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小演员08
唐周此时已经因为拍摄有些疲惫了。他不想再多跑一趟浴室查看舌头，也因为没有痛觉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烫伤，刚巧程廷章说了这样一句话，唐周就想着让他检查也好。唐周就拿起手机，凑近过来一些，张开嘴巴，让程廷章帮他看看。因为才刚刚吃过东西，口腔里面红红的。软软的舌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口腔里面。
唐周听到程廷章说了一声：“看不清。”唐周就将舌头轻轻吐出来，模模糊糊问他：“这样能够看清了吗？”
“嗯。我仔细看看。”
程廷章凑近了屏幕一些，看起来像是真的在认认真真地查看。随后看了一会儿，唐周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有些累的时候，程廷章才说：“这个地方有一点红了。舌苔看起来怪怪的。其他没有受伤。”
唐周听到程廷章这么说，知道程廷章说的是哪里，因为他觉得他舌头上的某个地方一直都很热，但听到没受伤之后就安心了一些。唐周就说：“那就好。”他把手机重新架回去，继续吃东西。程廷章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那边传递过来，程廷章说道：“是在担心会影响到明天的拍摄吗？”
唐周因为疲惫，到底脑子今天不灵光，要是往常肯定能够觉得刚才程廷章让他做的举动有点怪怪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有点累懵了，连程廷章说的这句话都无法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程廷章说的拍摄是什么。
原来明天就是要与程廷章拍摄亲密戏的时候。而且在剧本中写到的亲吻是€€€€舌吻。唐周本来就疲惫的脑子，想起这件事来，忽然就宕机了。
唐周之前看剧本时就觉得，这场亲密戏可能是整个剧本里，尺度最大的一场戏了。那大概象征着顾潮生对欲望的显露与放纵。在年少时的这一场梦，是他与欲望接触的开端；跳入海前的这一场幻想，是他抛掷所有禁锢而对欲望的屈服。所以这一段戏的尺度非常大。连吻都是舌吻，不能够用借位来拍，这就会缺少一定的韵味。
秦旭尧一开始询问过唐周能不能拍这一段，看秦旭尧的表情，好像如果唐周拍不了，他又要愁苦地去寻找演员了。但事实上，那对唐周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毕竟他进入角色之后就会遗忘自我了。可是当在角色之外时，唐周想起来还是会有些害羞€€€€这种害羞在于，和一个不怎么亲密的人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会感觉到很尴尬。更何况现在，程廷章直接提起这件事来，就更让唐周有些窘迫。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攻略目标，不用唐周花费心思去欺骗获得目标的爱。唐周这个世界的状态非常松弛，脸上也不会总有伪装了。这样的表情也没有刻意遮掩，在对面看着他的程廷章能够将他的表情看清楚，随后程廷章就轻声说：“很为难吗？要不让导演€€€€”
唐周很不喜欢麻烦别人，而且也知道秦旭尧不舍得舍弃这一段戏，就笑着和程廷章说：“没关系。我只是没有拍摄经历，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镜头。”
程廷章说：“明天好像我们两个的戏都不多，空闲的时候，我可以教你一下。”
唐周愣了愣，疑惑地说道：“教我一下？”
唐周以为这个教导，是指口头上的教导。但是当他们两个躲藏在道具间里亲吻的时候，唐周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因为今天唐周的戏比较少，可以允许唐周来晚一些，他最主要的戏还是晚上的那一场亲密戏，导演希望唐周更能够调整心态，所以他今天排的戏就比较少。而身为主演的程廷章的戏份，自然是不少的。
唐周过来片场时，程廷章才刚刚结束一场戏。他这场戏已经成为那个帮派当中第二把手了，所以他此时穿的服装是极具复古风范的西装。仔细梳理了头发，将整个俊美的五官展露出来，只是站在那里，就十分吸引人的目光。好像戏里那个桀骜孤高的顾潮生，就这样站立在眼前了。
