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35章

李雄听刚正不阿,又可直接上奏魏帝,时仁杰为防谋反事迹败漏,直接命冯六和吴商头伪造火灾,将李雄听抓走,其余跟随之人皆下了杀手。

在皇权统治的封建朝代,敢将代表天子的巡察御史灭口,时仁杰已经没有了对魏帝的敬畏之心,恰巧也说明了他谋反的决心。

这一点时未卿看得出来,知道劝说无用,无法阻拦,所以才会离间。

他看了一眼内间,转回视线,心头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若有所思地道:“被父亲关在布政司牢房的巡按御史李雄听。”

祁遇詹颔首:“凌非何便是来查巡按御史李雄听之案。准确来说,他是来查谋反之案,铲除左丞相徐番在鄂州的根基,其实这才是凌非何的真实目的,也是陛下的旨意。”

李雄听有联络的秘密渠道,他预感要出事,急匆匆将信送了出去,时仁杰没有截到密信,也不知道收信人是谁,便将他关了起来审问密信下落。

凌非何与李雄听交情匪浅,那封密信其实是被他收到了,后来又递给了魏帝。

魏帝手中有一暗查组织,专司查探各地官员异常,他早有收到密报,鄂州官员接着左丞相之势行贿受贿,贪赃枉法,营私舞弊。

左丞相又明里暗里多翻阻挠魏帝推行政令,魏帝早已动了废相之心,只是没有机会,如今巡按御史一案,让他窥探出了契机。

所以凌非何到任梧州,借机要断左丞相在鄂州的根基和时仁杰这个臂膀。

祁遇詹抬手抚平时未卿的眉心,又道:“你身为巡抚之子,凌非何必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以安心去时府。”

说了半天又绕回来,又是这样明确的安抚,原来这人是怕他过于担忧亲事。

他总是在无意中打消他的不安和顾虑,让他生出安全感。

将眼前之人映到眼中,时未卿眸光流动,黑眸闪烁着星光,他感觉到幽暗的心底好像照进了光亮。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时未卿握了下拳,指尖嵌进掌心,微痛之感将他的心神拉出沉溺之中,略一思索后,启唇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错。”知道时未卿会想到这一点,祁遇詹赞许看了他一眼,“我们可以和凌非何合作。”

他要借助凌非何身后的皇权从谋反中抽身,再用肃清鄂州官场调转处境。

祁遇詹也可以直接进都城举发谋反换得功劳,但以魏帝行事,他会被扣留在都城,谋反判定后才能免去罪责。

未来难料,他习惯将未来掌控在自己手里,亲身参与才能谋得更多功劳换取爵位。

祁遇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一般人可养不起这个金尊玉贵的娇少爷。

只有手握权势才能在古代安身立命,让他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将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之后,两人商议了一番,便回了书房。

何楼已经被包扎好,额头上顶着一圈白色棉布,意识清醒没多久,就见时未卿和祁遇詹踏进了门槛。

想起来刚才做的糊涂事,何楼满脸羞愧,他那样做的逼迫少爷有何区别,一条贱命而已,若能为少爷做些事情,他也没有其他怨言。

何楼绕过挡在他面前的方头领又跪了下来,“小人方才胡言乱语冲撞了少爷,还请您不要怪罪,少爷若无事,小人这便告退。”

时未卿目光掠过血迹渗了些许的棉布,将有些颤抖的手收回袖中。

方头领上前一步又将何楼挡在了身后。

祁遇詹看着时未卿藏起来的手,以为他还在忧心老仆,人有方头领当着,他抬起手放在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时未卿收回了视线,淡声道:“回去告诉父亲,把人撤走,后日我自会回去。”

不知父亲了解儿子,儿子也了解父亲,时未卿知道他这么说,父亲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因为如果不撤人,他真的能做出把人都处理了的事情。

何楼面带犹豫,“少爷……”

“回吧。”时未卿转身看到了一旁坐着的肖掌柜,见此,他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看向了身旁的祁遇詹,道:“替我送送他。”

祁遇詹一顿,应了一声,“好。”

