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俞扬拉到一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神色紧张：“初珩，你没事吧？”
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真正约你吃饭的是明商舟，他有没有怎样你？对不起都怪我。”
林初珩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误会明商舟请他吃饭是看上他了，想潜规则他。
他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明商舟约我过去就是单纯的吃顿饭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明商舟见过几次，还算认识，你放心吧，他不是那种人。”
“真的？”俞扬眼里全是担忧和自责。
“真的，我跟他算是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林初珩这时才注意到俞扬唇上有伤口，脖子上也有些痕迹，想必昨晚上因为他两人吵架了，闹得还不轻。
俞扬可能误会了，昨晚上的吃饭是程雁南设计的。
这两人但凡有人能好好说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这样下去受苦不还是彼此吗？
他叹了口气，轻声劝说：“俞扬，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程雁南……”算了程雁南这个人他也不好评价，“或许你可以选择多相信他一些，有什么误会，想法都说出来，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和事情真相。”
“而且有时候事情可能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就比如我和明商舟这件事。是明商舟有话跟我说，又怕我不去，才让程雁南通过你这边约我的，不是程雁南的主意，你误会他了。”
看他们这样彼此折磨林初珩心里也不好受，只希望这次事情能让两人有所感悟，早点和好吧。
俞扬愣在原地，良久。
再抬起头眼睛微红，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没事就好。”
原来真的是他误会程雁南了，还以为程雁南是想把林初珩拉下水，才安排了这顿饭局。
他扯了扯唇角，微笑：“我回去会好好跟他说的。”
让林初珩没想到的是，俞扬还没找程雁南，程雁南倒是先找上他了。
林初珩卸完妆换好衣服，刚出影视基地门口，就被程雁南的车拦了下来。
“找俞扬？”林初珩以为他是来找俞扬的，“俞扬好像先走了。”
今天跟俞扬对戏的男一请假了没来，他的戏份自然也就拍不了，就先回去了。
“我不是找他的，我找你。”
林初珩：？
虽然不知道程雁南怎么突然找上他，但是这人找他无非就一个目的，俞扬。
“如果你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来的，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经跟俞扬解释清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说了那事跟你无关。”
“不止是这个，有点别的事想问你，换个地方聊聊。”
林初珩：……
程雁南嗤笑了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你是明商舟的人，我想要动你还得想想有没有这个资格。”
第44章
林初珩最后还是上了程雁南的车。
车子驶出影视基地缓缓汇入车流, 可能是车上空调打得比较足，暖暖的，又没人说话, 林初珩感觉有些闷，他降下车窗露出一条缝, 任由冷空气进来，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介意吧？”林初珩礼貌问了声。
程雁南点头：“随意。”
开了头后面的话继续下去就简单了, 林初珩继续道：“其实你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俞扬，有些事问本人更清楚一些，我跟他认识前前后后也才两三年, 说不定还不如你了解他。”
程雁南像是愣了一下，半响才艰难开口：“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他一直都这样, 打工、挣钱、还债。”林初珩声音缓缓。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俞扬时的场景，他比俞扬快一个星期进的新悦, 那时候他刚和新悦签完合同, 经纪人带着俞扬进来, 说是新发现的苗子, 要给他签二十年年限的合同。
当时的俞扬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干净清爽，一看就是不谙世事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腼腆的朝他笑了笑。
林初珩不忍心看他被骗，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告诉他注意合同的期限，二十年的期限等同于卖身契。二十年, 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年能熬, 熬不住的想要解约就得赔偿违约金，那些黑心的娱乐公司赚的就是违约金的钱。
在他的提醒下, 俞扬只签了五年的合约，两人也因此熟络起来。
两人熟悉后，他才渐渐的了解俞扬的家庭状况，至于程雁南，俞扬也很少跟他提起这个人，要不是他有任务卡了解一些，还真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想，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俞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程雁南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谁？”
林初珩：“你爸。”
“但凡你认真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程雁南他爸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只手遮天都好，也不可能把所有痕迹都抹掉。
“你……”程雁南还想说什么，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程雁南的脸色变了变，“知道了，保护好人，我现在过去。”
明眼人都听得出他有事，林初珩善解人意主动道：“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
程雁南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让司机找个地方把林初珩放下，同时拨通了一个号码。
明商舟接到程雁南电话时，刚结束完一个会议议程，中场休息众人闲聊着今天的议题、等会去哪里吃饭、吃什么等等之类的话题。