而当唐周进去时，程廷章似乎很快就能够注意到唐周的到来，他的脸上带了笑容，就将他之前身上所呈现的气质消散了。他笑着过来和唐周打招呼，和唐周说：“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因为昨天拍了一整天的戏，极致的疲倦让唐周睡得很香。唐周说：“睡得非常好。”见唐周现在神采奕奕的模样，似乎确实也正如唐周所说的。程廷章笑着，继续说：“我还有一场戏，那场戏比较简单，你等我一会儿好吗？如果可以的话，去道具间等我一下。我将晚上的戏和你说一下。”
唐周一开始还疑惑为什么要去道具间，但又仔细想想，可能是这边环境有点嘈杂，人又很多，不太好就那场亲密戏说点什么，就需要找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说一下。所以唐周没有在意。
他今天晚上才有戏，也没去做什么，不久之后就拿着剧本去道具间等着了。外面忙碌着，时不时才会有人进来拿道具，看见唐周还愣了愣，又笑着和唐周打招呼。唐周盯着手中的剧本看着上面的描写，不知道秦旭尧到底想要怎么样的镜头，也不知道自己要表现出怎么样的情绪，这样苦恼地钻研着，终于等来程廷章了。
程廷章没来得及换他身上的戏服。看他进来，唐周还以为是上个世界的许敬承朝自己走来了。唐周愣神的间隙，程廷章已经来到唐周的跟前，大概唐周不知道蹭到哪里去，头发上沾染了一点灰尘。程廷章自然而又顺手地拂了拂唐周的头发，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程廷章问他：“等待很久了吗？”
唐周摇了摇头说：“没等很久。”
程廷章打开这间道具间的一扇隔门，唐周才注意到这里原来还有一扇门。程廷章说：“这里安静一点，我们进来谈谈吧。”
唐周带着剧本和程廷章走进去。
程廷章和唐周讲了一下，这些亲密戏到底要怎么拍。一般来说，这样的亲密戏都是错位，或者是用护具保护着演员。但情绪和表演都要十分到位的。唐周听得有点害羞。在那么人的面前要演出意乱情迷的神态来，大概让他很是窘迫与不适应。大概是看出唐周的情绪，程廷章又继续说道：“我之前和导演讨论过，他说你的这场戏，是不露全脸的。因为这只是暗示沈拓与顾潮生之间的情愫。最后才会露出你的一双眼睛。不用担心演不好。”
唐周觉得耳朵有点烫，认为能够在摄像机面前演这样戏的演员都很厉害。抓了抓耳朵之后，又低头去看剧本。程廷章的手指指着其中的一两处，他说：“这里我也问导演了，我看过他画的分镜头，这里的亲吻他需要舌吻特写。你会感觉到很紧张吗？”
“还、还好。”唐周只能这样说。
唐周这样说着，感觉程廷章的手指轻抬了他的下颌。唐周顺着他的力道去看他，随后就看到程廷章凝望过来的，温柔的眼睛。他礼貌地询问唐周：“如果这个时候我亲吻你的话，可以得到你的允许吗？我希望我们的拍摄能顺利一点，我可以教你怎么面对镜头亲吻。”
他的态度很真诚，让人感知不到任何杂念。唐周在他的表情里没有看出任何狡猾，也有可能得益于程廷章完美的表演技巧，而让唐周无法将他看破。也无法分辨程廷章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事实告诉唐周，按照程廷章这种外在极为谦逊柔和的性格，他不会这样冒犯无礼地和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唐周在这时，微微勘破了一点属于程廷章的隐秘的心思。然而唐周询问他：“你经常会对其他演员这样吗？”
程廷章愣了愣，他很认真地说：“没有。”他很快给自己找了理由，他说：“我也是第一次拍这样的戏，我也感觉到无措，想要与你试一试。如果€€€€”
“那就试一试吧。”
唐周说。
“这样拍摄的时候，我可能就不会害羞了。”
程廷章的眼睛看着唐周。
唐周小小地笑起来，看起来无害而又无辜，天真而又纯粹。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程廷章对他的隐秘的情愫，而是这样天真地一点点进入对方的引诱里。让人想要在柔软的唇瓣上进行无情的肆虐，才能够抚慰内心里的躁动。于是他也这样做了，他低头过去，在这可爱的唇瓣上亲吻。
先是一个轻柔地摩挲。唇与唇的接触，随后他一点点地吮吸，最后再入侵了他的口腔。一旦触及甘甜的内里，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如果还算克制的一切，那么在这时就无法被理智禁锢，要肆无忌惮地吞噬甘美的他。
在这个拥挤静谧的道具隔间之内，阳光的掩映下，那些细小的灰尘颗粒飘浮在空中显现。沉重而又缓慢的呼吸声，将这静谧一点点打破。衣服布料的摩挲声响是他情不自禁拥抱他的征兆。那亲吻出来的水声，也是他情动的证明。
第378章 小演员09
唐周能够从他这样的吻分辨出他是他。唐周被他们亲吻过太多次，于是唐周也就知道他们统一的习惯性：即便他们的性格多么各异，一旦亲吻唐周，就会体现无法控制的占有和掠夺。
