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叹息，一副真心为谢司珩扼腕的模样，“像《夜阑》这样的作品是很难遇到的，可惜谢老师遗憾错过。”
随即话锋一转，语气满满的讥讽，“所以，花无百样好，人无白样红啊。”
居然嘲到谢司珩头上来了？
陈焕直接嘲回去，“人确实无白样红！可惜有些人老黄瓜刷绿漆，三十岁了还连红都没红过，不管怎么折腾，浑身上下呀，照样冒着糊气。”
关辞脸色一僵，刻意不去看陈焕，只是眼带蔑意地盯着季晏，“谢老师拍这种戏，确实也是迫不得已啊，毕竟公众人物就这样，好不如容易立起的人设，说毁就毁咯。”
季晏知道上次在九麓影视城，谢司珩下了关辞面子，他现在红得发紫，这是来跟自己显摆了。
不过现在，确实也没人相信，谢司珩那部新导演小成本的制作能和《夜阑》相提并论。
平淡地开口：“《夜阑》是一部优秀的作品，但不适合他。”
关辞惊讶地张了张嘴，旋即低声嗤笑，“季老师这么嘴硬么？那你可得好好唱歌，别到时候让星宇一败涂地咯。”
“哎你……”陈焕正准全力输出，旁边的尘舟等得不耐烦，提醒他，“关辞，我们该走了。”
“好，我们走。”关辞斜睥着季晏，嘴角维持着那份轻蔑，往前走去。
季晏也想离开，却发现尘舟嘴上催促，却没有跟上关辞，依旧站在原地注视自己。
尘舟先前总是爱答不理的态度，讲过几句话也显然对自己没什么好感。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目光竟然十分柔和。
对上视线，他轻轻扯起唇角，认真地吐出一句，“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季晏，谢谢。”
季晏愣在原地好一会，直到尘舟离开，才在陈焕的叭叭里回神。
经纪人还在为关辞生气，“不是，这个关辞什么意思！捡了我们司珩不吃的冷饭还搁这得意是吧，真是蝌蚪身上纹青蛙，你秀你妈呢。”
季晏：……
陈老师的才华真叫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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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央视的主办方后，星宇这边得到三个消息。
一是为了扩大影响，今年由央视主办的两大文艺盛事，夜百合音乐盛典和玉白鹤影视盛典将合并举行，分为音乐奖项部分和影视奖项部分。
二是影视组最佳主角的评选和往年一样，评委组50％+票房50％，音乐组最佳新人奖项的评选却进行了全新改版。
从以前的评委会50％+专辑销量50％，改成了评委会20％+专辑销量70％+现场网络投票10％。
专辑销量的占比大幅提高。评选方式更为客观。
陈焕听了却更担心了。
目前星宇虽有四个出道歌手，但其他三个几乎没有水花，所有希望寄托在季晏身上。
可最佳新人的评选要看全年数据，季晏因为天灵，耽误了一些时间，出道本来就晚。
一专又是旧歌，没有太多销售量，销量只靠二专抗。
竞争对手尘舟全年已经发了三张专辑。
根据专业公开的榜单显示，季晏目前实体加数字的销售数量两百万，销售金额五千万，尘舟三张专辑合计一亿一千万的销售。
有近六千万的差距。
边从央视大楼往外走，陈焕边绞尽了脑汁地想办法，“晏宝，真不用担心！你这张专辑质量高，目前还是宣传覆盖范围不足，继续增加平台宣传，销量翻翻不是梦！”
“或者咱们连开三十场签售会，把实体销量拉起来！”
“要不再来一轮歌会？连唱个二十场！累是累了点，但绝对有用！”
陈焕一路想点子，直到车旁。
一身西装的男人开门坐下，平常地开口：“没事，尽快把三专发了就有销量了。”
陈焕：？
三专？您真就这么轻松？
第117章
前奏是干爽的电子器械音和缓慢的键盘旋律, 营造出沉重情绪。
直至间奏，节奏和鼓点骤然释放，情绪激烈。
副歌电吉他音色粗粝, 鼓点奋力敲击, 大量重复的电子段落，清晰的4/4拍节奏, 初时宛如紧张对峙, 后半段彻底化为汹涌而来的愤怒。
演唱方面，十分有力量感的唱腔, 像是决绝前行的步伐。
“泪眼睁开时候，回望满身伤痛，置身破碎时空。任由无耻恶意遮掩, 尽是谎言……”
“用你的正义对抗世界, 危险深渊破灭, 全部撕裂€€€€”
这是季晏连夜写下的歌, 取名《恶意》。
在家里的录音室忙着，每天按时刷微博。
因为有人做了前行者。
继唱歌主播后, 第二天又一个人出来爆料霍启风。
这次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半年前, 因为拍摄宣传照引起了霍启风的注意，然后经由圈内人介绍, 和霍启风一起吃饭，喝醉酒后被侵犯。
