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 第48章

这边闻珏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准备看会书,等头发干些休息睡觉。

见手机屏幕又亮着,未读消息几十条。

他有些忧愁地轻敛眉头,思忖须臾,也没看消息,直接点进了社交空间。

发了条好友圈:心安已到无心处,病去浑如未病前。

想配张图片,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那日在商场宁嘉青给他拍的那张。

虽只有侧脸,但阳光不错,气色也不错,让人信服。

便选了这张照片,尔后成功发布。

刚要放下手机,顶栏弹出个通知。

视线扫过内容,闻珏犹豫顷刻,点进社交平台。

是帕瓦的官方账号,刚刚发布一条动态。

巡演已到雅典,且线上观众突破两千万。为回馈粉丝,准备在此条动态抽取两百名,免费赠送VIP门票,关注且点赞此条动态即可。

闻珏关注帕瓦的账号已经是十多年前,那时他的粉丝数量,还没有现在的零头。

一晃数年,帕瓦已成为千万粉丝的著名音乐人。

而曾经身边以帕瓦为目标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

闻珏把手机放回桌上,拿起书到窗边静静阅读。

不曾注意到退出界面时,食指不慎误触屏幕,点亮了动态右侧的红心。

这边酒喝了大半,韦京年借着酒精,话也稍稍密了些。

事无巨细地说着去边境的注意事项,比起去年宁嘉青此行虽容易不少但也不可懈怠,时时刻刻需注意安全。

宁嘉青颔首,敬了韦京年一杯。

工作上面的事情,余泽也插不上话,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忽地坐直身子,惊讶道:“闻哥居然发好友圈了。”

闻珏的事,韦京年一向不感兴趣,出于礼貌接话:“闻哥发什么了?”

余泽念出声:“......心安已到无心处,病去浑如未病前。”

韦京年低头点烟,“好像是陆游的诗。”

话音刚落,只听宁嘉青倏然说:“他想我了。”

韦京年:“?”余泽:“?”

只见宁嘉青举着手机屏幕,点开闻珏的照片,唇角难掩笑意:“不然怎么会发我们的合照?”

余泽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以为自己视力出问题了,忐忑地问:“这照片里面不就闻哥一个人吗?”

“仔细看。”

余泽又认真地瞅了一会,摇头:“还是没看出来,宁哥你在哪呢?”

宁嘉青不爽地轻啧一声,尔后两指放大,再放大。

不能再放大时停了下来,指着玻璃门上他看不出脸的倒影,“在这。”

余泽:“......”

而韦京年则见怪不怪,心如止水地吐着烟,轻拍了拍余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现在韦哥就一个愿望,你别变成他这样就行。”

余泽沉重点头,“谨遵教诲。”

酒还没喝完,宁嘉青很不厚道地以“有人想他”为由,吩咐司机驱车十几公里去往东南疗养村。

到庭院栅栏门外时,见卧室窗帘遮着,但灯还亮。

宁嘉青才给闻珏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不再拐弯抹角:“你想我了。”

不是询问,是陈述。

没有试探,是笃定。

又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想我了,我就辛苦来看看你。”

在这之前今天闻珏今日与宁嘉青,一面不曾见,一句话不曾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对此闻珏置之不理,只说:“我已经睡下了。”

宁嘉青不留情面地戳穿,“闻先生何时谎话随口就来了?”

闻珏沉默两秒,伸手拽开窗帘。

果然看到一个颀长阔落的身形立在月下,耳边贴着手机正朝他得意地笑。

电话听筒继续传来宁嘉青的声音,“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让我进去再见一面?”

