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忍不住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轻声开口：“谢老师，其实你用不着这样，万一影响到你不好。”
谢司珩看他笑，心里的烦闷也淡去不少，扬了扬眉，“我进娱乐圈又不为钱，如果非要颠倒黑白、随波逐流，我不如回家。”
季晏：咳咳咳……
不为钱，敢情有家底就是有底气。
真的很想来一句，你清高，你了不起。
不过也是。
他们谢家人早就盼着他一身黑料赶紧滚出娱乐圈，回家继承家业了。
谢司珩开口安慰，“你别急，清者自清。”
季晏回答：“我没急。”
谢司珩：……
这件事现在混乱是因为刚刚被爆出来。
娱乐圈的舆论本来就是一分钟一个样，等网友冷静下来就能看出问题。
但谢司珩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失去银星主题曲。
毕竟花了那么多心血。
现在的状况显然是，谁先洗清嫌疑谁大概率就能拿到《银星》的主题曲，于投票已经无关。
“照片是怎么回事？”
季晏把照片的来龙去脉告诉谢司珩。
谢司珩刚才翻看照片时就有这种感觉，虽然经过技术处理，每一张的色调都不一样，但那些照片一点都不生活化，像极了写真。
没想到还真是。
“照片是钟亦提供的？”
季晏点头，“只有我和他有。”
“那你还有原片备份么？”
季晏知道谢司珩的想法，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照片是ps，但自己口说无凭，不足以让大家相信，拿出原片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但这套写真是钟亦安排人拍的，原身为了方便随时欣赏，直接把照片拷在了手机里，其他地方都没有备份。
但他的手机在遇到钟亦那天掉进了下水道……
钟亦那边，电话是不可能接的。
而且，据谢司珩打听，他人已经跑到国外不知哪个国家去了。
一时无解。
谢司珩突然发现，正是因为那天自己冲动地打了钟亦，钟亦才来报复季晏。
错其实是在自己。
安静中，他开口：“季晏，对不起。”
这个郑重其事的道歉，让季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与你无关，你是在帮我。而且就算那天你没动手，他今天也会找我麻烦的。”
谢司珩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虽然季晏很镇定，但夜色下，他单薄的身影却让人想到一朵正在被风雨摧折的小花。
想用尽力气把他护在怀里。
可谢司珩没有任何理由和角度这样做，自己只是他已经离婚等待拿证的前夫。
何况，季晏也不需要自己这样做。
他足够坚强。
两个人默默坐着想办法，却一时没有头绪。
季晏看着餐桌前的投影，提议，“看部电影吧。”
“你要看什么？”
季晏拿起遥控器，直接点进[谢司珩专区]，“《茶汤》我空闲时看了一半，想接着看。”
谢司珩：……
“不准看。”
谢司珩微压着剑眉，眸里略带不满。
季晏微微蹙眉，“为什么？你害羞么？”
谢司珩：……
“反正不准看，我来挑。”
他伸手来拿遥控器，季晏被他握住了指尖。
拍mv的时候明明十指相扣过。
此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季晏的手指修长，带着几分夜里的凉意，让人想紧紧攥在掌心，给他温暖。
几秒后，季晏才把手抽走，感觉自己手指上好似残留了属于谢司珩的温度。
谢司珩拿着遥控器，想了想，最终没有退出谢司珩电影专区，按上按下，左斟又酌，才选定一部没有爱情，没有cp的主旋律电影《战役》。
季晏：嗯，你是会挑的。
但还真挺好看的，剧情紧凑，战斗感人。
季晏来到这里后，原身的记忆本来就模模糊糊，这又是一件很小的事。
此刻，看着电影里谢司珩这个人面容，才有一个细节像灵光似的，闪现在脑海里。
谢司珩正看着电影，搭在腿上的手突然被季晏握住。
然后，听到对方冷静的声音，“我想起有个地方有原始照片。”
谢司珩比他激动，“在哪里？”
他转过身，看着谢司珩指了指，“如果，你没有删掉的话，在你邮箱里。”
谢司珩：？
季晏想起来，这组写真本来就是原身为谢司珩而拍。
因为数百张照片太大，所以他没有传微信，打包发在了谢司珩绑定手机号的邮箱里。
那是谢司珩的工作邮箱，会收一些工作上的往来邮件。
但之前谢司珩那么烦他，看到他那些奇怪命名的邮件就删，怎么会打开看。
立刻打开邮箱，翻到三个月前的时间点，果然那封邮件已经被删除。
还好，回收站里静静躺着一封来自季晏的邮件。
主题：【老公，看了麻烦正面上我】
季晏：……
四目相对间，尴尬。
因为要解压缩，两个人来到谢司珩房间，用笔记本电脑下载了近2G的附件。
双击文件夹，缩略图立刻铺满电脑屏幕。
谢司珩的瞳孔无法控制地睁大。
爆料的照片经过处理，加了不同颜色的滤镜，营造出不同时间拍摄的效果，也比较模糊。
而这些原片，像素高清，滤镜纯净。那段时间他在经纪公司的制止下没搞那些整容针水，脸也很好看。
无意地瞄到一张，谢司珩心跳都加快了，转开视线，维持着平常的语气问：“我怎么给你？”
“你加我微信。”
“好。”
自从季晏换了手机号，谢司珩还没加过他新微信。
加上后，谢司珩忍不住对着他的微信名和头像琢磨了好几秒。
森林溪水的头像，【志在千里】的微信名。
怎么画风和自己朋友圈里那些年逾七旬的老导演这么像呢？
把照片发给他后，谢司珩又考虑到他的关注度可能没自己高，主动提出，“要不我帮你发吧？”
季晏淡淡拒绝：“谢谢谢老师，我自己来就行。”
谢司珩：……
珍惜。
“那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好，我走了。”
“晚安，别想太多。”
“晚安。”
季晏离开，房里空下来。
谢司珩看了看微博上，已经有一些观众提出，这些照片一点也不生活化，看着就不对劲，更像是写真。
知道这件事没有太大问题，心理稍稍安定下来。
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却总觉得空气里还残留着属于季晏的气息。
明明不想去想，视线却不自觉就落在笔记本电脑上。好似里面有潘多拉的魔盒，吸引着他去打开。
谢司珩站在原地，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