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直没动作的乌彻在此刻丝毫没有犹豫地跟着加价,不多时绍淮也加入这场乱斗。
男人们一边举牌还一边有心思逗鸟,完全不看商品的价格到了什么地步,被一直骚扰的兰蓁向旁边挪了挪,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后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挥金如土的架势,希望雅阁里的人能更有钱一点吧……
可惜这次上天貌似没打算眷顾他,没过一会儿雅阁举牌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在看到乌彻他们随意地加价后,忍不住开始派人前来交涉。
“先生,这次的进化剂对麒麟族十分重要,首领的意思是,您如果愿意割爱的话,我们愿意拿出现在两倍价格的宝物以作交换。”
“这已经是十分丰厚的待遇了,您再继续这样逞强下去,对谁都不好。”
明明是处于弱势状态,来人却满脸写满了不屑,仿佛是看不起坐在大厅中的人,就差将你们是在乱抬价,想必付不起这个钱的意思明说出来。
听到这里,小鸟头上的呆毛耷拉下来,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摊在座椅把手上。
这种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恶毒反派的标准出场,不管怎么想都会被男主狠狠打脸,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自己真是愚蠢。
果然,乌彻轻笑一声,权当是没听到对方说的话,接下来不管来人再怎么唱着独角戏,也没有投去一个眼神。
明明也在不停举牌,但还是被忽略的绍淮脸色就更难看了,最终牟足了劲将进化剂拍了下来。
乌彻长叹一口气。
作为一族首领他是很有钱不错,但要考虑的事情也会更多,绍淮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暴发户,确实比他更适合出现在拍卖场中。
接连两次挫败情敌,绍淮的心情还算不错,笑着同服务员去签订交易文件顺便付款提货。
乌彻看着人来人往退场的人群,扭头盯着小鸟,“我总有种感觉,如果知道你的人形后,你就会渐渐离我远去。”
兰蓁一下望天,一下看地,一副很忙的样子,心虚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还要“恰好”没有听到乌彻说的话。
“如果你真的不想,这件事到这里就翻篇吧。”乌彻低头看着演技拙劣的小鸟,眼底逐渐浮现出一点笑意,“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我相信,你会有主动的那一天的。”
兰蓁微微有些怔愣。
男人之前是这个性格吗?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乌彻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从大黑乌鸦变成了通达人性的天使。
天大的危机突然解除,他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快乐的小曲,还挥舞着翅膀指了指没吃完的大蛋糕,示意男人将蛋糕一并带走,之后还要接着吃呢。
见小鸟一下子又欢呼雀跃起来,乌彻眸光微动,眼中的笑意化开,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那点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没有任何实感。
明明不管从身世还是能力上来看,在对于爱情的追逐中,他都该是处于优势的那一方。
现在他却在明知对方有问题的情况下,仍然选择自欺欺人,就因为害怕问题揭露后,这段关系无疾而终。
他很喜欢小鸟,小鸟对他却没有任何别的感情。
他能握住的便只有那点个人信息,但万一那些信息也是假的呢?
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小鸟,会不会也像是握不住的沙,不知何时就从他的手中悄悄溜走,他还无能为力。
眼前的小鸟完全不知道自己拙劣的伪装早就被人看穿,欢欢喜喜地翘尾羽,羽毛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嘴中哼唧着不成曲调的歌谣,头上的呆毛晃晃悠悠地四处倾斜,有种不经意就能俘获人心的美。
不只是乌彻在暗暗观察着兰蓁,一直没有说话的系统此时也有些感慨。
漂亮、娇气、有点笨但又不让人讨厌的小鸟,仿佛永远都是那么乐观开朗,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样的小鸟,不属于任何人,他终将飞向更广阔的蓝天。
不过,哪怕只是让他驻足停留几秒,也是件让人忍不住心动的事情。
“我们先走吧,绍淮之后会自己跟过来的。”整理好思绪,乌彻在光脑上来回操作了两下,“接我们的车已经到门口了。”
小鸟看着拍卖场内免费提供的蛋糕,有些依依不舍。
其实变成人形也不是不行……如果是人形的话就能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一个,嘴里叼一个,口袋里再揣几个了。
这么好吃的小蛋糕,之后不会被无情地丢到垃圾桶中吧。
乌彻看到他那副依依不舍,欲言又止的小可怜模样,长叹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带着塑封的小蛋糕全部兜走。
“这样你满意了吧。”他无奈地问道。
附近还在退场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指指点点,小声地说着什么。
“这是谁啊,吃不了还得拿衣服带走,也没拍什么,不会是来拍卖会蹭吃蹭喝的吧。”
“看起来也有手有脚的啊,怎么做这种事情,上不来台面。”
有眼光的人恨不得直接将他们的嘴堵住,赶忙岔开话题,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开口。
“有点眼色吧,那男人穿的是高奢今年的限定款,需要通过层层审核,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拿这种衣服装蛋糕,估计就想博博身边的人一笑,你们还真敢评判上了。”
“找死的话跳楼会更快一点,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立马噤声,再次见到乌彻后像是见到了什么生化感染体,在只有一条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样子恨不得绕着道走。
“啾啾。”小鸟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给乌彻找麻烦了,软软的脸颊贴着他的手指来回蹭了蹭,算作道歉。
乌彻手指微动,专注又柔和地凝视着乖巧的小鸟,唇角勾起,“没关系,是我自愿的。”
在他没当上首领,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这种冷嘲热讽的话听多了,现在这几句根本算不上什么。
成为首领后,他就更加不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总归说这些话的人,没过几天都会来恭恭敬敬地道歉,就像是过眼云烟,根本没什么好令人在意。
小鸟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乌彻是个好人,而他刚才的举动让乌彻被人指指点点。
他是个千古罪人!
