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的脸色很难看。
“说说吧，玉子是怎么回事？”
“我要说是意外，哥你肯定不信。”泉奈先是苦笑着解释，“过年时哥你说让她帮我处理事情，很多族姐都去找她了，她……很愤怒。”
宇智波田岛一愣，宇智波斑皱眉：“愤怒？难道她不是你培养出来当手下的吗？”
泉奈点头又摇头：“顺序反了，是玉子姐的父兄死于千手之手，她想要变强上战场，这才主动来投靠我，从而被我培养出成现在的样子。”
说到这里，泉奈话音一转，“但其他族姐们觉得，玉子姐是因为父兄死亡，不用留在家里结婚嫁人，才有了好运到我这里做事，成为我的下属……”
宇智波斑不可置信：“她们疯了？”
宇智波田岛一哂：“都是你们兄弟俩胡来，早点让玉子结婚嫁人就没这么多事了！”
泉奈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们当然没有这么说，甚至还对玉子姐失去父兄一事多有宽慰，但玉子姐在风之国历练后，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那些族姐们也不是故意那样想的，甚至她们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带着羡慕，但这种无意识的、非主观的羡慕和赞许，对玉子姐来说，是一种伤害。”
泉奈非常清楚自家族人都是个什么鬼德性，有些时候并非本意，但总是会做出得罪人的事，也是宇智波特色了。
“新年族会第三天开始，玉子姐不耐烦留族地里，去镇子上喝酒了。”
泉奈揉了揉太阳穴，“玉子姐在风之国那边主要做情报侦查，毕竟我也不可能真的让她上战场，所以玉子姐很擅长伪装身份……”
“我搜集过千手柱间的情报，玉子姐因仇恨的缘故也找我要过，里面有一条，千手柱间好赌，所以玉子姐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伪装成男人去赌场附近的酒肆喝酒……”
这不就恰好看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见面的事了吗？
听到这里，宇智波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早晚有一天，千手柱间要在赌这件事上栽跟头！
宇智波田岛倒是很不满，玉子的父亲是他的老部下，老部下为他而死，他当然要照顾老部下的遗孤。
“等等，她一个女孩子跑去赌场附近喝酒？她就不怕出事吗？！”
宇智波田岛还瞪泉奈：“你就是这么照顾玉子的？”
泉奈翻了个白眼：“我还不到喝酒的年纪，她能进居酒屋，我进不去啊！”
宇智波田岛立刻转移炮火，瞪宇智波斑：“丹呢？你派去的丹是吃干饭的！？”
宇智波斑冷冷一笑：“可不就是吃干饭的吗？某人离开据点八天，宇智波丹都不知道！”还被玉子骗的团团转！那个蠢货！
泉奈听后连声咳嗽，努力帮宇智波丹挽尊：“他只是对我和玉子没什么警惕之心，是被我们利用了……”
这一刻，宇智波田岛和宇智波斑这对父子表情非常相似，他们同时冷笑，拒绝泉奈的解释。
“……行，玉子这部分听起来没问题，我姑且接受了你的解释。”
但凡换个人这么说，宇智波斑都信，可说话的人是泉奈，宇智波斑下意识地给上面那番话打了个问号。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
宇智波斑的要求只有一点：“既然玉子跟着你，那你能让她闭嘴，对吧？”
泉奈面上苦笑，心里不以为意：“交给我。”
让玉子出面揭穿这件事是最合适的，若真让海松动手，容易暴露宇智波海松三面间谍的身份。
“现在说说你的事，斑。”宇智波田岛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居然还在和千手柱间见面，今天被宇智波玉子看到了，来日若是被其他宇智波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在宇智波斑开口前，泉奈先说：“父亲，我不相信斑哥会向千手一族出卖咱们宇智波的利益，这次和小时候不一样，斑哥现在是族长，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斑哥肯定心里有数。”
宇智波斑听后难得有些感动，难道弟弟不反对自己和柱间见面吗？那为什么还让玉子拆穿这件事？
宇智波田岛的脸色缓和下来，变成了沉思状。
泉奈又看向宇智波斑：“哥，你一定要和千手柱间做朋友，总有理由吧？你们喝酒聊天都说些什么？族人不可以吗？再说了，你和他有什么可交流的？宇智波和千手，除了血海深仇，我找不到其他可以交流的地方。”
