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8章

开门见到院中人的一瞬间,时未卿眼中溢满警惕,闻言立即快步走,他还记着装作晕迷时这人对他乱动手脚。

时未卿一副满身戒备,恨不得离得他几十米远的模样。

祁遇詹心头恶趣味上涌,故意目光将人上下扫了好几遍,戏谑问道:“小郎躲得那么远作甚我还能吃了小郎不成?”

时未卿顿时全身汗毛竖起,又退了几步,忍着怒气,冷着一张脸,尽力放平语气,想办法为自己脱身:“不如你我做个交易,你放了我,我给你送来更多的哥儿和女娘,里面必定有你喜爱的。”

祁遇詹依靠在外间隔断上:“我不想要别的哥儿和女娘,就喜欢你这样的,可如何是好。”

“你€€€€”时未卿气结,他一向骄纵跋扈,被人捧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打了个哈欠,困意侵袭,祁遇詹端详时未卿半晌,一边解腰带一边向时未卿靠近。

时未卿不住后退,面上的冷峻高傲逐渐裂开,“你……你要干什么?!”

祁遇詹语气理所当然:“深更半夜的我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

时未卿腿弯抵在床边,猝不及防坐在床上,稳住身体手胡乱后拄,摸到了手感冰凉的物什,他转头一看,是一把匕首,时未卿一把抓起拔开匕首鞘,随意扔在地上,双手握紧尖端对着祁遇詹,喝道:“你别过来!”

祁遇詹扶额:大意了!

那匕首是他前两天路过当铺,瞧着做工精巧造型华美,买了下来一直随身带着,估计是之前躺下从胸口滑出掉到了床上。

祁遇詹没有伤人的心思,误伤了更不好,转移注意力,言语懒散:“小郎怎地喜欢这冷冰冰的凶器,既如此便送你了,只是小心刀剑无眼误伤了自己,你这皮肉细嫩留下疤痕就嫁不出去了,不过也无碍,嫁不出去了好,那岂不是只能嫁我了,正巧我还没有媳妇,如今到觉得,小郎正合适。”

时未卿瞪着眼睛,凶狠看过去:“你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更不可能嫁给你!”

他被气得呼吸声加重,胸膛上下起伏,几乎理智全无,这人似乎是他的克星,总是能踩中底线,轻易惹得他打破冷静从容。

气性还不小。

祁遇詹不敢再过分,这要是一个想不开气晕过去可就不好了,他边退到外间边想,时未卿这话倒不假,书里他确实没有恢复身份嫁人,以男子身份搅动风云。

接连打了十几个哈欠,祁遇詹估么时间差不多,又进去了。

时未卿虚握匕首靠坐在床头,正困意侵袭,双眼开开合合昏昏欲睡,听见声响后立马站直戒备起来,起身的动作过猛眼前一阵漆黑,头晕地直向后退,还不忘握紧匕首威胁祁遇詹:

“站住,别过来!”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答上来了我就答应你不过去。”祁遇詹怎么会听他的,他还想赶紧解决他,回去睡觉,“听过一句话吗?”

时未卿一时不察天真的相信了,下意识顺着问下去:“什么话?”

祁遇詹摩挲指尖,自袖口取出暗系打落匕首,趁机接近时未卿,不怀好意的轻笑着:“叫吧,叫破喉咙也无人来救你。”

时未卿初时没听懂,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下清醒,他切齿愤恼地挣扎,怒道:“混账,你敢耍我!”

毫不费力地将人制住,比之前绑得还严实,不过这次祁遇詹好心,只蒙了眼睛,嘴留下没有封上,他一边动手,一边嗓音懒洋洋地说话:“耍你又怎么了,一会儿还有更混账的事等着你。”

祁遇詹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他不能真把人怎么样,少不得要吓唬吓唬他,让他老实安生呆着,他自己好睡个觉。

“放开我!”

“混账!”

“流氓!”

……

把人扛起来,本想随手一扔,想起这人的娇气,祁遇詹轻轻将人放到了榻上,听着耳边的喧嚷,他有点后悔没把嘴封上,摘下面巾便开始四处搜寻趁手的东西。

走到外间隔断,祁遇詹停下了。

外间烛火多,榻旁就放着几个,时未卿正拼力挣扎,即使满身狼狈也难掩一身华贵气度,明亮烛火下,显露出他肤如凝脂,如白玉般无暇,五官精致绝伦,眉目如画。

眉眼间被遮掩也能看到锐利的英气,眼尾暗红孕痣,相比白日少了冷艳之感,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柔美。

此时被祁遇詹逼得强势蛮横,面上又增了骄纵的盛气凌人,如此复杂气质竟也互不相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好一个贵气冷傲的人间富贵花!

