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大半边身体漆黑如墨，被黑绝附体。
正是黑绝帮忙，他才能无视封印术式，听到里面长门等人的谈话；也是黑绝附体，根本没人察觉到他站在门口。
看着少年那双三勾玉写轮眼不自觉地连成一片，变成美丽的花瓣形状，鬼鲛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的任务完成了。
宇智波带土在出发之前，曾仔细思考过如何转移宇智波佐助的憎恨。
宇智波佐助明显是爱着宇智波一族的，而覆灭宇智波一族的人是木叶、宇智波鼬和他宇智波带土。
比起一直都打着宇智波斑继承人旗号的宇智波带土，在宇智波鼬死亡后，佐助会更憎恨木叶还是带土呢？
答案不言而喻。
一定是木叶。
宇智波是个爱之深责之切的家族，越是对木叶充满了热爱，当发现木叶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时，宇智波佐助才会感受到深刻的憎恨和美好回忆的破灭。
至于他宇智波带土……哈！他一个宇智波斑继承人，覆灭背叛了宇智波斑的宇智波家族，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但有个问题，谁来告诉佐助真相？
首先绝对不能让木叶的人讲述事情真相，木叶肯定会颠倒黑白，故意提起过去软弱的回忆来影响佐助的判断。
其次也不能由宇智波带土来说，他是木叶的敌人，也存在抹黑木叶的嫌疑。
其实最好的人选是异世界的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可宇智波带土无法控制那两位的行动，也不想让他们加强对佐助的影响，而雾忍方面压根不了解当年宇智波内情……
宇智波带土思考再三，选择了干柿鬼鲛。
干柿鬼鲛是他的人，也是与宇智波鼬同行了七年的搭档，更是目前雾忍的中坚力量，和木叶是敌对关系。
由他来说这件事的真相，不仅不会戳中佐助的雷点，还完美符合宇智波带土的利益，而且鬼鲛还是佐助在雾忍的带队老师，就目前来看，鬼鲛在宇智波佐助那里的可信度是最高的。
至于怎么说，如何处理，怎么挑起佐助对木叶的憎恨……
宇智波带土让鬼鲛自由发挥。
而鬼鲛完成的非常完美。
美丽的六瓣花写轮眼转动着，天旋地转间，鬼鲛和宇智波佐助面对面站立在幻术空间里。
宇智波佐助情绪激烈，猩红的眼睛仿佛化为了鲜血。
“告诉我！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第377章 木叶60年4月
“最初我以为鼬先生和我是一样的人。”
鬼鲛盘腿坐在虚幻的幻术空间里，他毫不隐瞒，将自己的认识的、了解的宇智波鼬告诉了宇智波佐助。
“他屠戮了宇智波一族，而我也曾杀死自己的同伴，鲨鱼从出生起就在自相残杀，我一直这么认为，但鼬先生说我们是人不是鱼，不到死亡那一刻是不会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而这就是死亡的意义。”
鬼鲛叹息着说：“从那时我就明白了，我和鼬先生终究不同，哪怕我们都将不得好死，可鼬先生在期待着自己的死亡，他期待着自己死在你手上。”
宇智波佐助的身形微微摇晃起来，喃喃地说：“你骗人……”
“后来带土老大告诉我，宇智波的写轮眼需要兄弟眼来进化，我明白了一切，鼬先生的血继病发作得很早，大概在十五六岁时就很麻烦了，他每次使用万花筒，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于是每次对敌都是我来动手，他在旁边观战或者偷袭……带土老大的确命令我监视宇智波鼬，最开始我不明所以，后来我知道了，因为鼬先生是木叶派遣到晓组织的间谍。”
鬼鲛呵呵笑了。
“如果鼬先生是间谍，就和宇智波灭族凶手这件事产生了矛盾，难不成木叶为了渗入晓组织，直接牺牲了整个宇智波一族？我想晓组织还没那么大牌面，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佐助，你也在雾忍暗部里干过，翻看过那些黑暗的档案……当年三代目是怎么清洗鬼灯一族的，四代目是怎么宣称辉夜一族反叛雾忍的……”
