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来不对付,哪怕是到了牌桌上也没办法做到兄友弟恭。
商颂鸣羞恼,“你……”
“€€!”
商可舒及时拿起麻将杆,假意要敲商颂鸣的脑门,“你小姑我还坐在这里呢,别输不起啊!”
“……”
商颂鸣忍气吞声,胡乱搅了搅自己面前的牌,“那我不玩了!总行了吧!”
商确言注意到了门口的两道身影,有些费力地起身,“哥,柏续,你们回来了啊?”
“嗯。”
商延枭走近,“你怎么样?”
商确言说,“挺好的,集团和公司都放了年假,难得轻松。”
柏续看着已经打乱的牌桌,“谁赢得多?”
方裕华坐在丈夫的身边围观,难得对柏续有些好脾气,“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小妹一个,一整个下午了,净逮着我们二房薅钱袋呢。”
“二嫂,说好的愿赌服输,分明是你们二房轮番上阵还打不过。”
“……”
方裕华气笑,“行了行了,待会儿给你备个大红包,就当我们二房还债了。”
商延枭看在眼中,心里却有些意外。
说实话,这是他久违地感受到家中如此有人情味的一面。
商可舒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摸了摸手中的牌,“麻将是国粹,是好东西~”
逢年过节的,用来提升全家关系是再好不过的手段。
当然,她之所以做这一切是为了商老夫妇能够宽心些,不然到了这个岁数,二老还要操心子女孙系之间的关系。
商运起身,“打了一下午也累了,既然延枭他们来了,你们四个再凑局玩玩吧。”
商颂鸣早就受不了商确言的挑衅和嘲讽了,巴不得赶紧溜,“我也玩够了!”
如今,二房知道自己在集团事务方面不是三房的对手,索性就不争了。
至于以往有过的矛盾或者是不可言说的伤害,就看三房怎么调节处理了。
目前看来,商确言和商颂鸣的关系依旧不怎么样,不过前者磨练了脾性、心态稳了、嘴皮子也厉害了。
后者每回都占不到什么好处,只能吃一肚子的憋气。
商延枭看向柏续,“要玩吗?”
柏续摇了摇头,“迟点吧。”
刚坐完飞机又饿着肚子,有兴趣但没精力。
恰时,新任管家走进来传话,“各位,年夜饭已经备好了,请各位入席。”
商可舒闻言,“行吧!吃过饭再玩!”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转去了大餐厅,商老夫人和佣人也已经推着轮椅上的商老爷子下了楼。
“爸,妈。”
商运迅速走了过去,帮着将行动不方便的商老爷子推到了主位。
商老夫人拢了拢自己的披肩,望着大大小小的一家子人,“都入座吧,可意他们母子两人呢?去喊了吗?”
新管家毕恭毕敬回答,“半小时前就又派人去请了,大小姐说自己不舒服就不来了,至于祈顺少爷,好像不在家。”
“……”
商老爷子小幅度地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吐露两个字,“算、了。”
商老夫人眉心微蹙,心里头不是滋味。
她看向三房两兄弟,同意了丈夫的意思,“算了,不管他们母子两人了,我们坐下吃吧。”
哪怕吴畏已经进了监狱、和商可意断了联系,但已经更改不了前者害死了三房夫妇的事实。
大房和三房之间,终究是有一条深不可测的隔阂,再也跨不过去了。
与其让两家人见面想起不开心的事,还不如不见。
一家人围坐在了大圆桌前。
商延枭问,“爷爷最近复健治疗顺利吗?”
商老夫人代替回答,“效果还是有点的,就是不明显。”
柏续接话,“奶奶,治疗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要有效果,哪怕再慢也得长期坚持下去。”
商老爷子缓慢点了点头,像是赞同柏续的话。
商老夫人露点笑意,“是呢,你们爷爷看起来都不着急,我也放宽心。”
毕竟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命,还能坐在这里陪同她一块吃饭就很好了。
商可舒饮了一杯酒,随口胡诌开起玩笑,“妈,你不是偏信‘以喜冲病气’的办法吗?”
“想让我爸的病快点好起来,看来我们家还得再有一场喜事就行。”
“……”
商老夫人拿任性的小女儿没办法,“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这事拐着弯地笑话我迷信呢?”
商可舒夹了一口虾仁,“我哪里敢啊?”
方裕华跟着说,“就算真信了这种说辞,家里哪里还能变出喜事啊?”
“怎么没有?”商可舒眼底晃过一丝兴味,“这餐桌上不就有吗?”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就跟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柏续和商延枭的身上。
柏续怔然,只能假借喝水躲避视线交际。
商延枭无奈,“小姑,你看我做什么?”
“整个帝京圈都知道你和柏续是联姻对象,当初你昏迷在床没办法,现在好了,我看你们感情也挺稳定的。”
商延枭意有所动,“所以?”
商可舒打起直球,“所以,你们俩什么时候去领证?”
“€€€€咳!”
柏续猛地呛了一口水,控制不住地咳出了声。
商延枭见此,第一时间抚上他的后背,“阿续,没事吧?”
柏续摆了摆手,一张脸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呛得发红,“没、没事。”
商老夫人瞧见两孩子间的亲密氛围,由衷感到欢喜。
她看向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商可舒,“好了,你这做小姑整天没个正型。”
“我怎么了嘛?”
商可舒明摆着将玩笑进行到底,“逢年过节,七大姑八大姨催个婚不是很正常?延枭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柏续,你说是不是?”
“……”
柏续缓下一口气,暗戳戳地瞪向商延枭。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都穿了书,居然还能遇上过年催婚的经典名场面。
商颂鸣还没想过商延枭和柏续居然真的能成,不客气地笑了声。
商确言的目光划了过去,替商延枭和柏续开脱,“小姑,我哥和柏续倒是不急,毕竟前面还有二哥这么一个老光棍顶着。”
商颂鸣平白无故被噎,“你……”
提及这事,方裕华难得没有帮腔,“你什么你,老大不小了,别整天想着出去瞎玩,过完年也是该给你好好安排几个相亲对象了。”
商乐尔完全不给亲哥面子,扑哧笑出声。
商延枭借机转移话题,“我和柏续不着急,但……”
他顿了顿,藏着桌下的左手不动声色地牵住柏续,“我们早晚会领证结婚的。”
掌间的暖意传到了心尖,融成难以形容的微妙幸福感。
因为父母离异,柏续从未深入考虑过婚姻这一层面,当初答应了这桩联姻也只想要走个过程。
没想到一晃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和商延枭真成了恋人。
领证?结婚?
柏续回味着这两个词汇,不自觉地低笑了一声。
商延枭的注意力时刻落在他的身上,“怎么了?”
“没什么。”
柏续舀了一口芙蓉汤,没敢说实话,他只是突然觉得€€€€
如果是和商延枭领证进入婚姻、携手共度一辈子的话,好像也不赖。
…
春节假期短暂而又充足,转眼就到了二月底,各行各业按部就班地开了新一年的工。
商延枭让谢奇在帝京安排好了昼夜公司的本部,而公司新年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拿下中迪的铁路项目。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谢奇带着一名全新的生面孔走了进来,“柏总,这位是按照你的要求招聘上任的助理,严逞。”
说着,他就递上了严逞的资料。
谢奇毕竟是商延枭的私人助理,日常要兼顾的事情本来就多。
商延枭年后返回商氏集团工作的,如果再让谢奇两头跑,实在有些“压榨”了。
柏续简单翻看了一下人事部的资料,“严逞?名字还挺特别的,之前在外企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