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118章

祁遇詹喝了一口浓茶提神,瞥了一眼窗边站着的人影,继续道:“把都司士兵放出来满大街抓人,才几天就找到漕粮一个隐藏点,吃到了甜头,他可不会这个时候把人收回去。”

“时仁杰不会任由他再查下去。”封单明走回包间中间,坐会座位上,看着祁遇詹一脸倦容,不着痕迹顿了一下,“本也没想让他多查出来什么,到了现在,一个隐藏点足够让时仁杰相信账册是谁偷的。”

说到账册,祁遇詹想起几日前,封单明让人假扮宁国公的人将账册送出城,而后又故意做出不慎暴露,让时仁杰拿回账册的事。

“之前没来得及问,现在你手里的账册是假的?”

“假账册。”

祁遇詹记得古代这些罪证都很重要,他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你不怕时仁杰把真的毁了?”

“现在真假账册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漕粮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假的账册内容是真的不影响结果,暗兵台办事没那么古板不知变通。”封单明没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不了解暗兵台的人,经常会有这些疑问。

封单明又道:“时仁杰那有消息没?”

一听到查消息,祁遇詹就想打哈欠,连夜守了很久,今早才等到有用的。

他将哈欠强行忍回去后,道:“一大早天没亮,我见甲一拿着宁国公令牌去了藏漕兵的郊外,家奴一直都在,我没离太近,零星听着是要送去沉州。”

封单明和家奴打过照面,探查时府的事只能由他来做,祁遇詹不由心里怀念林观的便捷性。

人不在,探查时仁杰是真的麻烦,熬人倒没什么,就是有八天没陪家里的粘人精一起睡觉了。

封单明看着祁遇詹眼下青黑,道:“你那边先不用查了,我收到消息,今早时仁杰派两拨人送了漕兵和漕粮去沉州。”

祁遇詹脑子已经快转不动了,直接找人取结果:“知道时仁杰要做什么了?”

封单明点头:“沉州临海倭寇泛滥,时仁杰应该是要利用那些倭寇,只是具体针对谁不清楚,但跑不出宁国公和晁厚德。”

在时仁杰拿回账册之后,他们都在等时仁杰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最初以为时仁杰会和左丞相在都城做什么安排,但一直没有查到消息,两人严防死守就怕错过细节对计划产生影响。

“那行,现在时仁杰知道动向事情就容易了,我也能睡个好觉,劳烦堂兄先顶两天。”

因为林观提供的东西,查验账册时间缩短很多,他们这方便提前完成了该做的事。

封单明在心里过了一遍修改过得计划,道:“应该的,计划有变动,余下只需将痕迹抹除,此事暗兵台完成便可。”

祁遇詹惊讶了一下,“计划有变?”

封单明点头,为祁遇詹解释接下来的计划。

到目前为止,不管是都城还是梧州,左丞相和宁国公两个派系已经被他们完全激起矛盾,该做的事已经差不多,现在谨慎起见,收完尾后不需要再做什么,只需等两个派系接下来的反应即可。

封单明解释完对着祁遇詹举起茶杯,周身气势放松道:“辛苦表弟,这几日可以放心好好休息。”

听出封单明打趣,祁遇詹指尖微动,抬手回敬,随意地笑了一下:“安逸消磨志气,没办法,我就这点喜好,同夫郎一茶两盏三餐四季,足已。”

封单明一顿,也跟着笑道:“简单安稳难求,还是郡王看得透彻。”

祁遇詹点到即止,没接下去。

两人一同低头饮茶,祁遇詹没想什么,封单明的心思却飞到了梧州府下的某个县里。

“叩叩叩€€€€”

包间内的安静被敲门声打破,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祁遇詹辨出门外是肖掌柜,让人进了包间。

这段时间梧州越来越严,住在布政司府上怕牵连凌非何,经时未卿提议,封单明带着暗兵台的人住到了闻风楼。

每日都要接触,封单明与墨莲居和闻风楼的人渐渐熟悉起来,对时未卿也多了一些了解,没了最初的芥蒂。

肖掌柜推门走进去,见两人一齐放下茶盏,脚下的步子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瞬,

“主君,封侯爷,刚到一封都城的信。”肖掌柜又道:“中午人多眼杂,送信人被安顿在了后头。”

封单明结过肖掌柜递的信,回了一句:“有劳肖掌柜。”

肖掌柜正要开口,不想被楼下突然响起的混杂吵闹声音打断,他担忧底下出什么乱子,留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声音来自大街上,祁遇詹拦住起身的封单明,道:“我去。”

他小心将窗子推开一个缝隙,狭小的空间看向楼下,看清楼下跑动的是一些平民,而非时仁杰的人,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下来。

这个紧要关头,若是被时仁杰发现封单明在梧州,以他的老谋深算难保不会察觉到他们的计划。

见那些人和墨莲居无关,祁遇詹才走回桌旁坐下。

见他如此,封单明将手中暗器收回,问道:“如何?”

祁遇詹摇头:“不是冲我们来的,人都涌着跑向别处,不清楚发生什么,等一等肖掌柜消息。”

封单明点头,对此他没有异议,谨慎起见,他没有过去窗边查看,接着读信。

祁遇詹一时无事,在一旁等得无聊,他将手臂支在头上闭目小憩。

没过多久,折信的声音响起,祁遇詹侧头看过去,拒绝了封单明递过去的信,道:“眼睛发涩,还是听你说吧。”

封单明已经习惯他的懒散,并没有在意,“家奴伪装成晁厚德的人将前任梧州布政史灭口,被一卫秘密调换保护起来了。”

此事祁遇詹之前就知道,宁国公收到晁厚德的信,知道时仁杰是漕粮被劫案幕后主使后,当即将那位布政史用借口调往都城。

宁国公动作小心,但挡不住都城暗兵台,左丞相知道此事便一直在伺机处理了那位布政史。

只是,祁遇詹没想到左丞相会让人扮成晁厚德的人,左丞相和宁国公已经撕破了脸,完全不需要伪装,而且左丞相和时仁杰两人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此举应该有什么用意。

“晁厚德的人方便下手?”