若不是时未卿在书中后期掌握权势之后,搅弄朝堂,放肆污陷暗杀能臣良将,祁遇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骄纵跋扈的美人,实际上是个凶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反派。

一时看得入神竟忘了继续上前,祁遇詹不由得摸摸鼻头,好似掩饰着什么。

不知何时时未卿不再吵闹挣扎,房间骤然静了下了,即便是绣花针落地也可清晰听闻。

祁遇詹只觉异常,靠近一看,浅色蒙眼的料子洇湿了两团,眼中讶然,不怪他惊讶,他也没想到争强好胜不轻易低头的小反派竟然哭了,毕竟书里都是他让别人哭。

祁遇詹又蒙上面巾,解开时未卿蒙眼料子,一脸奇怪问道:“你哭什么?”

时未卿没说话,反而一脸倔强地把头偏开,继续无声流泪。

美人流泪好不可怜,泪珠衬得时未卿眼尾绯红,划过侧脸浸入榻上又留下两团洇湿。

祁遇詹啧了一声,道:“放心,我不碰你,不过是想吓唬你罢了,何时胆子这么小了。”

时未卿转回了头,抿唇,嗓音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混蛋!”

祁遇詹:“……”

还能骂人,那就是没事了,回内间准备睡觉,到最后祁遇詹也没把眼睛蒙回去。

时未卿不是信了他的话,定了心还是如何,终归没再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儿,祁遇詹怕人再哭又走了过去,听着规律的呼吸声,一看人已经睡着了,只得又回去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

祁遇詹不知道该说这小反派心大,还是他扮演恶匪太失败,知道他不会真对他做什么有恃无恐。

时未卿没有再吵闹,祁遇詹一夜安眠,早上被生物钟吵醒,秉着恶匪的职业素养,祁遇詹得把被子收回来,毕竟没有恶匪会给被劫者盖被子。

一靠近,祁遇詹察觉不对,时未卿呼吸沉重,两颊潮红,似乎是……

病了。

第010章

果然发热了。

祁遇詹收回放在他额头的手,低头轻声喊:“能听到我说话吗?”

时未卿闭眼眉头紧皱,没有回应。

真的病了。

祁遇詹将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进了内间,走动间他能感觉到胸前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把人放床上时又看到双唇发白。

在古代一场普通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命,何况他这个身体娇气的哥儿,祁遇詹不敢轻视,叫人去请了大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绑个人还得给人请大夫看病,就很离谱。

樊魁去的医馆,大夫来的很快,白须白发的老大夫问道:“病人是哪位?”

祁遇詹侧开身让出位置,露出帐幔里的手腕,指着床边摆着的凳子道:“老先生,您请坐。”

帐幔遮挡的掩饰,除了一个胳膊,什么也看不见,不说时未卿的哥儿身份暴露,就说他的脸若是被大夫认出来,也会惹来麻烦。

老大夫大约见得多了,对此见怪不怪,翻开药箱开始看诊,望闻问诊之后,老大夫一边闭目摸着胡须一边切脉。

“脉浮弦涩,结滞不畅,气乱且肝气上溢。”老大夫收回脉诊站起,对祁遇詹回道:“郎君,病人是受惊生怒又风邪入侵的寒症,老夫开副药方,吃上几副即可痊愈,不过病人近来多思虑过度郁结于心,此症长此以往将不舒致郁牵累身体,老夫只能添些安神药物,心病还须心药医,还需多多宽解劝慰。”

祁遇詹一怔,随即谢了老大夫,示意樊魁付诊金去抓药,看着这只白皙细嫩一看就没受过苦的手陷入沉思,时未卿从小到大备受宠爱,身边人皆捧着顺着,怎么会思虑过度,郁结于心?

