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确实一直没听到声音,只是斜对面而已,这么近的距离,以他们的修为没道理听不见对面的声音,这确实是下了隔音结界了。
恐怕除了他们恰好站在这里看见,发现这一幕的人都没几个吧。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寒决也扭头看向他们,和他们的目光对上了,森寒的目光十分警惕,但看清楚是黎苏三人后又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
黎苏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
这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看见了别人打人的全过程,他不确定寒决是不是会买账。
对面寒决也似乎顿了一下,然后跟着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随后寒决便让人关上了窗户,他们也看不见那边的动静了。
黎苏三人面面相觑,苏清阳轻咳一声说:“透气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坐坐吧。”
黎苏和徐衡跟着离开了窗边。
原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事情延续到了第二天。
黎苏正在上课,学院戒律院的人就找过来了。
黎苏和苏清阳一起被叫出去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懵。
“难道是昨天去喝酒的事?”黎苏有些紧张。
苏清阳皱眉道:“不应该,只要不出格,放假时学生们喝些酒放松放松的事,学院一般都是睁只眼闭着眼,不会过多干涉。”
那会是什么事?
黎苏和苏清阳走到课室外面,见到了戒律院的程先生。
戒律院是管束学生的地方,戒律院的先生们就类似现世得教导主任,个个都很严肃,且气势看起来就不好惹,是个学生见了都发憷。
“见过程先生。”黎苏和苏清阳拜见了程先生。
这堂课是玄级丹药通识课,教导他们的是谢先生,也跟着出来了。
“这两个孩子犯什么错了?”谢先生开口道。
程先生神色还算平静,道:“不是他们犯错,只是叫他们过去问几句话。”
听说不是他们犯错后,谢先生暗松了口气,但还是道:“我跟他们一块过去吧。”
这两个学生可是他们甲级班两个最有前途的苗子,可不能出了什么事。
程先生似乎有些无语地看了谢先生一眼,“现在是上课时间。”
谢先生说:“你也知道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不能等他们下课了再说,耽误学习。”
黎苏和苏清阳默默地往谢先生的身后挪了挪,看见谢先生和程先生呛声,他们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谢先生此刻气场两米八。
程先生看见了有些好气又好笑,“算了,你要跟就跟着吧。”
黎苏、苏清阳跟在谢先生、程先生身后,一路到了戒律院。
到了戒律院,黎苏才发现里面挺热闹的,而且徐衡也在。
无独有偶,徐衡身边也跟着剑道院的老师,这老师身形魁梧、气势惊人,看着比戒律院的老师还不好惹,将他们带过来的戒律院老师也是无语地看着他们。
程先生见到这惊人相似的一幕,一时间都语塞了。
药道院和剑道院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把手底下的学生看这么紧,明明只是叫过来问话,一个两个的,好像他们戒律院要吃人一样。
“咳,既然你们三个都到齐了,就跟我们进去吧。”程先生道。
徐衡自然而然地向黎苏走过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三人跟在谢先生与剑道院老师的身后,进了戒律院大堂。
大堂内有两方人马在对峙,一方是寒决等几个新芽班的学生,另一方是林家和徐家的人。
呃,这帮人打架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那把他们叫来是干什么,他们可没有参与。
过了一会儿,黎苏便了解清楚了,事情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不是寒决他们打架被发现了,而是林家的人告状到了戒律院,说寒决欺负他们,要戒律院惩罚。
寒决他们不承认,只说是小摩擦,没有欺负,也没有揍人。
而昨天黎苏他们站在窗边看见的事,不仅寒决他们看到了,林家那边也有人发现了,便要他们过来作证。
至于林家人是怎么认出黎苏他们的,这还要说起天筹盛宴上的事,黎苏算是出了大风头,林家虽然提早退场了,也还是注意到了黎苏。
黎苏现在只有一堆省略号想讲,他目光凉凉地扫了眼林家人和徐家人。
“你们说,是不是看见寒决他们打人了?”林家人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问话。
黎苏和徐衡都静静看着他不想说话,妙就妙在苏清阳也没理。
堂上寂静,林家人闹了个没脸,脸上色顿时难看,“问你们话呢,哑巴吗?”
谢先生怒瞪一眼:“你是何人,为何没有规矩,堂上先生尚未说话,你在这里喧哗?”
谢先生严肃的时候气场是很吓人的,那林家人脸色一白。
黎苏暗暗挑眉,谢先生的气场又高了两米八!
程先生也冷冷看了一眼林家人,说:“沈苏,徐六,苏清阳,你们三人昨晚是否在白鹤楼的窗户边,看见寒决带人殴打同学院学子?”
