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清喉咙又开始痛了,他不想再说话,一系列的事情让那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虚弱。
刘易善看着也无奈,没再给苏临清制造什么焦虑,反而安慰他。
“算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额,银嗓子喉片也记得吃点,声音有点哑,作为歌手,咱们嗓子还是最重要的,注意保护。”
至于嗓子为什么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展开说了。
苏临清:……
需要说句谢谢,你真体贴吗?
傅砚淮粉丝基础庞大,而苏临清也不差,这次他们两个作为绯闻主角,网上可谓是撕得血雨腥风。
休息了几天,嗓子好得差不多,苏临清在录音棚工作到很晚,结束的时候格外疲倦。
电梯里,只有他和刘易善两个人,这几天含银嗓子喉片形成习惯了。
苏临清垂眸往嘴里塞了一粒,沁人心脾的薄荷凉意瞬间在口腔弥漫。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叮€€€€
电梯门开,苏临清下意识抬眸,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瞬间入侵眼底。
刹那间,那晚的记忆卷土重来,苏临清下意识攥紧了薄荷含片的小铁盒。
余琴站在傅砚淮身旁,气氛有些尴尬,她看向男人,声音有些冷漠。
“或许,我们可以等下一趟。”
傅砚淮直视苏临清,眼底情绪不明,实在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第4章 食髓知味
此刻,外面关于苏临清和傅砚淮的绯闻还传得沸沸扬扬。
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两方都没有给出正面回应。
这也就证明双方都默认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冷处理,刻意避嫌。
时间长了,大众就淡忘了。
余琴瞬间就在脑海里权衡清楚利弊,她礼貌朝对方点头,准备关上门,等下一趟。
可眼前人影微晃,男人已经抬步迈进电梯,幽深的眼眸平静如水。
傅砚淮站在苏临清旁边。
电梯不大不小,他们间的距离也尴尬,不近不远,实在让人膈应。
余琴愣了一下,对上男人黝黑的眼眸,也抬腿进了电梯。
于是,原本空荡的电梯瞬间变得有些拥挤,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格外微薄。
主要是尴尬……
这个情况,实在是尴尬。
苏临清攥紧手里的小铁盒,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侧脸紧绷,眼尾平滑而略微上翘,透着明显冷漠的意味。
傅砚淮,真是脑子有病吧……
都这个情况了,还不知道和他避嫌?赶着去投胎是吧,不能等下一趟?非得往他眼前凑,找不痛快?
「宿主,消消气,电梯马上就下去了。」
苏临清浑身绷直,刻意漠视身边的男人,嘴里的银嗓子喉片泛起薄荷凉意,有些辛辣。
刘易善眼观鼻鼻观心,尴尬得额前冒虚汗,连呼吸都收敛住。
快点下,快点下……
最好能相安无事,大家都别说话,都装没看见行吗?
苏临清也是这么想的,他直直的盯着前方,电梯门是锃亮的银质金属材质,一尘不染。
仔细去看,竟然像面镜子,苏临清眸光偏移半分,对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狭长眼眸。
傅砚淮在看他。
为什么要看他……
苏临清无意识咬紧后槽牙,手心的小铁盒被攥得咯吱作响,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傅砚淮的眸光缓缓落下去,看清了那其貌不扬的绿色小铁盒。
润喉含片。
……是薄荷味。
怎么会有这么没分寸的人呢?!
看什么?
没见过银嗓子喉片吗!
嘴里还含着清凉的糖颗,神经紧张的时候,五感格外敏锐,身旁男人的存在感那么强,熟悉又陌生的微凉薄荷味道入侵鼻腔……
怪不得了,难怪他一直觉得薄荷味道熟悉,原来是因为傅砚淮!
又是想起自己的嗓子是因为什么而哑的,在男人平静的注视中,苏临清心头蹿起无名之火。
他可太适合当反派了,就傅砚淮这个主角,他现在已经恨得牙痒痒!
「宿主,先忍忍,等走剧情的时候再欺负主角,现在我们打不过的。」
66生怕自家宿主一个没忍住,直接撸起袖子就给男人邦邦两拳。
仗着别人看不见,它趴在苏临清肩头,€€€€€€€€的给自家宿主洗脑。
……
忽然,苏临清耳边传来一道平静而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好点了吗?”
傅砚淮侧眸看他。
电梯里总共就四个人,刘易善和余琴站在靠后的位置,却都默默关注着自家艺人。
男人忽然出声,不止是苏临清身体僵直,其他两个人也都没绷住表情,有些错愕。
不是,傅砚淮这是……
他在主动关心苏临清?!
余琴跟了傅砚淮这么多年,她既是傅砚淮的经纪人,也是傅砚淮的下属。
她还没见过男人对谁这样……
更何况,还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难不成,食髓知味了?
余琴看苏临清的目光瞬间有了转变,她得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而苏临清呢?
他转头对上男人黝黑的眼眸,心头无名之火猛蹿,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连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冷意,“跟你有关系吗?”
傅砚淮到底什么意思?
他忽然问这样的话,好点了吗……男人在暗指什么?
无论是嗓子还是不可言说的某处,这么问,都透着股诡异的暧昧。
更何况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苏临清生气的同时,又觉得面色烧红,羞愤又难堪。
傅砚淮是故意膈应他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能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哪有主角和反派这么暧昧不清的?
思及此,苏临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丝毫不怵的直视着男人。
“傅砚淮,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就把话清楚明白的放在这儿。”
傅砚淮看着面前清瘦的青年,容貌€€丽,可那神情却冰冷又厌恶,排斥得如此明显。
毫不掩饰……
苏临清在男人面前虽然显得格外单薄瘦弱,可他气势却丝毫不输,“避嫌,知道该怎么做吧?”
“以后,见了我记得绕道走,不要往我面前凑,不要和我说话,离我远点,别来沾边!”
这番话说完,电梯刚好“叮”的开门,苏临清冷着脸径直出去。
刘易善额头是豆大的冷汗,要命了小祖宗,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傅砚淮啊!
放这么狠的话!
他连汗都不敢擦,苦哈哈的扯起笑脸,“那个,我我们先走,你们随意……”
说完赶紧追上苏临清的步伐,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恶鬼索命。
人走了,电梯里恢复安静,在门合上之前,傅砚淮和余琴走出来。
已经看不见青年离开的身影了,男人站在原地,眼底依旧平静无波。
“他讨厌我,排斥的情绪很强烈,绝对不是装或演出来的。”
额,所以她该怎么回复。
余琴倒也没听出来傅砚淮语气里的伤心难过,但她觉得,傅砚淮好不容易对人开窍了,却被这样直白的拒绝。
不伤心肯定是假的。
于是,一向干练冷漠的金牌经纪人,犹豫的开口安慰男人:“这个,他可能现在正情绪上头……”
傅砚淮转头看着余琴,语气微冷,哪怕他面上什么情绪都不显,压迫感也在隐隐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