉惨叫,黑发怪物灵活地将身体分散开来,寻思逃向四面八方,钻入杂物间的缝隙孔洞。

宋葬没去耗力追击,先蹲下来拍了拍昏迷的宋嗣。

很好,没死,呼吸均匀。

他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犹如死物的几束黑发,放进系统的临时空间里,暂时储存着。

待会儿让殷臣也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稀奇东西。

至于搞乱杂物间的这口锅……先怪罪在大哥头上再说。

他现在有事要做,得早些去镇上与玩家们会合。

田月香果然被气得不行,骂骂咧咧,怀疑宋嗣偷喝了老太爷的米酒。

嫂子哭笑不得地哄她:“没事啊娘,我来收拾。”

“不用,先放着就行!二郎,你爹呢?别耽搁了出发的时辰!”

“来了来了,牛车在外头。”宋唯一赶忙应声。

自从被野猪撞坏生育能力后,宋唯一变得沉默寡言,对媳妇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很听田月香的话。

今儿他连早饭都没吃,赶着熹微晨光早早出门,牵回了提前租好的牛车。

田月香装上大包小包的干粮,塞进宋唯一的包袱里,反复嘱咐他不要饿着孩子。

宋唯一呐呐点头,老实地背起包袱,小心翼翼检察缝在袖子里的五十两银票。

“二郎,走了。”

“来啦!”

宋葬佯装无事发生,兴高采烈地坐上牛车,晃晃悠悠朝安宁镇出发。

每次回头,都能看见殷臣的身影。

有时在一棵距离牛车很近的树上,有时在路边的茶水铺坐着,有时在排队买豆腐……活像个变态跟踪狂。

算了,殷臣开心就好。

安宁镇很是繁华,一条宽敞的石板马路贯穿全镇,青砖瓦房鳞次栉比,没有一间不像样的茅草屋。

今日恰逢小集,来往车马众多,沿途有许多临时出街的小吃摊与面点商铺,食物种类不算多,但全都散发着诱人香气。

“二郎,想吃包子吗?去,买两个荤的。”

宋唯一摸摸口袋,掏出两文大钱。

宋葬爽快地接过铜钱,跳下牛车,挑了两个最漂亮的包子回来,递给他:“爹,您吃吧。今早的粥您一口没动呢。”

“爹不饿的,还有干粮。”

怎么可能不饿。

宋葬不由分说把包子塞进他怀里,语气蛮横起来:“爹,吃包子!再不吃我就闹了。”

“哎,你这孩子。”

迫于无奈,宋唯一摇着头咬了一大口。

皮薄馅厚的鲜肉包子太过美味,热气蒸腾,他的眼泪也立刻应声而落。

“二郎啊,我知你是孝顺孩子,听爹一句劝,娶媳妇后也要好好读书,不可沉溺在温柔乡里。你有少爷脾气,平日骄纵些也没关系,但要学会自立,当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你真心喜欢她,就必须给她挣个诰命回来,别学你爹我……呜呜……”

宋唯一哭了,越哭越大声。

他啃着肉包子边哭边吃,还絮絮叨叨说他对不起田月香,对不起俩儿子,没了精气神儿后,什么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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