这似乎就是他们的共性。于是在程廷章这样亲吻他时，所有不受控制所做的举动，就能被唐周认出他是谁来。这个世界的唐周没有攻略任务，但是还能够遇见他，对唐周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怪不得只是见面几次，程廷章就对他展现了分外的柔和，原来他的内心里早就有一种异样的情绪驱使，让他对唐周出现好感。因为他的记忆深处有唐周，即便换多少具皮囊，他的灵魂深处最本真的，就是爱唐周。
这个时候，没有攻略任务的唐周显得格外轻松，也或许是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世界了，他本人也显得特别松弛。在面对程廷章的吻之后，他甚至起了要逗弄程廷章的意思。他想要看看，程廷章到底打算到什么时候说明他的心意，还是就这样打算着这种引诱的把戏。
程廷章自认为的把戏，其实已经被现在的唐周看得清清楚楚了。那么唐周就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不玩这种把戏，从而与他说明心意。所以这一吻结束之后，唐周依旧表现得是那副无知无觉天真的模样。
从这个时刻去看程廷章，其实就已经知道程廷章在这样的亲吻里失神了。他的双眸看着唐周有些失焦，嘴唇被亲吻得红润湿漉，稍微有些气喘，难以平息自己内心的悸动。唐周笑着问他：“如果这样，可以在镜头面前顺利一点吗？”
程廷章终于回神了。在唐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还是想与唐周亲近，于是当唐周说出这句话时，程廷章沉默地再一次点了点头。他用这个借口想要一次次亲吻唐周。
唐周假装看不见他的狡猾，用单纯的姿态附上自己的吻。程廷章也再一次拥抱唐周的腰身，将这个吻情不自禁地深入。他一遍遍、一遍遍亲吻唐周，似乎要将那沉默于心胸的爱意，以这样带有借口的吻传递给他。
直到唐周用手阻拦了程廷章的唇瓣，用一种疑惑的语气说：“再这样练习下去，会不会嘴唇肿了？”这样全剧组的人大概就会猜测，两位同时消失的演员到底去做了什么而出现这样的痕迹。就这样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这种暧昧却又朦胧的关系吗？
程廷章凝望着唐周的眼睛，随后他在彻底离去之前，在唐周的唇瓣上再轻柔地落下来一个吻。像是眷恋与不舍。最后程廷章说道：“你说得对，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如果太早被知道，只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在后面说了这样一句，似乎没头没脑的话语，如果唐周真的没有窥见他的情意，那么就不会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唐周知道。所以明白才程廷章是在给他减少麻烦。
真贴心。
唐周笑着，轻轻摸了摸程廷章的后脑。
就像很多个世界里，他喜欢抚摸他的后脑一样。像是一个奖励。这样一个奖励通常都会让他很开心。果然唐周看见程廷章眼睛里立即绽放出来的晶亮。好像无论如何，他换了多少的皮囊，分成多少的碎片，他最根本的是不会改变的。
他们在道具间隐匿着进行了一场漫长而又缠绵的亲吻，当夜幕降临时，他们的亲吻要以另外一种方式与所有人见面。摄像机对准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共同躺在一张床上。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周围的光打得昏黄，近乎看不清什么，只是朦胧看见两个人影在床上交缠。
整个片场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人声。能够听闻到的，似乎也只有他们亲吻的声响了。
程廷章之前在道具间里吻过唐周很多次，按理说，他应该知道要怎么去处理自己的心情，可是这个时候，却无论怎么拍都不能够让秦旭尧满意了。因为程廷章没有演出顾潮生的懵懂与青涩。
这让秦旭尧很失望。或许他认为这场戏会出错的是没有演艺经历的唐周，可是到现在，一直都让秦旭尧无法满意的其实是程廷章。现在秦旭尧忍无可忍地喊停。程廷章抬起头来，从唐周的身上下来。
此时的唐周的嘴唇，已经被程廷章吻肿了，即便在这昏暗的光线里，也能够看见唐周那一圈极为红润微肿的唇瓣。唐周从床上坐起来，看见那边秦旭尧将程廷章找过去，所有人都没有动，隐约能够听见那边秦旭尧对程廷章的怒骂。
唐周看见程廷章低垂着脑袋站在漆黑里，落魄得十分可怜。唐周擦了擦唇瓣，看见那边秦旭尧无奈地停下了自己的话语，也是沉默地站在一边。唐周就站起来走过去。秦旭尧看见了唐周，唐周对上他的眼睛，对秦旭尧微笑了一下。
