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舞台上的身影,谢司珩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咬死了大不了陪他殉情。
心梗般感受到细密的钝痛,谢司珩忍不住用掌心按住胸口,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这一片是内场最前排,都是Sini的朋友,旁边就是一个荧幕上眼熟的新演员。
一开始他就发现自己身边坐的是谢司珩了。
谢司珩最近深陷舆论,但现在季晏的事情已经翻转,如果能接触一下,对自己应该只有好处。
看到身边的谢司珩突然发病,赶紧询问:“谢老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司珩不回答,只是捂着胸口,一动不动地弯腰蜷缩在椅子上。
新演员感觉不对劲,正准备喊工作人员,谢司珩突然又直起身来,一脸平静地坐好。
“谢老师,你没事吧?”
男人缓缓摇头,却不开口,只是紧紧盯着舞台。
新演员第一次接触这位顶流影帝,看到他面容沉郁,暗想,网传谢影帝难以接近,还真是。
顿时不太敢和他说话了。
升降台彻底升起,遍布场馆的音响系统中,剧烈震颤的电子音效从四面八方喷薄而来。
【卧槽!!是老男人的《寒星》。】
【啊啊啊,我最喜欢的歌,太震撼了!】
【这首歌我没有单曲循环过,但能感觉到叔叔唱得很走心。】
前奏之后,深沉而微带沙哑的嗓音伴着厚重鼓点响起,“脆如蝼蚁,妄想开始遥远的冒险,不知深浅。
云烟过眼,心若山海而身已缚茧,坠入深渊。”
现场有一小片观众忍不住地喊出声,“唔€€€€”
【???是不是季晏?】
【好像是,但看不太清,再等等。】
【还等你个锤子啊,这嗓子不是季晏?】
【可是这分明是我叔的原唱啊!】
之前,因为现场,录音,设备等条件影响,谢司珩始终无法完全肯定。
现在,两个人的嗓音已然完全重叠。
舞台上的雾迅速沉降,露出歌手全貌。
纯白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依旧是那副十字架的白钻耳钉。
舞台妆容稍浓,让季晏多了几分平时看不出的妍艳,宛若一轮晚霞熏染下的早月。
没有佩戴美瞳,但展示在大屏幕上的纯粹黑眸反而无比透澈。
锋芒尽显。
【卧槽,原来老男人真的是季晏!!】
【现在怎么说??】
【我只想知道,季晏到底是怎么做到三天写十五首歌的??】
【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就冲他这次写了这么多歌,我就承认他是一个歌手。】
【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而已。】
这几天,无数燕窝脱粉,但也有相信季晏坚持下来的。
看到所有证据摆出来,季晏重新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所有燕窝百感交集,几乎热泪盈眶。
【啊啊啊,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晏宝!!】
【晏宝什么也没有做!他是冤枉的!】
【呜呜呜,谢谢你重新回来唱歌!】
灯光一直晦暗缓慢,似栖身永无止境、幽深暗沉的空间,鼓点迟滞沉重,是坎坷道路和遍地荆棘。
有时候,前行就是向死而生。
伴奏里长出的歌声锐利如剑,坚沉如铁,“前行间,也曾试图回望来时旧路,残影如烛。”
其实,粉一个艺人,就像照见一丝自己想要拥有的特质。
他并非是完美的,却能给我们艰难的人生中带来一丝慰藉和力量。
季晏从始至终没有移动过,就站在那束聚光灯下,沉沉地吟唱,“由此破茧,化而为蝶,负云远渡。”
这是一首适合静静聆听,感受情绪的歌。它并不伤感,亦没有抱怨,只是用歌词和旋律传递一种决意的力量。
现场没有太多的声音,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很少。
谢司珩一直看着舞台上那个人沉静的面容。
如果世界上有一件事他绝对不会放弃,那就是唱歌。
而自己,呵呵。
“只身寒影,静待黎明,幽夜沉隐,孤星流萤。而后挥手作别,旧日魂灵。”
结尾是和开头呼应的震颤电音,伴着荡气回肠如同交响曲般的乐器伴奏,让情绪和力量绵延而去,再不消隐。
《寒星》之后,灯光再次熄灭。
先亮起的是大屏幕的背景,粉红色的桃花瓣缓缓而落。
洞箫悠扬绵长的前奏旋即响起。
气氛倏忽而变。
是老男人第二天发布的《桃花》。
【啊,我超喜欢这首《桃花》,太好听了!】
【前奏超绝,一秒沦陷!】
【这首歌是真的好听!!我都不知道循环了多久,可以听现场了!!】
大屏幕上,桃花缓缓飘落。灯光再亮起的时候,整个舞台辉煌明亮。
季晏依旧是白色衬衫,但颧骨上多了一片小小的粉色桃瓣。
他皮肤白皙,衬托得那片桃花娇艳欲滴。
除了麦克风,另一只手中还多了一柄红色绸扇。
手腕翻转,绸缎合着旋律飘动。
“花落叶生,嫣然的笑语,水光潋滟天色晴。朱颜红袖,浪漫的思情,全都只入你眼睛。”
这首歌,曲欢词妙,季晏的嗓音更是婉转至极。
尾音轻扬间,染尽相思。
不像很多国风歌曲,在其中强行融入戏曲段落,或者竭力煽情到无病呻吟。
这首歌温柔欢欣,只是在抒发着爱情中最直白的心意。
他指间搓动,绸扇展开挡住自己的面容。
“回廊小立,你我相倚,春风十里脉脉含情。红叶霜林,心有灵犀,自此浮生携手同行。”
伴着撩动人心的嗓音,扇骨一根根折叠,露出扇子后桃花般的眼眸和颧骨上艳丽的桃瓣。
【我去!!!这也太帅了点吧。】
【不是美不是美不是美?季晏老婆太美了!!】
【呜呜呜,为什么有这么好听的嗓子这么好看的人!!】
【不得不承认,季晏真的太会了。每次现场都看得人情不自禁。】
他伸展手臂,手腕一扬,折扇利落地在手中打开成半圆,绸缎扇动。
“桃花落随流水,绵长迂回。潇潇落暮雨,与君此相会。”
谢司珩那个绕食指转动的动作他没学会。
但下一秒,绸扇被合拢后,单手扣在修长白净的三根指间,均匀快速地旋转了两圈。
【啊啊啊啊!好帅!】
【这动作做得好苏!】
【晏宝玩的不是扇子,是我的心门!】
谢司珩看到他完成了那个动作,心里又是一阵痛意,面容上忍不住冷笑。
对啊,他什么都能做到。
能和自己离婚,能骗死自己,还能把老男人也带走!
旁边的新演员看到谢司珩近乎阴鸷的神情,周身感觉到一丝寒意。
不愧是高冷影帝,真的太冷了。
《桃花》之后,舞台再次一暗一明。
季晏连衣服都没有换过,却一连唱了三首歌。
这一次,他脸颊上的桃花没有了,变成一道暗红色的伤痕。
而且,他也已经脱掉了鞋子,踩在舞台的脚背瘦薄白皙。
灯光快速缭乱,带来危险焦灼的气氛。
低沉的贝斯和快速的爵士鼓构筑出激烈的电音节奏,一瞬间就打热现场的气氛。
这是他第一天发布的《Dangerous》。
贝斯在编曲里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乐器,它能明确和声属性,决定节奏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