时未卿只是主角受人生中一个小小的绊脚石,作为非重要配角,书中他的出场并不多,对他身份背景生长环境的描述也只有寥寥数语。

祁遇詹想起他死时的疯狂和在主角受前不肯低头的执拗,难道和他的哥儿身份有关?他对权相态度的突然转变,由亲近到敌对甚至可以说是仇视,书中并没有交代清楚,这其中也是疑点重重。

不过这些和他没有多大关系,等何宋两家离开,把人送回去,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牵扯。

风邪入侵换句话说就是着凉感染的风寒感冒,祁遇詹将时未卿的手放回被中,免得再受凉加重病情,想起老大夫说的受惊生怒也是病因之一,他多少有些心虚。

不多时,樊魁带着药回来复命,老大夫心细写了用法用量。

“去煎一副来。”祁遇詹看过后,拿出一副递给樊魁,他效率一向很高,没过多久托盘端着药回来了。

“少爷身份尊贵,怎能做此事,还是交给属下来喂。”此时无人,樊魁换回称呼。

“无碍,此病多少因我而起,他也算无辜受累,就当赔罪了。”祁遇詹拿起药碗,拒绝了樊魁,他不是原身没有封建阶级思想,把人以贵贱区分,自诩地位高贵。

他说的也是实话,时未卿不是好人,但这不是可以肆意伤害他人的理由,因收了宋举人罪证要保他顺利离开,才把人一直留在这,祁遇詹没想过伤人,因太娇弱生病,他是实在没有料到。

“少爷不必自责,大夫嘱咐过,此风寒之症很快就能痊愈,其他症状非是少爷引起,若将小郎治好,小郎必定要感激少爷的。”樊魁只当人是强抢来,不是自愿来此,少爷才这么说,并没有往别处想。

和特殊癖好一比,这个误会无伤大雅,祁遇詹懒得解释,他把人扶起靠着床头,舀起一点药喂过去,时未卿还有一点意识,相比清醒着,此时闭着眼睛安安静静,配合着他张嘴吞咽的模样尤显乖巧。

慢慢地一碗药都喝完了,药汁有一点流到脖子上,祁遇詹看了几眼还是不顺眼,唤来湿帕子擦了干净。

不知是昨晚睡得太晚没休息好,还是这如玉般细白脖颈白晃晃太过耀眼,他觉得眼前一花,头有些晕。

樊魁一直在旁守着,接过药碗,见祁遇詹扶头,脸上挂起担忧,问道:“少爷也不舒服吗,我再去将大夫请来!”

“不必。”祁遇詹制止樊魁,湿帕子扔回盆里,把时未卿扶回去躺好,抬眼见樊魁脸上忧色愈浓,无奈道:“昨晚没睡好,用完早膳再睡一会儿就好。”

祁遇詹不太习惯猛男关心,边走边问:“那边有消息了吗?”

樊魁不愧是个可靠的心腹,闻言见四周无人后一脸正色,开起来工作模式,“少爷吩咐过盯紧环采阁和时府,刚刚有手下来报,天刚亮有一人匆匆从环采阁去了时府,不多时又出来回了环采阁。那人正是昨晚发现信物的人。”

樊魁不清楚信物来源,但记得发现信物的人,昨日白日墨莲居外见过,某个纨绔恶霸的侍从,至于为什么没认出来时未卿,原因其实很简单,自然是少爷喜爱的人,他怎么敢直视容貌,

“他去时府在我意料之中。”祁遇詹负手,淡声解释:“那是环采阁老板的贴身小厮,而环采阁老板是时家人,他去时府很正常。”

樊魁一点不奇怪他知道,他家少爷异常聪敏,想是有其他情报来源。

“听闻环采阁老板名叫时未卿,是巡抚时仁杰侄子,墨莲居外另四个少爷以他为首,在梧州府大有名气,全梧州都知道他。”

这名气可不是褒义的,作为梧州恶霸团伙头目,名声怎么会好。

众人只知时未卿以时家子侄身份经营环采阁和另一家青楼,少部分人知道他还经营一家酒楼,却不知他其实是时仁杰的儿子,更不知他的身份是一个哥儿。

不过这些还不到知道樊魁的时候,祁遇詹问道:“小厮现在在哪?”

樊魁:“那小厮回去反而没了动静,现在还在环采阁,属下已经安排人一直盯着,一有消息就会来报。”

“现在离午时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半时辰。”

昨晚不只送的信物,还约定了赎金和人交换的时间,正是午时。祁遇詹并非真要赎金来交换,只是为了吸引环采阁和时府的视线,不去注意何宋两家。

想到一种可能,祁遇詹突然停住脚步:“何宋两家怎么样了?”

樊魁随之停下,答道:“何宋两家昨夜连夜收拾好,城门一开分批出了城,属下派去护送的人还没回来,想必是无恙。”

祁遇詹也很奇怪,为何约定时间快到了,小厮不为主子安危着急,反而安静如斯。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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