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斜搭、衣袖宽阔的黑色古风服饰,上面织满繁复的桃红色花草纹,宽宽的桃红腰封束出一截纤细腰身。
看他又把这套衣服穿上,谢司珩心跳骤停,怔愣在原地。
对方轻巧勾唇,轻声问:“我的衣服怎么样?”
谢司珩觉得自己开口时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缥缈,“好看。”
季晏又问:“喜欢么?”
谢司珩点头,“喜欢极了。”
对面的人笑意渐浓,“那我再给你表演个节目好不好?”
谢司珩此刻只会机械地回答:“好。”
然后问:“要开灯么?”
季晏制止,“不要,这样才有气氛。”
谢司珩更觉得心神荡漾,听话地在床尾凳上坐好,手臂撑在身侧,注视着手机光源里的人。
他莞尔一笑。
好似未成曲调已有情。
开口时,唱的是他自己那首古风曲,《桃花》。
“花落叶生,嫣然的笑语,水光潋滟天色晴。朱颜红袖,浪漫的思情,全都只入你眼睛。”
谢司珩曾想过,听他给自己一个人唱这首歌。
没想到在今晚实现。
虽然没有伴奏,但他嗓音婉转古典,这套衣服别具风情。
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垂眼回眸间,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这一刻,好似全世界都开满了花,芳香萦绕。
他唱了一段,曲调一转,无缝切换到节奏轻快,旋律甜蜜的《tell me》。
清新通透的唱腔,俏皮的收尾转音,让人跟随他的歌声沉浸在爱情的甜美之中。
《tell me》唱完一遍,他旋律又变。
这次是的《first time》,好似能穿透灵魂般的低沉吟唱,又将人拉入深情忧伤、刻骨铭心的初见初恋。
如果,初恋便是一生,那该如何完美。
三首歌曲串烧后,他余音袅袅地收住。
站在谢司珩面前,静静打量。
乌黑的眼眸仿佛荡漾着层层涟漪,引人沉沦。
空气绵密纠缠,萦绕缱绻。
谢司珩直起身,用小臂环住面前的人,轻声说:“坐我腿上。”
手臂稍稍往回收,对方只能顺从地跨坐在自己腿上。
被桃红腰封束起的腰身真的很窄,单手就能环住。
黯淡光线里,季晏低着头,把他的手指握在掌心掰着玩。
谢司珩曾经说过,什么时候你铜墙铁壁般的心上才会为我露出一道罅隙。
这一刻,尽管含蓄,尽管没有太多言语。
但这点滴的主动,让谢司珩窥到了那一丝罅隙,只觉得胸口盈满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想把他拥进怀里,呢喃耳语,唇齿相依,倾诉无尽的爱意。
抬手,抚摸他的后脑勺。
季晏问:“你要干什么?”
谢司珩眸里有几分笑意,“我想帮你系上。”
季晏看到他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拎出刚刚自己掉了的那根发绳,替自己重新系回发揪上。
然后,手指缓慢撩过长长的桃红发绳,停在末端的流苏上,他才抬起眼,轻声开口:“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好看。”
哎€€€€
知道他爱,但没想到这么爱。
季晏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不是因为他讲的这些甜蜜情话,而是对蒙蔽如此爱慕自己的单纯弟弟产生了些许羞愧。
之前,季晏已经把确认单折成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小纸包只露出他的名字,确保手印不会按在其他地方。
房间里没有开灯,在他无知无觉间,季晏已经用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小印泥替他按好手印了。
把确认单小纸包悄摸摸地塞回衣服口袋,季晏从他腿上站起来,认真问:“好看么?会不会是你对我有滤镜?”
谢司珩也跟随他从床上站起,认真回答:“有,爱的滤镜。”
季晏:有点肉麻。
季晏往后退了一步,他跟过来,直抒胸臆,“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你。”
季晏:浑身起鸡皮疙瘩。
季晏继续后退,谢司珩也跟到面前,“往后余生,永远有你。”
季晏:……
又退了两三步,发现退到了房间尽头,再往后就是温泉汤池。
谢司珩又往前一步,季晏只能抓住他,确保自己不掉下水池。
面前的男人微敛长睫,在黯淡光线下,褐色眼神专注而深情。
彼此的距离几乎比吃饼干还近,呼吸缠绕间,像是嗅到香甜的花蜜。
谢司珩开口:“我们的婚礼会有最漂亮的玫瑰,最闪亮的钻戒,还有我对你矢志不渝的誓言。”
没想到他已经把婚礼规划得这么细致,季晏觉得有必要通知他一声,“其实我已经……”
一顿,谢司珩眸里露出疑惑,“你已经什么?”
季晏觉得不如给他亲眼看看,伸手去摸衣服的口袋。
这套斜襟古风长袍,整体宽松,靠腰带束出腰身,衣服口袋也很大,季晏伸手在口袋摸索,却没能摸到那个小小的纸包。
又继续掏了好几下,依旧没能找到,忍不住开口:“东西呢?”
谢司珩:“什么东西?”
“开灯我找找。”
房间蓦然一亮,季晏来不及等待眼睛适应光线就向房间地上看去。
然后,看到冒着白气的温泉上,飘着那个小小的纸包。
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我的。”
看季晏开始脱鞋子,急切地想进汤池捡东西。本来就没穿鞋的谢司珩知道东西重要,第一时间跳下汤池。
“哎€€€€”
老季更急了。
等自己脱掉鞋,提着裙子从台阶走进汤池的时候,抬起头就看到谢司珩已经先一步把确认单拿到。
他低下头,认真看了看,房间的空气突然凝固。
季晏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转身刚想上岸。就被有力的小臂从后勒住腰,抱回了温泉汤池里。
谢司珩把人放在角落,一勾膝弯,他就只能乖乖坐进温泉里。
水不深不浅,坐下的时候刚好到腰。
季晏被溅了一脸水,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浸湿,散开在水中,像绽开的花瓣。
谢司珩扶着汤池边,半跪在他面前,捏着小纸包,皱眉开口:“真没想到,季老师这么有点子。”
季晏看着他,不说话。
谢司珩意味深长地挑起眉梢,“没想到季老师还会玩谍战呢。”
季晏摇了摇头,“这不叫谍战。”
“那叫什么?”
季晏摇头。
谢司珩思索,“哦,美人计是吧?”
季晏:……
不至于。
“你这脑瓜点子还真多,上次浑水摸鱼,这次美人计。”谢司珩啧啧两声,“可惜笨手笨脚,按好的手印都能掉水里。”
季晏:……
怪就怪这套衣服的口袋太大太浅,应该是刚刚站在旁边的时候掉出来了。
谢司珩继续问:“说来听听,下次还想怎么弄?金蝉脱壳还是趁火打劫?”
趁他碎碎念着,季晏淬不及防地伸手,去拿他捏着的确认单。
下一秒,被水泡过已然极度脆弱的小纸包,成了两半。
两个人的手同时一松,白色纸片散成几块,掉在汤池里。
一静之后,房间里响起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愉快笑声,“哈哈哈”
前仰后合好一会,他才眉梢眼角尽余笑意地开口:“看你急什么,你是我老婆,要什么我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