事后, 霍启风拿他在圈里的未来为要挟，让他闭口不言。
虽然知道, 霍启风伤害的人绝对不止唱歌博主和高中同学。
但季晏既希望有更多人站出来指认, 可是想到每一个控诉，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又希望少一点人站出来。
短短两天，五六个受害者通过直接发布视频录音，乃至间接的投稿等方式，爆料霍启风所作所为。
他们中，只有一个人和季晏一样幸运，其他人都经历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有些人长时间郁郁寡欢，有些人深陷恐惧，还有一些被欺骗伤害，不敢再相信爱情。
大量爆料迅速引起警方的关注。
当天晚上，S市警方介入调查。
季晏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开车到霍启风的私人豪宅外。
也不干什么，就是想亲眼看到他被带走的一幕。
警方进去整整四个小时，才出来。
霍启风虽然已经被戴上手铐，但一身黑色西装，还保持着商业精英那种高不可攀的冷冽神情。
他恐怕依旧不信，法律的惩罚会落在自己头上。
只是，在警方催促推搡时，因为脚步不稳，多少显出几分狼狈。
陈焕已经打好招呼，让季晏当面和他说几句。
霍启风脸上的毫不在意，在见到季晏时才终于露出一丝裂隙，冷声问：“你和谢司珩搞的是不是？”
在霍启风眼里，那些蝼蚁都已经臣服在自己的威胁恐吓和利益诱惑下，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他们怎么敢？
季晏还真不知道谢司珩到底有没有在其中引导，不过对方既然没说，他也没有追问。
霍启风走近几步，“你不会真觉得可以把我送进局子吧？走走流程而已。”
季晏淡声开口：“霍总还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一切之上？会不会太幼稚了？”
霍启风冷冷扯唇，“到底是谁幼稚？看来你还是没搞懂，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在主宰。”
季晏：“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无法驱散的阴影，但也有朝向光明之处，只看自己想踏足何地。”
霍启风眯了眯那双凶狠的眼眸，语气有几分嘲弄，“谢司珩呢？怎么不来看一看这个他期盼已久的场面。”
季晏觉得，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他真的在意过，那应该就是谢司珩了。
他记得在谢司珩的硬盘里看到过一段视频。
小霍启风跟在个子略高的谢司珩身后，大声喊着：“珩哥，等等我！”谢司珩却只顾拽着手里的风筝线，往前奔跑，将风筝放上空中。
很难形容霍启风对谢司珩这种，极其熟悉亲密，又带着浓烈的嫉妒憎恨，却还是止不住憧憬和羡慕的情感。
他们像是一个球体的两面，一半披着光亮，一半藏身阴影。
季晏摇头，“你不配再和他见面。”
霍启风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在公安的催促下，在频频回头看向季晏的凶狠眼神中，踏进了警车。
接下来的一个月，霍启风案子的进展每天刷爆热搜。
越多真相和事实被披露出来，越是让广大网友触目惊心。
他涉嫌侵犯的受害者多达十多人，有学生，有小艺人，甚至还有未成年……
【这他妈哪是霍总，是祸害吧！！】
【丢到外太空都嫌污染宇宙的垃圾玩意儿！！】
【S市公安干得好！终于把祸害送进去了，喜大普奔！】
【之前还有人夸这位祸害帅。确实，他不但帅，还是真进狱系！（狗头）】
【我建议直接阉/割了，一了百了！】
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终究会拨云见日。
对一个人的了解也一样，只有真正接触，才能得出属于自己的答案。
刑事拘留半个月后，霍启风的案子完成初步调查，被移送检察院，以强女干罪批准逮捕，进入审理阶段。
接下来就是判刑，他这罪，没有个十年二十年是不可能出来的。
确定霍家妄想的疏通并没有起效，季晏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对于庞大的国家机器来说，每个人都是其中一环。
而法律就是确保自己正常运转的那根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