他静静看着这个情绪激烈、眼睛几乎要流血的少年。
“答案很明显了，宇智波一族试图政变反叛，宇智波鼬遵守木叶的命令屠戮了宇智波一族，可这还有个矛盾点，宇智波一族被覆灭后，依旧名声无暇，仿佛一切罪恶都归于宇智波鼬了，仿佛宇智波一族从没有政变过，而你更是成为了宇智波一族的遗孤，得到了木叶的高度重视……”
鬼鲛无奈地看着佐助，“还要我继续说吗？自从你被发疯的带土老大带出木叶，你不知道鼬先生多焦急，他甚至为此和小南达成协议，暗中伏杀带土老大，失败后又重新联系木叶，继续当三面间谍，只为换取你可以干干净净、不受任何牵累地回归木叶……”
宇智波佐助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恍惚间想起上一次被自来也带回木叶，甚至和旗木卡卡西住一起的日子。
那时他以为旗木卡卡西照顾他是因为他们都有写轮眼，也方便他学习如何使用那只眼睛，可现在想想，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啊！
木叶需要一个实力强大的人监视他、防止他被宇智波鼬带走啊！
“虽然回了木叶，但对木叶来说九尾人柱力更重要，当时带土老大袭击木叶，索性以九尾人柱力作为诱饵，趁乱带走你以牵制鼬先生。”
鬼鲛提醒佐助，“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鼬先生果然来雾忍了，还和你们一起过了新年……”
宇智波佐助呼吸微窒，他想到几个月前新年前夜那一幕，他、他以为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带土狼狈为奸，故意来刺激他的，怎、怎么会是为了他不得不来应付宇智波带土？
“这次也是，鼬先生撑不下去了，他需要将眼睛给你，长门偏向木叶，鼬先生也希望你回到木叶，可是带土老大不乐意，尽管他当初也参与了灭族一事，但实际上真相很复杂，佐助，我建议你回雾忍去找给你发任务的那个老头问问。”
鬼鲛提了一个人，“那就是秽土转生的团藏，也是二代目火影的学生，你知道吗？他有一只写轮眼，那只眼睛……按照带土老大的说法，是从曾经声名远扬的宇智波止水身上挖出来的。”
宇智波佐助听后眼前一黑。
宇智波止水，他知道这个人，曾是哥哥最重要的伙伴和兄长，宇智波止水的眼睛为什么会在团藏手里？
“当初给鼬先生下达灭族命令的人是三代目火影，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团藏，还有，你恐怕不知道吧？鼬先生不仅在暗部待过，他以前还在根部出过任务，而团藏正是根部的老大。”
鬼鲛还不嫌乱，又撺掇佐助，“不仅是团藏，老大还留着以前三代火影身边俩顾问，你也可以找他们询问关于宇智波一族的事，你父亲当族长期间，木叶高层就是三代火影、两个顾问和隐藏在暗处的团藏，虽然三代死了，可另外三个人都在雾隐，你可以问问他们当初是怎么看待、处理宇智波事务的。”
“佐助，这话由我来说可能显得怪异，但你好歹也当过我的部下，雾忍暗部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就算做任务也要先探查清楚一切情报，否则很容易死掉，甚至会死在同伴手里，毕竟是血雾之里这种破地方嘛……”
他迟疑着，试探着拍了拍佐助的肩膀，“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小心些，别让鼬先生白死了。”
宇智波佐助低着头，许久，他反手拍开鬼鲛的手，深深看了一眼鬼鲛，收起了万花筒写轮眼。
鬼鲛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回到了现实世界，眼前的宇智波佐助被漆黑的泥水包裹着，眨眼间消失了。
背后传来长门的声音：“怎么了？”
长门狐疑地走到门边朝外看，但什么都没看到。
鬼鲛缓缓吐出郁气，稳住查克拉，低低地笑了：“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鼬先生死了，他的任务金和抚恤金是不是要结算一下？”
长门：“……”
角都嘿嘿笑：“都归我了！”
长门先是瞪了角都一眼，问鬼鲛：“那也要给佐助，轮不到你来问。”