“如果你感觉抱歉的话,少见左知言几次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乌彻慢条斯理地将包着蛋糕的衣服递给司机。
空气中蔓延着蛋糕香甜的奶油味,身旁仿佛还有别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小鸟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别的条件可以,这个不行哦,他还要完成任务呢。
饶是乌彻本身就没对这件事抱有多大希望,被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后,还是有些失落。
失算了,不应该试探左知言在小鸟心目中的地位,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逗你玩的,一会儿我把你送到左知言那边,晚饭的时候记得自己回来。”乌彻拿起放在一旁的日报掩饰自己的失落,嘴上的话说得自然极了,仿佛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小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诧异地抬头。
谁?送他去左知言那边?
是他听错了吗,现在这年头还有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他说的绿帽子是指自己“骚扰”左知言,意图在乌彻的后宫翻云覆雨这件事。
深知此事的370默默叹了口气,猜测着对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乌彻和左知言已经变成了情敌关系。
而乌彻现在这个举动,背后必然是有什么陷阱。
第143章 藏在同性领地的貌美小鸟(20)
兰蓁扑扇着翅膀找到左知言的时候,对方正在或明或暗的灯火下看书,一头银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科技不断发展的社会中,或许也只有在左知言身旁才能感受到这样古色古香的美感,仿佛他本就是千年前穿越而来的古人,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异样感。
兰蓁想了想,一个急刹车想停在大美人正在观看的书上,没想到急刹变成脸刹,在对方面前咕噜咕噜滚了几圈,以一个头朝地的丢人姿势停了下来。
左知言脸上露出明显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将可怜的小鸟捧起来,狠狠丢了脸的小鸟委屈到眼眶发红,坐在他的手心中抽抽搭搭的哼唧了一段时间。
左知言脸上挂着心疼的表情,实际早就被小鸟萌翻了。
怎么哭都哭得这么可爱。
“好了,乖,不哭了。”他微微低头,薄唇在小鸟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声音十分轻柔,“如果不熟悉这个状态的话,可以变回人形和我聊天,我不会揭穿你的。”
淡淡的乌木沉香味在头顶来回萦绕,小鸟早就不哭了,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左知言,像是魂都被钓走了。
头上的呆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竖了起来,在对方的漆黑明亮的瞳孔中,小鸟都能看出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傻,见状立刻伸出翅膀将呆毛压了下来。
这种会随时暴露他心情的东西,看来是留不得了。
小鸟在心底里盘算着之后找个时间把呆毛剪掉,不过从当下的时间来看,变回人形确实是个隐藏情绪的好方法。
眼睁睁看着小鸟在自己腿上变成美人,还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趴在别人的腿间,左知言眼底浮现出明显的笑意。
外貌趋近于冰山美人,此时却笑得这么开心,给人带来的惊艳完全无法用言语诉说,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兰蓁几乎能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修长睫毛。
脸颊一下子爆红,还附带细微灼烧的感觉,不用看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红得和小龙虾似的,再配上这诡异的姿势,任谁来看八成都会以为他们在搞暧昧。
“我还以为你要离开这里了。”左知言像是没察觉出他们的姿势有什么问题,就这样说道:“乌彻那天跑到我这里好一通搜查,怀疑是我偷偷把你藏起来了。”
“你知道我在那时的想法吗?”
“在这里一直没人愿意接触我,好不容易等来你,你却也走了。”他半阖着眼眸,看起来伤心至极,“是因为你也讨厌我吗?”
“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左知言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眼中的悲伤也淡化了一些,兰蓁看着一愣一愣的,在心里直呼自己是个罪人,竟然给大美人带来这种错觉。
在看到少年无措地想来安慰他的时候,左知言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他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大多数内容都是编撰出来的,但这也足够欺骗过于单纯善良,还对他充斥着滤镜的少年。
现在的氛围恰好合适,只要再稍稍推波助澜一下……
“我们可以先换个姿势吗?”左知言将胸前的长发拨到身后,耳尖泛红,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姿势有些不妥,“我今天还没有洗澡。”
兰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他的脑袋显然还是有些宕机,不然就能发现自己是从对方床铺的正中间爬到了靠墙的角里,老老实实跪坐在那里,像是个等着丈夫回来的小妻子。
左知言看破不说破,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还没等兰蓁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轻声说,“我去洗个澡。”
他留下这句话就进了浴室,独留兰蓁一人在原地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370,应该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吧。】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其实好小,而且,而且……】
【你想的是什么意思。】370装作没听懂,反问道。
兰蓁的脸顿时更红了,【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哎呀,是我思想□□行了吧!】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边的被子盖到自己头上,生动形象地表演了一出什么叫鸵鸟埋沙,过了一会儿全身上下仿佛都被沉香的味道笼罩,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用着左知言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