黎苏眨了下眼,一脸无辜说:“昨晚我们确实在窗户边透气了一段时间,也确实看见了他们在斜对面酒楼内,不过没看见他们动手打架,只看见他们双方好像吵了几句,发现我们在看后就把窗户关了。”
徐衡点头。
苏清阳笑眯眯道:“我作证,确实没看见他们动手,不过吵起来倒是真的,他们设了隔音结界,我们也没听清楚吵了什么。”
其实进来发现寒决他们的时候,黎苏他们三人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用多说,互相都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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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作证
徐家和林家沆瀣一气,灭了徐家嫡脉,害徐衡被追铺、被迫流浪,桩桩件件,黎苏都是要和徐、林两家算账的,怎么可能帮他们作证。
只要是没有动手,那就不算是违反纪律。
至于吵架什么的,只要不太出格,戒律院也是不管的。
当时那房间里设置了隔音结界,没人知道他们吵了什么,甚至出不出格斗不好定性,这样一来林家、徐家的算账自然要落空。
因此,听见黎苏他们的证词,林家人和徐家人都露出了愤怒神色。
“你们撒谎!”林家人愤怒,下意识释放出了结丹境威压,试图压迫黎苏几人。
“放肆!”这次不等谢先生有动作,程先生先怒喝了一声,不仅拦下了林家人的结丹境威压,神情也格外严肃,“你们当戒律院是什么地方。”
当着戒律院先生的面,欺压同门,林家人这是要倒大霉了。
黎苏三人站在谢先生和剑道院老师身后,默默看戏。
这里是太章学院的戒律院,可不是林家,林家人此举就是在挑衅太章学院,不把学院先生放在眼里啊,程先生能容忍他们才怪。
林家人被程先生打断,也收到了程先生的威压攻击,脸色顿时煞白,后知后觉做错了事,他们平时在林家耀武扬威惯了,所以下意识就想要用武力欺压别人,现在反应过来却也晚了。
几位戒律院的先生都露出了怒容,十分不满。
“林家的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连我们太章学院的戒律院都不放在眼里了。”另一位带着徐衡他们过来的戒律院先生冷视着林家人。
“我不是……”林家人脸色惶恐。
“太章学院不招收筑基境以上的学习,你们这些结丹境,本就是破格录取才让你们进入学院学习。可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才刚进学院,就又是吵架闹事,又是欺压同门的,哪里像是认真修行的样子!若无心向学,明日就给我退出学院!”程先生怒道。
林家人脸色一变,赶紧低头道:“是学生错了,学生并非是故意欺压同门的,请先生见谅。”
“是啊先生,林兄会愤怒,也是因为这几个人说了谎,他们明明看见寒决他们动手打人,却说没看见,是故意包庇。”徐家人站了出来。
黎苏暗中凉凉打量了一番,这人眼神中充斥着狡猾和算计,站在林家人身边就好像挺不直嵴梁骨一样微微弓着身,气质猥琐得不像是一个世家子,倒是想是奴才。
一想到就是这人背后的徐家旁支暗算了徐衡的父母亲人,黎苏就替徐衡不值。
这样的人,有哪一点点上得了台面。
现在林家人都还没解释,他倒是积极站出来了,还真是奴性十足。
“你说我们撒谎了,那你说说你当时在干什么,我怎么就没看见你呢?”黎苏开口道。
那天这徐家子和林家子一样,被寒决几人踩着脑袋,趴在地上,形容狼狈不堪,他就不信这徐家子有那个脸面说出来。
被问话的徐家子果然脸色一僵,脸色慢慢变得铁青。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怕说详细了露馅?”黎苏凉凉道。
那徐家子名叫徐劲,是徐家旁支的孩子,跟在林家身后才被破格录入太章学院,但他自诩为高贵的世家子弟,根本就没把黎苏几人放在眼里,现在黎苏这么一怼,立刻怒瞪了黎苏一眼。
那天的事徐劲当然不敢说,说了不就是把他们和林家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林家子也想到了,脸色一样难看。
这时候看够了他们脸色的寒决冷笑一声:“他们当然没有脸面提起,这林家的孬种在天筹盛宴上输给了我,就故意在酒楼找我麻烦,现在又故意诬告我,想让我名声扫地被退学。幸好几位不受他们压迫,没有替他们作伪证,要不然我这罪名还真洗不清了。”
黎苏暗暗挑眉,这寒决也挺会说的嘛。
程先生等几位戒律院的老师听了,果然追问是怎么回事。
寒决怎么可能替林家人周全面子,当然是把天筹盛宴发生的事说得一清二楚。
林家子顶着众人注视的目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次感受到了天筹盛宴那天的屈辱。
“你血口喷人!”林家子愤怒地指着寒决,被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明明是你,是你故意上来挑衅!”他确实因为天筹盛宴的事恨极了寒决,但寒决实力太强,他根本打不过,所以在酒楼的时候遇上了寒决,他也是想避开的,分明是寒决故意出言挑衅,他气不过才动手。
“我们西陆林家和你们北境寒家一向没有交集,更没有得罪过你们,可你却处处故意刁难,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林家子怒道。
“天筹盛宴上的不过一场娱乐赛,谁都可以点名挑战任何参赛选手。你们林家参了赛,我不过寻常挑战罢了,这又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们林家,小肚鸡肠,一场娱乐赛都输不起,数名林家子轮番上来挑战我,却又都输了,这才丢了大脸。难道你们林家太菜,也怪我?”寒决说话是懂得气人的,林家当日输得太惨,至今都是心理阴影,这会儿林家子又是被气得不轻。
最重要的是寒决也没说错,当日确实是林家自己输不起非要车轮战人家,结果还都输了这才丢尽了脸面,但凡林家气度一点,都不至于那样。
“这一点我能作证,确实如此。”黎苏也不怕火山浇把油。
戒律院的几位先生都皱了眉头。
天筹盛宴是修真界的盛事之一,学院也有学子去参加,但说到底天筹盛宴上发生的事,只要不涉及到学院的学生,那就和学院无关。
林家子和寒决,在那之前也并没有被破格录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