宇智波田岛听后也看向大儿子。
小儿子说的没错，如今斑是族长，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一二的小孩了，若是他一心想和千手柱间交朋友，自己是拦不住的。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和柱间想要实现小时候的理想。”
这次轮到宇智波田岛翻白眼了：“简直是无稽之谈！！”
倒是泉奈耐着性子问：“理想？是什么联合起来的事？”
宇智波斑点点头：“嗯。”
泉奈先给了老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问：“那斑哥你回答我，你们联合起来做什么？”
宇智波斑打起精神，认真地说：“改变现状！忍者互相杀戮，完全是无用功，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泉奈！”
泉奈追问：“怎么改变？”
宇智波斑一噎：“额，目前我和柱间的交流卡在联合上。”
宇智波田岛没好气地说：“根本就不可能！！”
泉奈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宇智波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弟弟，砸吧砸吧嘴，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老爹还是和过去一样坚定否认他的想法，但考虑到弟弟能拉来药师一族，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他没法说服老爹，但可以先争取弟弟的支持嘛！
若是能说服泉奈帮忙，之后他需要面对的麻烦能少一大半！
于是宇智波斑连忙将自己和千手柱间这些年的交流说了出来。
“最早柱间说要联合时，我也觉得不可能。”宇智波斑也知道双方仇恨太深了，联合一事难比登天，“但柱间说，忍者没法单独改变现状，尤其是在出了漩涡和涡之国之后。”
泉奈挑了挑眉，觉得有点意思了，他略一思考就道：“涡之国是以漩涡为名的国家，那是全大陆唯一一个忍族掌握了国家的地方……原来如此，千手和漩涡是姻亲，所以千手柱间才明白，其他贵族不会允许忍族内再出一个如漩涡这样成为贵族、掌握国家的忍族。”
“是的，漩涡为什么常年和千手联姻？”宇智波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因为最开始漩涡想复刻自己走过的路，想在内陆扶植一个忍者国家，但是……”
“一方雇佣了千手，另一方会雇佣宇智波。”
泉奈喃喃地说：“有宇智波存在，千手就不会一家独大。”
“对，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个忍族自己变革这条路，只能走联合的路子。”宇智波斑皱眉，“但光千手和宇智波联合起来都非常难，更别说柱间还希望将所有忍族都拉到一起，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有分歧的。”
此刻的宇智波斑年轻气盛，他正处于实力上升期，虽然大陆上有无数声名远扬的强大忍者，可宇智波斑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会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宇智波斑眼高于顶，能入他眼的人寥寥无几，他愿意和千手柱间谈理想，不意味着他会随便和一个忍者就推心置腹。
再加上……
“光咱们宇智波族内就有各派系、各房各支脉种种斗争，不说别人了，你和父亲就够我头疼了！”
亲爹和弟弟尚且如此，家族还一地鸡毛，更别说和千手一族联合起来了。
若是再加上那些鸡毛一样的小忍族，只要想想可能面对的局面，宇智波斑就有放弃的冲动。
“我和柱间都认可忍族需要联合，但在怎么联合，如何联合，如何处理千手和宇智波这件事上还没讨论出一条可行的路。”
宇智波斑觉得，在千手和宇智波联合之前，没必要去谈别的小忍族。
好在千手柱间也认同这一点，千手必须要先搞定宇智波，有了两个忍界豪族做示范，才有可能引进其他小忍族。
那问题来了，怎么联合？
宇智波斑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和柱间的讨论过程，最后一摊手：“我们目前卡在这里。”
