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旅录制的间隙有几天休息时间,天灵这边给季晏安排的是天空音乐节的工作。
音乐节必须和乐队合演,这没什么。
但让季晏没想到的是, 经纪公司以节目单一个月前就已经定好, 没有进一步和主办方沟通。
最终,季晏只能和乐队一起表演两首歌乐队的歌, 没办法表演自己的。
虽然自己还是新人, 但这毕竟是签约后的第一个舞台。
季晏真的忍不住不想,天灵到底行不行?
还好挑的演出时间是最好的晚八点, 合作乐队叫药丸,是S市一只很年轻的乐队,刚刚成立一年, 知名度一般。
季晏听了一下药丸要唱的两首歌, 名叫《19》和《火堆》。
毫无新意的乐器堆积的聒噪, 混杂在一起后一股脑全抛给观众, 让人很难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
还好乐队成员们愿意听建议,在季晏的主导下重新编排了两首歌。
天空音乐节的举办地点在S市郊区的森林公园中, 二十多只乐队, 外加几个热度不低的艺人,让这场音乐节的门票在三天内就迅速售罄。
因为场地不小, 乐队也多,主办方为了给歌迷奉献一场热情不间断的演出, 设置了主副两个舞台,让两边的演出穿插进行。
这也是音乐节的常见做法。
虽然叫主副舞台, 但其实两个舞台是一样的。
季晏和药丸的演出就在副舞台上进行。
但到头天彩排, 季晏才发现,这副舞台不只名字是副舞台, 是真的副舞台。
不但比主舞台小一半,位置还远。
从公园大门正对面就是主舞台,但副舞台要继续往里走一段距离,在一个角落里,场地也窄。
此时,演出已经开始,但相比主舞台,副舞台的观众少得可怜。
气氛也不太好。
生活不易,老季叹气。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再考虑这些,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
第二天的音乐节从中午十二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
观众一波接一波地涌进公园,想嗨的聚集在舞台前释放热情,不想嗨的在阴凉的树下铺着野餐垫边吃东西边听歌。
季晏也很喜欢音乐节这种自由的气氛。
肆意青春,摇滚不死。
单独合作的艺人从节目单里看不出来,要看主办方发的官博才能知道,因此,季晏此刻才发现这场音乐节还有一位天灵的同门师兄,叫尘舟。
尘舟算得上天灵除Sini外最有知名度的歌手了。
他搭档的乐队也是这次音乐节最受瞩目最火爆的乐队,控制中枢。演出时间同样是晚上8点,但他在主舞台。
尘舟是一年前签约的天灵,发了两张专辑。
在天灵的大力宣发下,尘舟的数字专辑在茉莉云和Q音两个平台是连续四个月的月冠,直到Sini的《掌心玫瑰》发布,才把他压下来。
在这个实体式微的年代,尘舟的实体专辑也卖了数十万张,可见粉丝众多。
季晏刚到现场,就在小马的提醒下,远远看到尘舟一身黑衣,迎面走来。
自己毕竟是晚辈,他靠近时,季晏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尘老师。”
没想到对方冷冷昵过来一眼,随即就像没看到般,移开视线,径直走了过去。
季晏之前和他并没有接触,不禁迷惑地愣了几秒。
前面还有两只乐队,才轮到自己。
季晏在草地的户外椅上等待,就演出的一些细节和药丸的主唱兼吉他手严度沟通着。
“第五小节你吉他进得总是慢。”
“排练时我也是觉得怪怪的。”
“你记得再快点。”
“好。”
正说着,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拍在肩膀。
严度先一步抬起视线,惊讶地睁圆了眼,“这这这,不是……”
季晏回头,看到是谢司珩。
今天,他穿了一件很正式的暗纹白衬衫,还打了黑色领带,多少有点总裁那味。
自己一回头就露出散漫笑意。
这三天,季晏为了和药丸乐队排练,一直住在排练室附近的酒店,没有回家,也没见过他。
但在网络上不小心刷到过他的行程,好像忙着拍杂志。
不禁诧异,“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谢司珩张开嘴巴,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
然后,双手撑住季晏椅子扶手,俯身低头,瞪着眼谴责,“问我怎么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三天不见都不知道想我?”
季晏:……
他句话音刚落,季晏就感觉到,近处的工作人员,包括旁边的严度和助理小马,都向自己投来了迷惑且震撼的视线。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来就来了,非要讲这些骚话。
真丢不起这个人。
面无表情地问:“你很闲么?”
谢司珩直起身,吐槽,“三天拍了五本杂志,饭都没时间吃,陈焕这不是把我当赚钱机器么。”
季晏友好建议,“累你就在家歇着。”
“再累都得来看你演出。”
季晏真是无话可说,干脆把他当空气,继续和严度交流。
谢司珩也谨守自己的助理身份,没有影响他,只是扇扇风,端端润喉茶。
季晏很淡定,但看得出旁边的吉他手多少有点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了。
聊了一会,季晏感觉手腕一空。
低头看到原本戴好在手腕上的银色十字架手链没扣紧,散开来,滑到了地上。
随即,有男人的手先一步,伸向地面去拾捡。
季晏知道是谢司珩,把手往扶手外伸了伸,让他替自己戴好,继续就后续几个地方和严度说着。
却在对方指尖蹭到自己皮肤时,蓦然感觉不对劲。
一侧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捏着手链往自己手腕上系的人不是谢司珩,竟然是眉目阴鸷的霍启风。
条件反射地抽回手,还未完全戴好的手链再次掉在草地上。
季晏忍不住抬起视线寻找。
唯一的哥人呢?!
刚刚不是还一直在旁边?
椅背上甚至还挂着他解下来的领带。
霍启风看着季晏冷冷地勾了下唇。
只要面对这人,季晏就有一种被恶狼盯住的感觉,那种赤果的视线真的让人很恶心。
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启风语带戏谑,“我来这里当然是看演出。”
上次在天灵,今天又在这里?
他总不会是专程跟着自己的吧?
霍启风这样滥情的人,季晏不相信他真会对什么人保持长久的兴趣。
霍启风开口问:“你跟老谢到底离婚没有?”
季晏淡淡开口:“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
“你不是说不插足我们两的事?”
霍启风低低嗤笑,“从我看到你和他公演的画面时,我脑子里就一直是那个画面,他注视着你的眼神专注认真。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都从没见过他这样。”
季晏有种汗毛倒立的惊悚感。
内心甚至产生一种怀疑,霍启风表面一副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但细细揣摩这些话语,他感兴趣的分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谢司珩。
霍启风开口:“我就想知道,你和老谢到底离不离?”
因为这个念头,季晏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正被霍启风那种阴沉的目光盯得不适。
还好,下一秒,谢司珩大步走回来了,直接把霍启风揪着衣领从座椅上拽起来,拖着往旁边走,“让你别出现在季晏面前,听不懂?”
霍启风也没反抗,懒懒地任凭他把自己拽着往外走去,“老谢,你急个什么劲?”
“看到你我就想打人,你说我急不急?”
季晏看着谢司珩把霍启风带走,心慢慢地安定下来。
捡起手链想给自己戴上,单手不好操作,弄了一会没能成功,只能请对面的严度帮忙。
严度平时不怎么戴这些首饰,接过来研究了一下,正准备帮季晏戴,谢司珩走回来直接伸手,“给我。”
语气还有点严肃。
“哦。”严度再次感觉到了如芒在背,赶紧把手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