鬼鲛耸肩，一脸无辜：“我只是提一句。”
说完，他离开了。
宇智波佐助回到了之前休息的房间。
他脑袋嗡嗡地疼，明明已经枯竭的查克拉怎么都堵不住，不受控制地在体内来回流窜，刺激着眼睛周围的经络，在头疼的同时却保持着清醒，他甚至还能进行高速思考。
鬼鲛的话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明白一件事。
他被宇智波鼬骗了。
不独几个大宇智波，就连晓组织的长门、小南等人都知道宇智波鼬在骗他。
可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在他动手前告诉他真相！！
但凡有人提醒他……但凡有人告诉他……
可恶！！该死！！
他们所有人都隐瞒着他，所有人都隐蔽地注视着他和宇智波鼬的生死对决！
他像是个小丑一样憎恨着，自以为背负了一切努力挣扎着，殊不知在知情人眼里这完全是笑话和乐子。
这群混蛋！！这群该下地狱的王八蛋们！
他要宰了他们！！一定要全部都宰了！！
这一刻，本已消失甚至空洞的仇恨又一次蓬勃生长起来，如无薪之火，灼烧着他的灵魂和理智。
他已经习惯了憎恨，仇恨是他的一部分，失去了仇恨，就失去了活下去的目的和动力，如今这刺骨而熟悉的仇恨回来了，宇智波佐助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宇智波佐助大口大口喘着气，猛地看向墙角那阴暗的一团。
“……喂，是宇智波泉奈让你来的？”
他在千岁身边看到过这团黑漆漆，据说是研究白绝的副产物，貌似叫黑绝。
黑绝眨了眨那姜黄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说：“是带土找了泉奈大人，拜托我照顾你，他担心你和鼬战斗结束后被木叶的人抓回去……”
宇智波佐助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如果我想回木叶呢？”
黑绝继续眨眼睛，他迟疑了几秒才道：“你认真的？事实上泉奈大人的确提了这件事，他说一切交给你自己选择，不过若你回木叶，记得问火影要回宇智波一族的地契、商铺和被木叶卷走的宇智波卷轴，那是宇智波传承了数百年的秘术卷轴，在灭族之夜后全都被团藏和火影高层拿走了……”
宇智波佐助听到这段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含恨道：“若我不回去，这些东西就送给木叶了？”
黑绝额了一声：“……是这样的，若你不回木叶，那么理论上宇智波鼬才是继承这一切的人，他愿意将家族送给木叶，你也没资格反驳对吧？”
宇智波佐助简直要气疯了，他破口大骂：“我怎么就没资格了！？现在鼬死了，我才是宇智波家唯一的继承人！那些东西都是我的！！”
黑绝见状有点犯怵，主要是宇智波佐助癫狂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宇智波泉奈发疯的样子。
黑绝连忙顺毛撸：“是你的，都是你的，额，但前提是你能顺利将那些东西从木叶要回来，毕竟斑都没做到，他顶多回去将宇智波族地烧光了……”
“那我把木叶毁了就行了吧？！”
宇智波佐助尖叫着，鲜血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美丽的六瓣花旋转着，像是盛放到极致、即将糜烂的花朵。
黑绝骇得不行，他甚至想立刻附身佐助，赶紧带着小孩回雾隐村。
但是宇智波带土还没信呢！泉奈的要求是保证所有写轮眼不落入木叶手里啊！
“好好好，毁灭木叶是个好办法，但需要做个漂亮的计划，而且毁灭木叶之前你总要养好伤对不对？”
黑绝哄着宇智波佐助，像是在哄自己的祖宗，“还有鼬的眼睛……不管你想做什么，总要先获得力量，等你开了永恒万花筒，你甚至可以脚踩宇智波带土，暴打宇智波泉奈，对宇智波斑喝三吆四！”
宇智波佐助听后猛地看黑绝：“真的？”
“真的！”黑绝连连点头，“你看鼬不是也这么对你说过吗？兄弟眼可以进化……啊啊啊啊你做什么？！”
原来宇智波佐助拿出了装有宇智波鼬尸体的卷轴，正在徒手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