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眠托着腮,来回思索,“你手上还有没有别的类型?”
媒婆号称“三寸不烂之舌”从未有过败仗。
她心里犯嘀咕。
“难不成,荆家长子喜欢男生?也不对啊,男娃娃哪里好,干瘪瘪的身材,除非像苏家小子一样漂亮倒还另说。”
顾星眠的脸色越来越差,出手阔绰。
“再给你加五千,必须尽快弄妥,不管男的女的。”
十里村经济条件差,基本靠自给自足。
五千块钱已经足够一家人整年的衣食花费。
媒婆心动得面上笑开了花,用手帕捂着嘴。
“害,顾小少爷的要求,我肯定是不能拒绝啊,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为什么顾星眠执着给荆寻谈对象呢?
第68章 嫁给乡村糙汉的小漂亮17
十里村思想封建落后,存在两种传统说法,亲兄弟是不可以在同一年结婚的。
叫做“喜冲喜”和“同年不娶二媳”。
前面结婚的会跟后面的结婚的相冲,导致整个家庭沾染霉运,一生都不顺利。
荆寻自然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思想。
可不代表余老不介意。
她是村里老一辈思想的典型代表,平时格外注重黄历卦象。
媒婆第二天刚进村就被拦住。
余芳背着手一步步走来,身躯佝偻,可那渗人的气势不减。
“你也知道我孙儿和荆川在月底就要成婚,还去给他哥哥相亲?”
媒婆反应速度很快,判断出老人是苏落的奶奶。
她嘴角扯出个假笑,惯用的职业语气。
“老人家,都啥年代了你还讲究这些,我还不是想着让你们两家双喜临门嘛,福上添福。”
老人捂着心口咳嗽,“好啊,双喜临门。”
媒婆以为余芳这是想通了。
没想到却被跟在自己后方的村民架着胳膊直接往外拖。
“我只是个思想腐朽的老人,不想在闭眼前看孙儿犯了忌讳,那我会死不瞑目的。你走吧,等明年再来。”
村民们听余芳的话。
将媒婆送出十里村,不顾她鞋子都掉了一只。
“老娘真服了,这算个什么事啊!”
顾星眠收到消息来的时候,看见媒婆灰头土脸地坐在路边抱怨,她还拎着鞋子抖里面的沙。
“顾小少爷,你要求我尽全力帮荆家长子说亲,没提到他弟媳的奶奶不允许兄弟俩在同一年成婚啊。”
粉毛小男生没回答对方的疑惑。
他下颚线紧绷,嗓音充满戾气。
“你不是金牌媒婆嘛?砸了自己的招牌,连一门亲事都搞不定。”
顾星眠好几天没睡觉了,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某个乖软的小家伙像幽灵似的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可他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只能听见苏落在耳边柔柔的喊。
“星眠哥哥……”
他练车的时候,得知荆川和少年在这月底就要正式成婚,出了意外翻进沟里。
他昏了头想,万一是少年在向自己求助呢?
顾星眠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也没能把不该有的情绪从脑海里驱逐。
忽然想起来这个馊主意,他才瞒着家里人,花了大价钱从市里找来的媒婆去给荆大哥相亲。
也说不准自己究竟想干嘛,只是让苏落明年再结婚也没什么的吧?
媒婆不愿意再进十里村,余芳那架势再看见自己说不定就得挨揍了。
为了钱没命可不划算。
“顾小少爷,我把所有钱还你,你另外找别人吧,我实在没办法帮您了。”
男生杵着额头思考了好久,媒婆没打扰他。
他走来走去,踩了草,踢了树,一系列幼稚无序的行为举止发泄内心的火气。
顾星眠挠了挠本就凌乱的粉毛,烦躁地说。
“不用退钱了,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媒婆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点头答应,这样人傻钱多的贵人可不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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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的田埂上,玩家们又用采风当借口,聚在一起交流讨论。
还多了个容貌漂亮的少年。
他在玩家面前混了个脸熟,青柠她们只当苏落是个好奇心重的npc而已。
“你看见了徐医生去老刘家治病?”
“嗯,医生说病人只是普通感冒,但他收了个很厚的红包。”
对于他们,苏落没隐瞒,玩家知道得越多越好,能更快完成支线任务。
梁杰他们头挨着头嘀嘀咕咕。
风吹起画板上的纸张。
苏落眨了眨眼睛,窥见第二页纸上的人像。
还未描五官。
身形清瘦的少年站在向日葵地里,白色衬衫衣摆下隐约可见的细腻肌肤,阳光有朝气。
他不知道青柠画的是谁,但身形和自己很接近。
梁杰压低了嗓音提议。
“要不今晚我们去看看,他们家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小语也赞同。
她是玩家里面年纪最小的,向来没主见,听谁说话都是“可以。”
他们下意识将苏落排斥在外,毕竟他只是个npc。
“那就晚上十一点,别迟到了。”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村民们都睡着了,方便行动。
青柠才发现自己的画被风吹起来。
一张还没上色、填补细节的草图,稍一观察,就能轻易看出来画的是谁。
她急忙将纸张抚平,仓惶得打翻了颜料盘。
女生动作间透出欲盖弥彰的心虚感。
其余玩家没注意到。
苏落也没主动提及,帮她捡起脚边的一支画笔。
少年的手指纤长,骨节相连处微微透着一点粉。
“青柠姐姐,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吴姐姐走得蹊跷,我也想去看看。”
女生被他喊得恍了神,想也不想就答应。
“好。”
梁杰“啧”了声,还没发表意见呢。
青柠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不许说话。”
等老刘家熄灯睡了。
他们才小心翼翼翻进来,爬的墙,没走正门。
梁杰落地后低声咒骂,他踩到了一坨鸡屎。
“嘘,小声点。”
以防万一还是派了个眼尖的玩家守在主屋门口随时报信。
梁杰一堆人轻手轻脚地查看偏屋和堆杂物的柴房。
苏落站在院子里,在他前方二十米处是熟悉的那口井。
连长满苔藓的缺口边缘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被人在井的顶部贴了许多张黄符封起来,用朱砂画了怪异的红色字迹,用于镇邪。
寂静中。
忽然传来一阵诡谲的声响,少年的身体忽然间就僵住了。
“呜呜……”
又来了,缥缈入耳的婴儿哭泣声,从井底深处传出。
青柠看苏落的表情不对劲,还以为他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