“相见争如不见。”闻珏与窗外的人对视,轻声说:“既然明日要走,那就明日见。”

本以为对方会胡搅蛮缠,谁知竟一口答应,“好,明天见。”

闻珏微挑眉,望着宁嘉青说了句,“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便挂断电话不再看他,“唰”地一声合上了窗帘。

转着轮椅还没到床边,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闻珏无奈地轻叹气,心说他就知道。

打开公寓门,映入眼帘地是一束白玫瑰。

香气甜腻袭人,花瓣衔着水珠。

猜透自己要问什么,花束后面的人先一步说:“你说要明天见的。”

宁嘉青把花递到闻珏手里,俯身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坦诚道:“已经第二天了。”

闻珏透过繁密花瓣的空隙,瞥到他左手腕间的手表。

午夜零点,一分不差,货真价实的“第二天”。

尔后这只手轻轻拾过自己的手,掌心温热,似妥协道:“其实是我想你。”

◇ 第47章 谎言可以原谅

蔷薇科里,闻珏对月季花独有情钟。

随性,温和,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皆能见。

而很少养玫瑰与蔷薇,香味太重,容易盖过其他的植株。

怀里这捧新鲜湿润的白玫瑰,浓重的花香熏得闻珏头有些晕。

不过这个点还能买到叶片浓绿舒展的花束,也算是用了心思。

面对深情肉麻的告白,闻珏置之不理。

一手捧着花,另只手推着手轮圈后退。

本想俯身去抱他的宁嘉青落了个空,略带不爽地直起腰,一直跟着闻珏进到浴室。

见他从角落里拿出那只塑料红桶,先前带来的那些月季花早已凋谢枯萎。

闻珏将桶灌了三分之一水,剪开花束将白玫瑰悉数放了进去。

这会酒精上头有点晕,宁嘉青倚着门框环抱双臂。

低头盯着闻珏薄软的耳垂,白皙的脖颈,以及露出一隅的刺青。

他喉结攒动,喉咙窜出几丝痒意。

轮椅上的人将花枝整理妥当,额前的发丝几缕被水沾湿,衬得眉下那双瑞凤眼瞳黑如墨。

又再次无视门口的人,企图从旁边空隙出去。

被宁嘉青伸手握住轮椅扶手,动弹不得。

空间逼仄潮热,酒精加速心率。

他微微眯眼,盯着闻珏,低声问:“不理我?”

闻珏没看他,语气平淡:“洗澡时记得打开地漏的盖子,洗液都在架子上,你挑着用。洗完记得清理头发,拖干地板。”

他侧头看向表情懵愣的宁嘉青,攥住他的手腕将手从轮椅上扯开。

随后略带嫌弃地捻了下指尖,告诉他:“多洗几遍,再有一点酒味,别想上床。”

等闻珏已经到了走廊拐角,宁嘉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是房屋主人,终于肯留他过夜了。

宁嘉青看着角落散在水桶里的白玫瑰,过去伸手轻轻弹了下花瓣,声音愉悦:“谢谢你了,小家伙。”

闻珏回卧室给宁嘉青拿换洗衣服时,恰巧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是弟弟的电话,也没别的重要事情,请教了两个工作上的问题。

很快手机被父亲拿了过去,问问他最近生活是否还好,在那边住的习不习惯。

“我不是刚刚发了照片。”他笑着说,“你们放心,我一切安好。”

切断电话后,唇角的笑意渐渐褪去。

虽没明说但闻珏心里明白,是想让自己早点离开回京城。

借着这会儿闻珏才注意到社交软件上的消息,一半都是宁嘉青发来的。

看着这一长串对话框,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是小孩子吗......”

浴室内水声沥沥,闻珏把衣服放在门边的架子上,敲了两下贴着毛玻璃的门,对里面说:“衣服给你放在门外了,贴身衣物是€€€€”

话还未说完,浴室门“唰”地一下被拉开,伴着沐浴液薄荷香气的热气氤氲而出。

宁嘉青向后捋了把头发,白皙的皮肤被热气染上粉色,浓密的眼睫洇着湿意。

话间稍顿,闻珏继续把话说完:“贴身衣物是新的,洗干净没穿过。”

宁嘉青说了声“谢谢”,一手抓起那沓衣服。唇角扬起,带了点戏弄的意思:“不用新的,其实你穿过的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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