明商舟手机就是这时响起的，他接通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回应着：“好，我现在过去。”
拎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离开，被季宴时伸手拦下，“去哪？会议还没结束。”
明商舟停下脚步，动作却没停，给助理陈逸发去信息，“剩下的由陈逸代替我完成。”
季宴时依旧挡在他前面，神色不虞：“ 打电话的是谁？林初珩？”
明商舟这才抬起眼眸，看向他笑了一下：“我想，我跟谁打电话，这种私人的事应该没有必要跟季总汇报吧？”
“你要是担心，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旁边众人正聊得开心，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氛围不太对，只看到明商舟拿着大衣着急出门，开玩笑道：“明总，这么着急去哪里呀，不会是去接女朋友吧？”
“害！除了女朋友还能有谁能让我们明总这么紧张。”
“抱歉，”明商舟笑了笑：“不是女朋友，但也是重要的人，今晚我请客，大家吃好玩好都算我的，我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脚步生风出了门。
“还是第一次见明总这么着急。”
“那可不，他不是说了吗重要的人，不过他回国这么久，也没见身边有过谁。”
“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等着瞧吧。”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回过头才发现季总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
此时林初珩这边，从上车到下车，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冷风吹来，雪花簌簌掉落，硬生生把林初珩吹清醒了，好在他今天穿的足够多，不至于被冻着。
林初珩拿出手机点开软件打车，不知是地方太偏僻还是天气冷的原因，等了十几分钟，换了三四个打车软件都没有一辆车接单。
他开始搜索附近的公交车站或者酒店，盘算着要是打不到车，公交站太远在附近酒店住一晚也可以。
正看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在他旁边停下，车窗降下来，驾驶坐上是他熟悉的人。
“初珩，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沈青禾声音清润，“你怎么自己在这大马路上，这么冷的天气，快上车。”
他话音刚落，另一道光线照在林初珩身上，有些刺眼，林初珩抬手遮挡了下光线。
一愣神的功夫，明商舟已经走到他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林初珩身上，眉间微蹙，语气里夹杂着怒气：“打不到车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摸到他像冰块似的手，语气更重了：“要不是程雁南告诉我，你是打算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冻一晚上？冻死在这里？！”
林初珩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沈青禾，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明商舟是沈青禾的白月光，他在这里看到明商舟这样对他心里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误会什么。
想解释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倒是沈青禾先开口打招呼：“明总。”
沈青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车，看着明商舟，神情冷肃：“明总，我先来的。”
明商舟此时才发现车里人是沈青禾，但此时他也顾不得别的，他把林初珩揽进怀里，替他当了大半的风：“抱歉，这人我必须带走。”
“等等。”沈青禾也不肯退让，“让初珩自己选，我尊重他。”
林初珩：……
这真的有点为难他了。
一时间无话，空气紧张肃穆。
一阵冷风吹过，林初珩瑟缩了一下，原本是不冷了，但他现在在冷风里吹里将近二十分钟，身上也没带伞，不少雪花掉在身上融化了，冷风一吹再厚的羽绒服也有点顶不住。
明商舟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也不管人同不同意了，冷着脸打开车门，把人塞进车里。
“砰”的一声，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冷风。
两人还在说，林初珩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正想降下车窗，沈青禾已经回到他的车里，明商舟也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接着启动车子。
直到回到主干道上，汇入车流里，他都没再开口，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亦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林初珩感觉得到他是生气了，虽然不太能理解他生气的点，还是主动解释道：“我没想到荒郊野外冻一晚上，也不会冻死，我已经找了附近的酒店，走过去不到一公里。”
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该怎么应对他还是懂的。
“你、”明商舟真的要被他气死，“你打个电话让我来接你，不比你走一公里方便？这么冷的天气又是晚上，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者这事我自己能解决没必要麻烦别人。”他都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这种就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别人？”明商舟简直气笑了，“沈青禾就不是别人。”他就是别人。
“不是这样的，我跟沈青禾很久没联系了，刚刚只是碰巧碰到而已。”他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在大马路边遇到沈青禾。
说起这个，林初珩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跟沈青禾解释，赶紧拿出手机给沈青禾发了条信息，解释清楚明商舟不是他叫来的，让他不要误会。
消息刚发出去，车子突然停下来了。
林初珩握紧手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明商舟已经解开安全带下去了。
再回来手上多了一杯黑乎乎的饮料。
“可乐姜茶，趁热喝，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