秦旭尧大概知道唐周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就自顾走开了一些。秦旭尧一走，程廷章知道唐周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抬起头来看着唐周。那眼神无措而又可怜。程廷章说道：“对不起。我一直在出错，耽误了拍摄进度。”
唐周和他说：“没关系。”
两人安静待了一会儿，程廷章凝望着唐周那红肿的嘴唇，像是在发愣。随后唐周说道：“你以前演戏的时候，心里是没有什么杂念的，才会让你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我感觉得出来，每一次演戏，你都会忘记周围的一切，让自己沉浸表演角色。这一次，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程廷章没有说话。但好像也是在默认这件事。唐周又和他说：“你不是给顾潮生写了人物小传吗？你一定写到这个时候顾潮生的心情了吧。如果用旁观者的角度总是会被别的东西牵扯了注意力，就使用一下个人角度的表演吧。把你当作真正的顾潮生。十八岁，情窦初开的顾潮生，在迎上一个喜欢的人的吻时到底会怎么样的？或许也不是顾潮生，而是你，年少的你在梦里和暗中恋慕的人亲吻，会是什么样的。”
程廷章暗沉的眼睛凝望着唐周。唐周已经能够从这样的眼睛里，知道此时程廷章的心绪已经稳定。唐周上前去，轻轻拥抱了程廷章。程廷章将脑袋埋在唐周的肩窝里，安静又待了一会儿。
不久之后，程廷章和唐周重新走入片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又重复之前的动作，所有人开始严阵以待。昏暗的灯光下，无法被人所知的隐秘的心思，在黑暗里逐渐地显现。
少年人的激情更是让其迸发在一个春夜的寂静当中。他梦到了他在与一个人亲吻。他看不清他的样貌，可是那气息却又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让人感觉到心悸，于是就追寻着那气息吻过去。
他的吻一开始带着小心翼翼与不确定性，最后在感受到心灵的震颤与共鸣时，他彻底遵从自己的内心，将这个吻狂热而又莽撞地传递过去。他解开了他的衣服，根据一种心灵的指引，想要与他更加肌肤相贴，想要更加与他亲密。他将吻落在他的脖颈，轻嗅属于他的味道。他知道这股味道是属于谁的，一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要从心里跳跃出来。沈拓，沈拓老师€€€€他的每一个亲吻都在呼唤他的姓名。他的手摩挲着他的肌肤，要更加亲密地继续去做€€€€
“卡！”
程廷章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周在他的身下。唐周的眼睛笑得轻柔，他说：“你做得很好，这次不会出错了。”
秦旭尧将程廷章拉起来，果然很高兴地夸赞这次程廷章演得非常好。唐周被重新整理了衣襟站起来，程廷章的目光忍不住想要落在他的身上，却又被身边的秦旭尧挡住了目光。
然后经过一场乱哄哄的清场之后，他们只有几个人留在这个隐秘的空间里。因为接下来的这场戏更加大尺度。只留下秦旭尧和一个摄像师。唐周和程廷章重新又躺在了床上，只是这一次，唐周和程廷章几乎全/裸，但是都做了保护措施。
他们只用做动作就可以。唐周坐在程廷章的腰上，两双光裸的腿几乎重叠在一起。摄像机拍摄的是这次的颠簸和美丽的肌肤光泽。昏暗的视线里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有肌肤光泽呈现出充满情/欲的画面。
程廷章看着坐在他腰上的唐周的脸。他好像真的成为那个被年少潮热隐秘爱意所侵占的沈拓老师。即便摄像头根本不会拍摄他的脸，可是就在下面的程廷章，能够看清楚唐周眉眼间的任何情动的模样。好像他们真的在进行一场情事。
他控制不住地用手抚摸上他的裸/露细瘦的腰身，感受动作的起伏，在这刻意加重的呼吸与缓慢蔓延的燠热当中。程廷章能够感知到热意与情意的扩散，直到唐周从他的身上下来，结束了这一场拍摄之后，唐周用衣服的下摆帮他遮挡，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他又一次入戏了。
第379章 小演员10
这一次的入戏比任何一次都汹涌异常。伴随着情/欲的上涌，将这一颗心脏彻底让欲念爆破。正像是剧本里的顾潮生，正是正视了自己的欲念，才会接触到更为漆黑的一切。正是因为有了对欲望的渴望，才会甘愿沦陷欲望之恶。
