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一事是丑闻,除了柳如€€和齐恒,下人中就只有李嬷嬷知晓。其他人都以为伊华然是伊清歌,只是名字与齐方岑不和,才改成了伊华然。
“母妃说世子妃的棋下得不错?”
“世子妃可是京都第一才女,棋下得自然好。可那伊家要捧二小姐,逼着世子妃当垫脚石,这才在接风宴上输给了她。”提起这事,兰香就觉得愤愤不平。
“世子妃乖乖照做了?”
“世子妃去伊府后,那伊家二小姐非要拉着世子妃去说什么体己话,还不让我们跟着,其实就是逼世子妃就范,不过世子妃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跟那二小姐要了五万两银子。”
当时侍候在伊清歌身边的是菊香和翠兰,这些事还是事后兰香听菊香说的。
“五万两?”齐方岑微微一怔,随即问道:“这是她说的?”
兰香点点头,道:“嗯,世子妃说她如今已嫁为人妇,这些虚名已经重要,还是换些银子实在。”
齐方岑知晓替嫁一事,这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本身就是伊清歌的,如今她想拿回去,却要付五万两银子,这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虽然他当时并不在场,却能想象伊清歌的心情,而能让伊清歌吃这么大的亏,他这个世子妃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兰香转身走了出去。
于海见状出声说道:“主子,您当真要和世子妃分房睡?”
齐方岑淡淡地看向他,道:“你想说什么?”
“世子妃既长得美,又温柔善良,还处处为主子着想,这么好的人,到底哪里惹到您了,让您这般不喜?没成婚前,也没听您说世子妃不好啊?”于海对此事颇为不解。
“我们回来还不到一日,你与她不过几面之缘,压根没相处过,怎么好似非常了解她?”
不过短短半日,伊华然便成功收买了他身边的人,而且还是在这人不自知的情况下……这样的人若是敌人,该多么可怕。
伊华然正在午睡,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随即睁开了眼睛,齐方岑那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帘,就坐在他的床边。
齐方岑刚来到房间,伊华然便醒了过来,未免太巧了些。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世子妃醒了。”
伊华然眨了眨眼,紧接着坐了起来,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紧张地看着齐方岑,道:“世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齐方岑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淡淡地说道:“我们既然是夫妻,就应该住在一起,待会儿搬回正房吧。”
齐方岑的话让伊华然一愣,好不容易搬出来的,哪那么轻易再搬回去,道:“我睡觉沉,还不规矩,晚上怕是不能照顾世子,还是留在东厢房吧。”
齐方岑紧盯着伊华然的眼睛,道:“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心甘情愿照顾我,怎么这才半日不到,便改了主意?”
伊华然闻言急忙解释道:“并非是改了主意,是怕我晚上睡觉时不规矩,伤到世子……”
说到这儿,伊华然害羞地垂下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齐方岑看得一阵发怔,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沉吟片刻,道:“我刚回来,我们便分房睡,这与你的名声有碍,还是搬回去吧。若你不想与我同床,便睡在软榻上。”
齐方岑说完,便用手推着轮椅,朝着门外走去,明显打定了主意,不给伊华然反对的机会。
看着出去的齐方岑,伊华然眉头微蹙,总觉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他仔细着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眼角余光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铜镜,神情不由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人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不可能!”伊华然否定了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他这么精明的人,一定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对我产生了怀疑,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想到这儿,伊华然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犯了这么致命的错误,愚蠢地认为自己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无论是掌握的知识还是认知,都高这里的人一等,而且还拥有了解剧情的金手指,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轻易玩转这里的所有人,却忘了在皇权时代,他们才是玩阴谋诡计的老祖宗。
“该怎么应对呢?是继续演下去,而是另想办法?”
嗓子突然有些痒,伊华然本能地咳了两声,守在门外的兰香听到后,出声问道:“世子妃可是醒了?”
“进来吧。”
兰香走了进来,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世子妃,您脸色不好,可是没休息好?”