泉奈听后有些诧异，但随即就释然了。
上辈子斑哥和千手柱间应该没太多交流，他们顶多在战场上互相喊几句我们联合吧、你做梦之类的话，真正深入交流、讨论村子事务应该是在两族开始和谈后。
遇到任何问题，不管是宇智波斑还是千手柱间，他们应该是现场想办法现场实践，能解决问题了就采取当时的办法，暂时顾不上那种办法的后续结果是好是坏。
当时宇智波战败求和，泉奈身死，宇智波斑又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开始学着处理关于忍族和忍村等各种事务，他一定失败了很多次，遇到了诸多挫折。
不像现在这样，有充裕的时间，让两个年轻人互相讨论理想，讨论未来，讨论各自的方法；也有充裕的时间，让他们带着问题观察这个世界，并根据现实情况模拟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
宇智波田岛沉默着，老头没说话，他自然还是反对的，但宇智波斑这番话也给老父亲带来了很大震动。
虽然听起来像异想天开，可不管是千手柱间还是宇智波斑，他们都在努力思考，并不只是没有逻辑的空想和大话。
考虑到他们的年纪和实力，再考虑到两人背后的家族，也许未来某天，联合一事真的能成功。
宇智波田岛虽然天天给儿子找麻烦，但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是辅助宇智波斑的，如果宇智波斑这个族长真的下定决心，他当然得帮儿子。
毕竟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所以宇智波斑这番话真正要说服的重点，是泉奈。
想到这里，宇智波田岛看向自己小儿子，只见小少年盘腿坐在床上，眉目静谧如画，显然在思考宇智波斑的话。
过了一会，泉奈开口了：“关于两族联合的事，目前我给不了哥你任何帮助。”
他看向宇智波斑，“因为就我本心来说，我并不赞同联合。”
宇智波斑皱眉：“为什么？”
泉奈微微侧脸，避开宇智波斑的目光：“和千手联合，与药师一族是不同的，若是药师一族有任何异心，我有把握带着据点的族人干掉药师一族。”
“忍者遇到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存在，第一反应是思考如何击杀，换言之，我们并不知道该如何与对等实力的忍者进行合作交流，因为在我们的认知里，对方随时可以伤害我们，我们需要保持警惕。”
“警惕每一个见到的人，这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二哥他们都因为这条血的教训死了。”
泉奈总结说：“所以，如果和千手联合，哥你得给我一个千手绝对不会干掉我的理由。”
“目前我找不到，所以我不赞同联合。”
宇智波斑皱眉：“可是大名也会发布一些与其他忍族联合的任务，我看族内做的不错。”
宇智波田岛摇头：“那是因为我们知道，即便对方想暗算我们，他们也不会破坏任务，因为一旦为了私怨破坏了任务，那以后就别想再接到相关任务了，没有任务就没有钱，就没吃的，忍族就完蛋了。”
宇智波田岛觉得小儿子抓重点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他赞同泉奈的看法。
“斑，你现在是族长，我也拦不住你去和千手交流，但泉奈说的对，你如果真想两族联合起来，就要拿出一个让族人能相信千手的理由。”
宇智波斑眸光微闪，他猛地看向泉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泉奈，如果千手分出部分人手，在国外建立据点，类似药师一族那样和当地的宇智波据点展开合作呢？”
泉奈轻笑起来：“斑哥，如果我是日向或者猿飞，我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能让合作的宇智波或者千手出问题，从而引发两族矛盾和战争，到时候千手和宇智波就是不死不休了。”
黑绝会开心死的。
宇智波斑先是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
“没关系，我会整理出一份名单，柱间那边同样如此，给名单上的人发信物，二十个人以内的合作还是没问题的。”
光说不做是不行的，只有开始行动了，才能遇到问题，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从而找到一条行之有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