封单明也在想左丞相的目的是什么,闻声回神,“宁国公确实对此没有防备,但做左丞相不会为灭口一个小官大费周章,我暂时没有想到他要做什么。“

祁遇詹直起身,眯起眼睛道:“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经提醒,封单明再次入神,祁遇詹没有打扰,又倾靠了回去。

他也没闲着,在心里将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然而也是没有收获,最后被门外的脚步声唤回神。

这次祁遇詹亲自去开的门。

他和门外的人同时站在门前,拉开门后,来人的精致艳绝容貌和颀长身形顷刻映入眼帘。

时未卿在想着临来之前肖掌柜提醒的事情,一时不察,被自己开的门惊了一下。

“怎么过来了,事情办完了?”

第154章

时未卿见祁遇詹, 没有表情的面上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他放下准备敲门的手,道:“后面送进来一个消息, 正好与肖掌柜去打探的事有关。”

祁遇詹侧身将人让进去, 关上门后转身引时未卿到他的位置上, 自己则坐在旁边。

时未卿坐下后先是看向对面的封单明,如往常一般对他简单致意,只是这次好像比平日多了那么一瞬。

“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祁遇詹将盛着茶水的茶盏放在时未卿面前, 盏底碰到桌面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咚”声。

时未卿顺着声音低头,随即将视线落到祁遇詹身上,“按察使司里的人传回来消息,巳时三刻,梧州通判在牢里悬梁自尽,自尽之前,他主动请求见过晁厚德, 这件事不知谁放出来, 城内百姓知道之后, 都跑去按察使司门口去闹。”

梧州通判平日行事清正受百姓爱戴, 如今罪责未定就不清不楚死在牢里,之前还见了一个官职比他的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晁厚德还是这位通判以私藏漕粮被捉拿的源头。

百姓中脑子转得快的人立马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地很多人涌向按察使司, 那些百姓路上还不忘宣扬,现在大半个梧州都在传通判被冤死了。

而这其中被谁冤死的, 又是因为什么冤的,就引人深思了。

祁遇詹想到这, 抬眼对上封单明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侯爷发现什么?”

他们两人消息共通,知道的都一样,祁遇詹想到的,封单明也想到了,只是他还对左丞相行事仍有疑惑。

封单明将两件事放到一起,并没有发现其他,只能看出有人在设局引晁厚德入内。

设局之人是谁,在座的都十分清楚。

“用和漕粮被劫案有关的通判将晁厚德牵扯进去,时仁杰此举不是杀人灭口消除人证,就是意图将罪名加在宁国公一干人身上,此事在计划之中,暂时没有找到异常之处。”

祁遇詹猜出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微皱起眉头,他总觉得漏了什么地方,然而又没有苗头,“看来只能等都城查的消息了。”

林观离开的比较突然,他们之下他的去意后,封单明便传信回都城盯紧了两方的人,只是现在还未收到回信。

“出什么事了?”时未卿转头看向祁遇詹,顿了一下才问道。

看清时未卿眼底的心疼,祁遇詹在桌下牵住他的手,安抚地轻捏了一下。

时未卿低头看着合在一起的手,静静听着祁遇詹解释都城的来信。

听完之后,时未卿将眼神收敛妥当,他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得暂且先放置一旁,先紧着重要的事,“还有一事,上午城门口贴出了一封告示,上言年关将至,鄂州各府州县需挨家挨户审查户籍。”

城门府衙这些地方比较敏感,都是由时未卿的人盯着,祁遇詹和他商量过,此事过去为他的爹爹报仇后也不需闻风楼在暗处,刚好也由此在封单明面前过了明路。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封单明既然让时未卿参与进来,就从没想过怀疑,此时也是托付了信任,便问道:“有何异处?”

他并非不了解这项事则,而是不了解其中的细微区别之处。

“往年没有严格到挨家挨户搜查。”时未卿停顿了一下,将皱着眉头眼神清明的封单明完全收到眼底,才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父亲大约是对暗兵台起疑心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屋子里面最了解时仁杰的就是身为儿子的时未卿,而祁遇詹更不会质疑自家夫郎。

他第一反应是在梧州的暗兵台暴露了痕迹,而后又否定,梧州在他们密切监视中暴露了不会不知道。

既然时仁杰查得是全鄂州,那就只会和鄂州有关,暗兵台只在两个地方出现过,不是梧州,就是另一个地方了。

而梧州没有被察觉,黄州现在也无人在,暴露的源头不是尧州就是都城。

封单明没有收到尧州有异常,那就只会是都城了。

祁遇詹看向封单明手边的信,突然问道:“上午时府有没有收到都城的信?”

时未卿道:“你刚离开不久,有都城来人进城,去了时府。”

封单明上午也收到过消息,他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而是快速推演被发现的后果。

祁遇詹只见他指尖在桌面敲击,一声一声,知道他在思考便没有打扰。

他抬起另一只手,正准备喝一口浓茶提提神,便察觉手掌被轻轻捏了一下。

祁遇詹停下动作,侧头看向身旁的夫郎。

怎么了?

时未卿收到他眼神中的疑问,同样没有回答,不过却将他手边的茶盏更换了,他将祁遇詹的浓茶换成了自己的淡茶。

见此,祁遇詹眼中溢上笑意,手掌也收紧,将掌中的手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虽然知道对面的封单明注意不到他们桌面下的小动作,时未卿还是有些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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