而此时程廷章所有欲望的显现，这个狼狈的模样确实被唐周看见了。唐周选择帮他遮掩。程廷章更是几乎狼狈地逃离片场。这里只有四个人，拍摄还没有完成，程廷章的突然离场，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但是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人类到底还是有属于自己的情感道德与触觉感官，这样的接触与亲密确实很难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对程廷章的失控和入戏表示谅解。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程廷章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汽，其实就很容易猜测得出来程廷章用什么方式压制了自己内心的动荡。但好像只要一回来，看见那个坐在床边几乎赤/裸的秀美青年时，那种骚动又会死而复生，让人无法与他对视，似乎只要与他对视，就会被看清楚心灵深处的丑恶。他只能尽快完成这一场拍摄，脱离欲望与理智纠缠的深渊。
下一个场景的拍摄开始了。
比起刚才他是上位的姿势极具引诱，看见他光滑洁净的脊背出现于自己的视线，这种姿势更兼具一种彻底的占有。唐周肌肤的白色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泛着光泽，几乎刺入人的眼球。程廷章为了能够尽快完成拍摄，又让自己陷入顾潮生的情感感官。
对沈拓老师的强势与占有，让他在虚幻中对他实行几乎宛若暴虐一样的侵犯。沉重的呼吸与柔弱的低喘交织在一起，虚幻与现实重叠。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的连结，如果不是旁边还有着拍摄器材的捕捉，他们似乎真的在做一场只有欲望沉沦、不顾外世的情事。
唐周的表演太过传神。又或者程廷章已经被唐周彻底带进了情景演绎当中。唐周的脸上骤然出现了另外的表情，像是解脱一样的妥协与颓靡。伴随着重重叹息。
而在这之前，即便他们都有着护具保护双方。可是每一次的接触与相撞，确实都是在摩挲程廷章的脆弱敏感。只有唐周能感知到程廷章的再一次失控，摄像机无法在昏黑的阴影里捕捉这隐秘。与他如此亲密接近的唐周，才是最能感知到程廷章的变化。
他的变化越来越激烈，甚至在唐周表演出极为情动的表情时。程廷章无法自控地释放了自我。他的低喘和唐周表演出来的叹息融合在一起。那一点濡湿接触过来，很快又消失不见。像是一场错觉。可是又再一次狼狈逃离的程廷章，却在这佐证唐周的感觉没有出错。
看着程廷章那再一次狼狈逃离的背影，唐周在想，按照程廷章那种只要没有做好、工作没有较好地完成，就极度内耗自责的性格，不知道程廷章要自我疗愈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感觉好一点。
最终这两场戏的拍摄到底还算得上顺利。
这样的场景拍摄下来，可能用于电影中的镜头不会超过一分钟。即便程廷章两次不告而别，让秦旭尧稍微有点恼火，但是他还是比较理解程廷章，并且好几个镜头都让秦旭尧满意，他就没有过分苛责程廷章了。程廷章的这个秘密，也不会被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知晓。
唐周穿上衣服，打算回家的时候，刚好路过了程廷章的车。唐周以为程廷章还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就没有过分在意。但是唐周忽然在黑夜静谧中，听到了一声轻缓而又喑哑的：“周周。”
唐周转头过去，看见车窗降下来，那一双属于程廷章幽邃深沉的眼睛，就这样惆怅地凝望着唐周。唐周走上前去，看见程廷章这样的眼睛，就知道程廷章确实很为刚才的事情再一次感觉到抱歉，甚至极为自责了。唐周原本想说两句安慰他的话，结果程廷章率先说道：“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他这样可怜的神态，又让唐周在他的脸上看见很多人的面孔了。果然他们还是很相似的，就像是这可怜的表情，都毫无二致。
唐周感觉到内心里的柔软，他任由程廷章打开车门，让他牵他进去，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车厢内进行拥抱。好像只有将唐周拥抱，或者嗅闻着唐周身上的味道，才能够使得内心躁动的一切平息。
唐周忍不住抚摸他的头发，想要以此给他安慰。他知道程廷章在纠结什么，而不愿意表露自己的心意。他担心自己对唐周的喜欢，只是太过入戏带来的错觉。他无法去辨别自己的真心，也不想伤害唐周，所以只能让自己不断地进行自我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