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克赛惨叫一声,跪了下来。
另外几名军官纷纷抽出武器,将一群人团团围住。
奈维迩皱眉,“住手!”
然而,现在哪还有人听得进去。
阿瑞斯乘人不备,夺了一支机械枪,双生子与维克莱也不落后,纷纷对着自己最近的军官下手。
奈维迩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局,和举起枪的傅舟,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奈维迩抬眸看去,正好与傅舟浅灰色的眸子对上,他愣了愣。
傅舟原来也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族。
难怪会坚定地认为他们并不是普通人。
特殊能力者之间是可以互相感应到的,即便他们现在能力被限制,但先脉之力仍存。
傅舟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缓缓举起,枪口对准了他。
奈维迩瞳孔微眯,正欲出手,却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一瞬凝滞。
奈维迩眨了眨眼,发现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放慢了,连带着傅舟射出的子弹都滞留在了半空中。
似是想到了什么,奈维迩蓦地回过头,看向不远处。
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随着他走动,时间慢慢恢复了正常。
“砰!”
……
少年们身上极其狼狈,一点也没有了该有的贵族风范。
“这群异族敢跑来人族捣乱,就该死!”
“你们人族才该死!”
“他们都是异族人变的!诡计多端的异族!”
说着,一名战士举起枪支就要开枪。
“啊!”
忽地,一名士兵捂着手腕惨叫了一声,“这畜生是狗吧!居然敢咬我?我杀了你!”
“住手!”
军官们发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纷纷回头,当看见江谨言后,都是一愣。
“上将?!”
江谨言听见手下的话,眉头深锁,视线落在几名少年身上,他们正用力挣扎,却被军官们压着跪倒在地上,手臂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一旁,还有一名少女正哭喊着要逃跑,但都被战士们抓住。
江谨言打量了一番,“他们就是你的学生?”
少年们微微一愣,侧目看向缓步而来的男人,眼眸骤然一亮。
这一刻,他们前所未有地觉得,北肆在,居然是一种安全感。
在这异界大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身为神使的北肆,居然让他们心里莫名地安定了许多。
“你怎么才回来啊?!”
艾克赛忍不住抱怨,但此刻狼狈的他说出这样的话,竟莫名有种委屈感。
“路上耽搁了。”北肆笑笑,随后蹲下身子,摸了摸艾克赛脑袋。
被摸了脑袋的艾克赛有点别扭,撇过头冷哼一声,“我们还以为你跑了呢。”
“哦?你们居然这么想我?”北肆淡笑,看着奈维迩苍白的脸色与身上的伤口,眼眸微闪。
“这伤怎么回事?”
艾克赛:“……”
北肆看了眼艾克赛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众人都低垂着脑袋,似乎并不愿回答。
直到袖子被扯了扯北肆低头看去,才发现奈维迩在拽他,北肆看了眼一脸苍白的奈维迩,最终还是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奈维迩整张脸,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我没事。”
“没事?”北肆戳了戳他的伤口,看着他咧嘴疼痛的模样,不由勾唇,“你确定?”
奈维迩:“……”
“好了。”北肆收回了手,站起身,看向江谨言,“这群小崽子们就是我的学生,这次是我疏忽,才让他们受委屈了……”
北肆还是高估了这群少年们,相比当年战乱时期的柏乌厄百列等人,如今的这些备选使者,倒不如说是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压根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和磨难,以至于才放任他们一晚便出了这样的事故。
“我的学生们在吃人的野狼手中都没吃亏,反倒是被你们欺负得像条丧家犬。江长官,这次的责任,您可担待不起。”
北肆说完,将属于江谨言的身份牌丢到了他手中。
江谨言低头一看,发现了身份牌上的最新一道指令。
‘护送来自费星的导师与其学员安全抵达帝国第一学院。’
第027章
阿瑞斯等人头一次觉得北肆真的酷毙了, 居然能够让原本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军官们乖乖认错。
不仅如此,还专车将他们接送到了基地,并且派人送他们去医疗舱和餐厅好生招待着。
艾克赛几人都呼出了口气, 这一晚虽然过得辛苦, 但也没有白白遭罪,至少, 接下来他们只要好好养伤然后等着专门的星舰将他们送往帝都就行了。
北肆看了看众人的情况, 转头对江谨言道, “我这几个学生伤的伤,生病的生病, 倒是麻烦江长官照顾了。”
“不麻烦。”江谨言淡淡道, “既然没有其他事,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北肆目送江谨言离开,视线落在了少年们的身上。
“啧,真狼狈。”
“……”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觉得人族压根没什么危险性。”
“……”
少年们闻言怒了, 要不是他们被限制了能力, 至于这么狼狈吗?
身为导师的北肆不仅不管他们, 不关心他们,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瞬时间, 众人刚对北肆升起的那一丢丢好感荡然无存。
北肆见自己惹了众怒, 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早餐丢给了他们, 只丢下一句,“你们多吃点。”
“……”
少年们咬牙切齿地盯着北肆离开的背影。
“我们不能再这么忍耐下去了, 必须找机会离开!”
“对!我要把他这种态度告诉神子殿下!太过分了!他根本不配为神使!更不配为我们的导师!”
艾克赛和阿瑞斯愤愤不平地谩骂着, 奈维迩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奈维迩回到基地里江谨言为他们准备的客房。
刚进屋, 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只见房间内,北肆穿着黑色衬衫坐在沙发上,他的双腿交叠着,随意地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手中拿着白瓷瓶酒壶,整个人慵懒闲适。
奈维迩站在门边,默默地注视着北肆,一时间没有出声。
“过来。”北肆抬眸看着他。
奈维迩走过去,在北肆旁边坐下,伸出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酒瓶,“我帮你倒。”
“不用。”
“……”
北肆拿回酒瓶,喝了一口,“伤是怎么回事?”
奈维迩抿着薄唇,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被野狼抓伤的。”
“野狼你杀的?”
“嗯。”奈维迩应了一声,又抬头看着北肆,“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抛弃我的学生吗?”北肆看着他。
奈维迩对上北肆漆黑深邃的眼瞳,那双眸子里仿佛盛满了光辉,璀璨耀眼,却又冰凉淡漠,仿佛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
“不是,”奈维迩垂下眼帘,小声道,“我只是觉得,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北肆将空酒瓶扔到一旁,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指,“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奈维迩听着这话没吭声。
“不过……”北肆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奈维迩,“我倒是挺喜欢你的胆量。”
“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不会像他们一样天真不谙世事,一点动静就能吓得手足无措慌了神。”
“你就像个大人一样。"
奈维迩闻言一震,抬头,看着北肆。
北肆手指支着脑袋,“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孩子。”
说着,微微俯身靠近奈维迩,直视那双浅蓝色的眼眸。
“我很喜欢你的眼神,那么地清澈……纯粹,没有半点杂质,就好像……”
北肆停顿了一秒钟,突然笑了起来,整个人靠回沙发上,“我跟你一个小屁孩扯什么……”
奈维迩看着北肆的神色,心想他是不是醉了。
怎么看着比平时更加……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