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有人觉得，只要他们做得足够过分，将人从身至心全部摧毁，这样就算他的病好起来，成绩也爬不上去了，只能倒在地上任人欺凌。
从前的兰蓁就玩过这种把戏，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日后前五的学生就算病到爬不起来，都要让人抬着他们进考场。
这是莫长风亲眼见过的事情，当时他站在最后一个考场门前，望着第一考场兵荒马乱的动静，只觉得荒谬至极。
这才是传说中的只要成绩不要命，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失去成绩比失去生命还要严重。
兰蓁当然不知道这种事，只知道这样的话他又得一个人面对聂良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见到这位班主任，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真的是高中班主任对学生天然的压制力？
他抬头看了莫长风一眼，又看了一眼。
这种明显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莫长风的观察，他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莫长风：“这么娇气，想让我陪你一起去？”
兰蓁小声说：“才不是娇气，我是怕你无聊，所以给你机会多和我相处一段时间。”
好新奇的强词夺理，莫长风一怔，随后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好好好，是我想和亲爱的兰蓁大人多相处一段时间，这是我的荣幸。”
那就是答应和他一起去找班主任啦。
兰蓁眼前一亮。
他把手上有些黏黏糊糊的奶茶递给莫长风，在他下意识接过后将手飞快地收了回来。
感受到手上若有若无的奶茶渍，莫长风看了兰蓁一眼。
真是只很坏很坏的小猫。
小猫仰着头不知道在往哪里走，他耐心地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时间后才纠正，“走反了，聂良的办公室在另一边。”
兰蓁：“……”
“我说是这边就是这边，地球是圆的，只要我们不停走，总是能走过去的！”
恼羞成怒的小猫也很可爱，莫长风感叹般点点头。
兰蓁走到办公室门前就又怂了，之前没写作业让人帮写刚被叫来一趟，还在这里待到很晚才走，课上让他做的题也没做出来，现在又来请病假。
不管怎么想在老师心里他应该已经是个坏孩子了。
“请病假吗？”聂良有些震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人在测验前来请病假了。
兰蓁点点头，“最近状态不太好，几乎每天都得去医务室。”
也不是每天都去，去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还是陪着别人去的，这话说出来他稍微有点心虚，眼睛一个劲儿盯着地上看。
聂良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太过焦灼引得兰蓁忍不住朝他看去，只见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盯着自己在看。
兰蓁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
聂良揉了揉眉心，没忍住问道：“是我很可怕吗？”
一看到他就像兔子遇到狼似的，总是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
明明他在学生间的形象应该是温润如玉的那种类型，也受到过不少赞誉，应该不会让人见了就想跑。
“没，没有。”小心思被人戳穿，兰蓁结结巴巴地回应，害怕的情绪暴露得更加明显。
“好了，我知道了。”聂良叹了口气，“你的病假我会如实上报，明天就会正式批下来，如果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不后悔，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应该撑不到测验那天。”兰蓁说着随便挑了个部位用手一捂，脸上像模像样的浮现出难受的表情，如果忽略他又白又粉，一看就很健康的脸颊来说，还真的有几分病了的样子。
聂良不是看不出他在装病，但总归是兰蓁自己做的决定，他也尽到了自己的义务，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他拿起钢笔将这件事记在备忘录上。
兰蓁依稀能看到几个字，聂良运笔苍劲有力，字形属于豪迈大气那一类，笔锋十分明显，几个字就占了很大的空间，和他温润的形象相去甚远。
第20章 成绩至上主义学校的校霸（20）
兰蓁又伸长脖子多看了几眼，眼中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
聂良笔尖一停，笔身略微一转用笔帽敲了敲桌子，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谢谢老师。”老师说完这话一般就是赶人的意思，兰蓁被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边道谢边往门口退。
好不容易将办公室的大门合上，兰蓁才看了眼莫长风，就又换上嚣张的表情。
“你都不跟我进去。”他有些不满意地嘟起嘴，雪白的两腮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鼓起，像只白白嫩嫩的漂亮小鱼。
莫长风有些想笑，但是为了兰蓁的面子强忍了下来，“我没有理由跟进去。”
哦，好像确实是这样，而且他身上带着伤还陪自己来找班主任。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兰蓁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磕磕绊绊地开始道歉。
莫长风不知道自己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内心确实是很复杂。
好像是他平常一直娇惯着的小猫，高兴了就来蹭蹭他，不高兴就给他两爪子，偏偏他甘之如饴，还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小猫突然主动过来蹭他，倒是把他整得有些受宠若惊，生怕小猫其实还藏着什么坏心眼。