送人的路上,祁遇詹疑惑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不过也只是想了一下,不管多亲密的关系都需要私人空间,这也没什么好疑惑的。

祁遇詹走后,书房里只剩了时未卿和肖掌柜两人。

时未卿开口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肖掌柜皱起眉头,道:“时宽一直在知府外守着,纪大和纪四怕和他正面对上惊动时大人,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孔指挥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动手了。”

孔府那边是条长线,而且还要等着孔行镜醒,一时半会急不得。

知府这边却是有些急,一听他的父亲又插|进手来,他眼中划过戾色,嘴角挂了讥笑,“真是哪都少不了父亲的身影。肖叔,我后日就要回府,最晚明晚把知府送到采院,不必再顾忌时宽。”

“主子要留在梧州?”

肖掌柜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站起了身,面色凝重起来,主子对内宅有多憎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回时府只怕郁气更加郁结。

一看他的表情,时未卿就知道肖掌柜在担心什么,对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凌非何的事。

又道:“张三也跟着我去。”

听见也张三跟去时府,肖掌柜把心放回来肚子里,心里感叹看来主子没看错人。

林园门口这边,祁遇詹把何楼送走后,为了给时未卿留足够的时间,他走得非常的慢。

脑子里回想到了刚才在门口的那些人,他们身着铁盔铁甲,明显能看出是从卫所调的士兵。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是时仁杰怕时未卿跑了,在用他手下势力做威胁。

祁遇詹心思又一转,卫所归都指挥使司所管辖,穿铁盔铁甲的士兵皆为卫所精锐,能随意调来这么多精锐,看来孔指挥使与时仁杰关系匪浅。

书中梧州卷结束,梧州没有获罪的官员寥寥无几,孔指挥使就是其中一个,即使他不是权相一党,但也会卖时仁杰的面子。

时仁杰外放经营多年,堪称鄂州的土皇帝,这种只手遮天的程度书中描写没有丝毫夸张的地方。

祁遇詹眸色深沉,看来鄂州的水果然不浅,难怪主角攻受差点栽在这里,看来他也不能因为手握剧情而掉以轻心。

不过谨慎并不代表畏惧,主角攻受仅凭蛛丝马迹便能倾覆梧州,如今再加上他为助力,只会变得更容易。

第044章

宵禁后, 松落院。

午后送走肖掌柜,时未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告知祁遇詹,却又不敢说, 怕他所做之事被他厌恶。

哗啦啦的落水声中, 祁遇詹拧干了帕子, 一旁已经拆了发髻换了寝衣的时未卿见状,慢了半拍走上前,要接过帕子, 却被他避了过去,“我给你擦。”

时未卿心里藏着事情,心不在焉的“嗯”一声,由着祁遇詹擦脸,眼睛却不自知地一直盯着他。

看出了时未卿的欲言又止,祁遇詹知道他有事瞒着他,却也没拆穿, 他想说的时候早晚都会说, 他愿意等着。

被看的时间长了, 祁遇詹感觉自己这个人好像没被当回事, 啧了一声后,舌头顶了下腮帮子, 似笑非笑道:

“时未卿,我是不是需要郑重的告诉你,现在是晚上, 你经营的环采阁知道晚上什么意思吧,给你擦个脸还要一直看我, 小心我误解你在招惹我。”

时未卿一开始没有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听了最后一句, 反应过来后,立即闭上了眼睛,心跳狂乱,耳朵发烫,脸颊也晕染了少许热度。

他想,也不是不行,但又怕进展太快觉得他是一个轻浮的哥儿。

在睁眼和闭眼间犹豫时,纤长的睫毛颤动,如同展翅欲飞大幅度煽动翅膀的蝴蝶。

之前的犹豫不定早被抛之脑后,时未卿掐了掐手心,没睁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身份尊贵,不必如此。”

时未卿闭眼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微扬头任由擦脸的模样,显得乖巧得很,让祁遇詹的心有一种酥痒的感觉。

