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家姗姗来迟。
衣服朴素的光头是吴珍的公公,形体枯瘦,皮肤褐黄色,典型的庄稼汉模样。
他没好气地对着的面容阴鸷的儿子。
“把这丢脸的女人带回去。”
刘家香火淡薄。
到吴珍这一辈,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生下个孙儿,居然出事失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疯疯癫癫的女人在看见自己丈夫后。
她停止闹腾,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
衣服是脏的,脸上也脏。
丈夫没打算帮她擦擦,只觉得丢人现眼。
刘老头和玩家道歉,尤其是梁杰。
受了伤的男生眼睛抬得比天还高。
老头无奈地从兜里拿出个打补丁的布包,数着一角、两角的硬币混杂纸币。
“实在对不住了,我儿媳有精神病,小伙子,你别往心里去,我给你拿点儿医药费。”
庄稼汉的手掌染了灰褐色的泥土和农作物汁液,浸到皮肤里,洗也洗不下来。
此时。
数着那点儿小面值的钱,让人于心不忍。
青柠扯了扯梁杰的袖子。
“别要了,反正也没用。”
男生终于把头低下来,嗤笑,“老子拿你那几文钱赏花子呢?”
说完。
梁杰一瘸一拐地跟着村长去挑选住处。
青柠初来乍到,村里的条件她也不习惯,余光随意瞟到了余芳后面的少年。
他比自己年纪小。
眉眼如画,体形清瘦,乖乖地嚼着糖果。
大概是热得出汗,沿着白皙细腻的脖颈流进t恤。
很漂亮。
少年听到了青柠和旁边好友的对话,“我想住在村长家。”
他自然也愿意,毕竟和玩家在一起讨论任务更方便。
余芳平时耳朵重,声音不洪亮都听不见。
莫名转过头来对着女孩说。
“家里简陋,没房间,接待不了各位。”
明面上是担心怠慢城里来的客人,实际上在拒绝。
青柠看出老人不容易相处的性子,有些惋惜。
当着奶奶和村民的面。
苏落没和玩家套信息,磨磨蹭蹭地走在后头。
听到一个男子在犯愁。
“我哪会画画啊,随便乱整,要是被村民看出来,会不会影响不好?”
他年纪大却没有任务经验。
少年看到其余玩家背上都带着个画板和颜料等等。
自己身份不同,奶奶也不好糊弄,得另外找机会和玩家搭上线才行。
青柠格外喜欢和苏落说话。
她询问,“村里有风景比较好还安静的地方吗?”
少年不熟悉,但可以去问问奶奶。
他还没开口呢。
余芳把这群城里人安顿好,她接下来要去村委会,浑浊却精明的目光投向自家孙儿。
“你跟我走还是回家?”
只有两个选择,可苏落想和玩家待一块儿。
老人看出他和才认识的女生聊得投缘。
“要是闲得慌,就把地里的红薯刨回来,不许偷懒,我晚上要检查。”
余芳没在开玩笑,态度严厉,和对其他人一样。
这是苏落进副本以来,对方第一次用长辈的威严来强压他。
奶奶不让他和玩家靠得太近,是什么原因。
原主很少干活,养得细皮嫩肉。
苏落更别提了,从红薯地往返都得分成两趟背。
得抓紧时间,不然余芳回来自己还没挖完,又得挨训。
背篓在鸡圈里面。
恰好遇着母鸡下蛋,巡查的大公鸡有极强的领地意识。
苏落撅着屁股钻进去拿背篓,不等他出来,大公鸡追着啄。
“咯咯咯!”
凶得要命,幸好裤子挡着,不然还挺疼。
他背了个筐和一把小号锄头。
太阳还没下山,走到哪都像个大蒸笼,热得头晕。
红薯种在苞米中间,土地肥沃,个大饱满。
揪着红薯藤就能拽出来一大串。
偶尔有断裂的,苏落就慢慢用锄头挖。
他穿的短裤,膝盖以下白里透红,露在外面的脚踝被虫子叮了一口,痒得肿起个包。
少年挠了过后,皮肤红得很明显。
“哎呦,谁家的小可怜,大热天的还挖红薯呢?”
苏落认出他叫痞子张,在赵寡妇家里看见过。
没理会,继续把红薯装进背篓里。
男人搓了搓下巴,蹲在田埂上。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两旁还没收割的苞米杆完全把这里挡住。
即便想对小家伙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苏落挖好一背篓红薯,脚踝上的包越来越痒。
他去小溪沟洗手,顺便把脚也冲冲。
痞子张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盯着那双溪流里的脚。
“啧啧,嫩啊。”
少年捡了个小石头砸他腿。
“别跟着我!”
男人无赖至极,笑出声。
“你奶奶是村长,难道整个十里村是你家的?我走哪不行么。”
少年将脚踝上的肿包挤出血,痒意减少许多。
溪水清凉。
他看见了岸边,兽类留下的脚印。
一眼望去,后山没人开发过,像原始森林一样茂盛。
夏季天热,动物时常下山喝水、觅食。
野猪拱人也不是稀奇事。
苏落心悸得匆匆把手脚甩干净就打算走。
痞子张歪歪扭扭地走近,眼底一抹青色常年挂着。
男人想来是纵欲过度,年纪轻轻脚步虚浮,软骨头似的。
“还没洗好?要不要我帮忙。”
苏落蹙起好看的眉头,对方阴魂不散,想着不影响自己就不搭理。
可痞子张脸上挂着昭然若揭的企图。
他只尝过女人,还没试过年轻男孩呢。
尤其是像苏落这样的极品,想必滋味儿更好。
“急啥,咱俩聊聊呗,你嫁给荆川那傻子还不如跟了我,改明儿我找你奶奶商量商量。”
痞子张是胡言乱语连自己都不信。
他见着余芳和耗子看见猫差不多,恨不得夹着尾巴跑。
欲望占了上风,也就不顾及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