“作为赔罪，你和我说这些伤是哪里来的，我去为你讨回公道。”
虽然等测验结果一出来他就会变成丧家之犬，但好歹现在仍旧是第一名，还是能耍耍威风的。
兰蓁白嫩的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一看就是已经默认莫长风没打过对方，还想着帮忙出头。
莫长风本来是没打算再谈这件事，毕竟徐谷也没少被他打，但此时听到兰蓁的承诺，还是没忍住带着点恶趣味地说：“是徐谷，你要去为我报仇吗？”
真的会为了他，去惩罚自己身边的疯狗小弟吗？
如果真的愿意，是不是也就代表着他现在是兰蓁最信赖的人。
徐谷看着很乖耶。竟然也会和人打架。
兰蓁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我会回去严肃教训他的。”
“你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过了一会儿他又没忍住贴到莫长风身边发问，好奇的样子活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八卦，“难道像是电视剧那样，你们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为她大打出手。”
“你们约定谁输了就退出这场求爱对决，但是最后只是打了个平手，又约定之后再战。”
“女孩肯定会心疼你们，你到时候去把自己的伤口一露，事情说不定就能有点进展。”
“不过一般这种情况下徐谷也会发现你的小心思，然后你们因为一些事情又打了起来……”
兰蓁虽然这是第一次做人，但之前做系统时也没少开小差看电视剧，此时小嘴就像倒豆子一样叭叭个不停。
莫长风一开始还觉得蛮有意思，没有制止他的推测，见剧情越来越奇怪才开口打断，“没有，只是起了一点小摩擦。”
他又把擦干净的奶茶递给兰蓁，希望这个东西能堵住这张漂亮但是喋喋不休的嘴。
“哦。”兰蓁吸了一口奶茶，有些懵。
原来因为一点小摩擦就能打成这个样子，男高中生可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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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蓁和莫长风一起回到宿舍，这时徐谷正半裸着身子，坐在自己的桌前往伤口上倒着药。
看到莫长风催促的眼神，兰蓁一点点挪到徐谷面前。
“你的伤不严重吧。”
按照计划来讲，他现在应该说的是，徐谷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在宿舍里和其他人打架。
话一说完兰蓁就感觉不对劲，这好像和计划两模两样的，没有一点关系。
果然，莫长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反倒是见他们回来后一直板着脸的徐谷换上了笑颜。
兰蓁左右看着他们互换的表情，一时间很难理解到底怎么回事，男高不仅精力旺盛，心思也很难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笑容并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被他们夹在中间，兰蓁眼睫颤颤，红着脸一直来回看，转了半天把头都转晕了，也没人再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莫长风将人拉走按在椅子上，又从挂在柜子上的书包中抽出两本书摆在桌上。
他站在身后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将兰蓁牢牢圈在怀里，低头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
兰蓁开始装晕，“我是真的学不下去。”
莫长风这时候可不吃他这套，“快学，这次能糊弄过去，下次怎么办。”
兰蓁撇撇嘴，他这次掉排名不被人欺负死就算了，哪还有什么下次。
至于莫长风说的保护他，兰蓁其实并没有当作一回事，毕竟莫长风的学习好像也不是很好。
对哦，那他现在有什么理由教自己学习。
兰蓁认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理由，抬头想再抗争一下，没想到莫长风恰好是低头的姿势，他这一抬头二人直接双目对视，呼吸间喷洒的热气都纠缠起来，嘴唇差一点就贴在一起。
嘴唇粉粉软软的，脸上白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怎么看都很好欺负。
莫长风左手握拳抵在唇边，佯装咳嗽躲开。
“你学习也没有多好，还想教我学习。”兰蓁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咳嗽，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把话说出来。
他真的没有学习这方面的天赋，不要再逼着他学习了！
徐谷听到这话也贴过来，不屑地看了眼莫长风。
“教兰哥学习？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年纪倒数教年级第一学习，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呢。
兰蓁听到这话有些羞耻，悄悄地开始和系统聊天。
【370，你说要是他知道其实莫长风教我学习简直是绰绰有余，那场面会不会很尴尬。】
370想了想回道：【不会，他会主动揽下这件事。】
好有道理，兰蓁点点头，【他们都很心善耶，想着怎么能让我学习好点，可惜我不想学。】
370：【。】
心善，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兰蓁觉得是这样就这样吧。
莫长风想着反正之后也瞒不住，还不如先给这只疯狗打个预防针，之后也能多一个人保护兰蓁。
待在学校里的时间这么长，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兰蓁身边，这时候就得有别人看着，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