擦掉他睫毛上沾染的水雾,帕子下移擦起了脸颊,祁遇詹指尖无意中碰到了下方地位嘴唇,微凉柔软的触感瞬间传递到全身神经。

本想亲一下,但想着一会儿还有事,真要亲上他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将脑子里暧昧旖旎的氛围驱赶,祁遇詹顺着话接下去,“哪有那么金贵,我是庶出,从小不得齐王喜爱,就连爵位都是大哥在都城为我请封,否则齐王可想不起来有我这个儿子。”

齐王世子祁遇陇是原身一母的大哥,他从小被齐王送入都城为质子,他和原身关系亲厚,原身到了年纪后特意向魏帝请了封爵。

原身完成齐王指派任务,也是为了伺机夺权,保护在都城为质的世子。

祁遇詹占了原身,不管原身是好是坏,他的愿望祁遇詹会帮他完成,也算作是了解因果。

将帕子刚回盆里浸湿,拧干后,祁遇詹拿起凝脂如玉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擦拭,勾起了嘴角,“况且我可不能白白吃软饭,需得靠自己努力让你心甘情愿养着我。”

时未卿睁开眼睛,他想说,他什么都不做,他也愿意养,但骄矜的娇少爷也只是想想,这样的他实在说不出口,“不管什么身份,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行,别的无需你做。”

将帕子扔回水盆,祁遇詹揽着时未卿腰腿,将他打横抱,走向了拔步床,“那估计不成,面首该做的总得要做。”

时未卿手下意识揽紧手边结实的肩膀,被这架势下了一跳,想起刚才提到的环采阁,青楼都做的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心神一慌,睁着一双眼,黑眸紧紧盯着祁遇詹,“你想做什么?”

看着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祁遇詹本想吓一吓他,又怕直接把人吓跑了,那他的老婆岂不是就没有了。

祁遇詹本也没打算做什么,他看得出来娇少爷对这方面害羞的狠,为了让他适应,祁遇詹心里预留了很长时间,原就计划一点一点让他接受。

祁遇詹俯身将时未卿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直起身立在床边,嘴角勾起带了故意的坏笑,“当然是抱你过来睡觉,不知未卿以为是什么?”

看出来自己又被戏弄了,时未卿瞬间羞恼,但他也学聪明了,避开不答,直接转移话题,“你怎么穿得整整齐齐的,还不洗漱换衣就寝。”

想起正事,祁遇詹坐到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解释道:“后日就要去时府,我不放心冯六和吴商头关在采院,今晚把他们二人送到石帮藏起来。”

今天樊魁送的信,石帮现在已经完全被三树五人掌控,至于为什么这么快,这还要得益于时未卿的暗中帮助。

时未卿一听他要出去,立马从被子里拿出一只手攥紧了祁遇詹的袖袍,想说让别人去,从坦白身份以来,他们两人一直待在一起。

现在一听祁遇詹要出去,时未卿发觉这人哪怕是离开很短的时间,他也不能忍受,他只想让他留在身边,哪也不许去,谁也不许见。

这是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但祁遇詹做的事不是别的,是为了他们的计划,时未卿缄默了一瞬,低声道:“早点回来。”

祁遇詹低头,看了眼没有一丝要松开意图的手指,挑眉道:“时未卿,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要把我的袖袍放开。”

害怕被他发现什么一般,时未卿触电一样的速度松开了手指,将手收回了锦被中,黑眸紧紧的看着祁遇詹,似乎怕他不回来,又重复了一遍,还加重了字眼:“你早点回来。”

看着不舍得他又听话松手的乖顺模样,祁遇詹心被撞了一下,某种满涨的情绪心里再装不下溢了出来。

他倾下身覆上了时未卿柔软的嘴唇,深深一吻,直到将他吻得意识模糊喘不过来气之后,祁遇詹才直起身,“睡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祁遇詹起身径直离开了,他怕再迟疑一会儿,他也舍不得走了。

换夜行衣时,祁遇詹不禁感叹,爱情使人沉迷啊。

当时和方头领交接时,采院的守卫一道也接到了祁遇詹的手里。

去带走冯六和吴商头时,院中护卫虽有对他身着夜行衣的疑惑,但也未敢多问或是阻拦。

将两人打晕带走后,祁遇詹走到林园外墙边约好的地方,看到了已等候多时同是夜行装备的樊魁。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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