听她这么一问,伊华然有了主意,道:“感觉有些头晕,也不知是不是着凉了。”
“那奴婢去叫余大夫。”
伊华然点点头,“也好。”
兰香转身走了出去,让翠兰进来侍候。
约莫一盏茶后,兰香回来了,身后跟着余明磊,来到近前,行礼道:“草民参见世子妃。”
“免礼。”伊华然虚弱地笑了笑,道:“我有些头晕,还有些胸闷,你帮我瞧瞧。”
“是。”余明磊坐到了伊华然对面,伸手替伊华然把脉,过了许久方才收回手,如实说道:“世子妃,您感染了风寒,需喝上几服药,养上几日才能好。”
“这身子真是不中用。”伊华然瞧着余明磊不像在撒谎,再加上自己确实有些不舒服,不由苦笑着说道:“那就劳烦余大夫帮我开几服药吧。”
“这是应该的,世子妃不必这般客气。”
“兰香,你带他去见见世子,也让他给世子瞧瞧。”
“是。”
伊华然看向余明磊,道:“方才太医来过,说世子的病……你也无需有太大的负担。”
“是,草民定竭尽全力。”
“待你诊完脉,再过来回个话。”
“是草民遵命。”
见伊华然没再多说,兰香便带着余明磊走了出去。
伊华然抬头看向翠兰,道:“你退下吧,我想再歇一歇。”
“是,奴婢告退。”
待翠兰出去,伊华然下了床,来到桌前,提笔写了张纸条,晾干后,小心地握在手中。
第022章 感染风寒
齐方岑从东厢房离开后,便径直去了书房,正埋头写着奏折,门外突然传来于海的通禀:“主子,世子妃让余大夫来给您看诊。”
“让他在门外候着。”
齐方岑并未停下动作,继续在奏折上写着,他回来了,辽东的事也得有个交代,好在那场战役虽然他们损失惨重,却也斩杀了敌军的首领,此战之后双方有默契的偃旗息鼓,辽东恢复平静。否则即便他回来了,也八成会被削官罢爵,甚至是小命不保。
一炷香后,齐方岑才停下了笔,随即将写好的奏折拿起来通读了一遍,见并无错处,这才合上奏折,放在了手边,出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于海率先走了进来,余明磊紧随其后,待走到近前,行礼道:“草民参见世子。”
“免礼。”
“谢世子。”
齐方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微微皱眉,随后便又放在了桌上。于海见状上前端起茶杯,道:“主子,茶凉了,奴才去给您换一杯。”
于海去泡茶,齐方岑抬头看向余明磊,径直问道:“听闻余大夫医术精湛,能医好世子妃的病?”
“回世子,世子妃的病是先天不足,不过并不严重,只是以前未能好好将养,这才迟迟没有转好。草民虽不敢以医术精湛自居,却有自信能治好世子妃的病。”余明磊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
齐方岑点点头,道:“世子妃可曾提过我的病症?”
余明磊如实说道:“世子妃只说太医来给世子诊过脉,说世子的病不好治,其他并未多说。”
齐方岑伸出手,道:“那就帮我瞧瞧吧。”
“恕草民冒犯。”
余明磊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了齐方岑旁边,伸手为他搭脉。
于海端着茶走了过来,见余明磊在给齐方岑看诊,便将茶杯轻轻放在一边,随即退到一旁候着。
待诊完脉,余明磊出声说道:“世子,能否让草民看看您受伤的地方?”
齐方岑解开了上衣,露出了包着纱布的伤口。余明磊小心地揭开,仔细地查看了伤口,道:“世子地伤迟迟无法愈合,是因为体内的毒,这种毒十分阴毒,不会让世子有性命之忧,却能让世子不良于行,受尽苦楚。”
听余明磊这么说,齐方岑点点头,道:“你可有解毒之法?”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毒药,那便一定有解药,只要知道这毒是用什么所制,草民便有把握配出解药。”
“我不知这是什么毒。”
余明磊犹豫片刻,出声说道:“若世子信得过草民,便取血给草民研究。”
“取血?”齐方岑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若你研究不出,那又该如何?”
“草民不敢夸下海口,只能说竭尽全力。”余明磊不傻,治不治得好,又与他没有多大妨碍,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挖坑,道:“世子只需提供一些血样,不仅不会损伤身体,还多一分治愈的可能,何乐而不为。”
齐方岑不满余明磊的表现,看向他的眼神有几分不悦,道:“怎样取血不会损伤身体?”
“草民自有办法,只要世子肯让草民取血便可。”
齐方岑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日吧,今日我累了。”
“世子若无其他吩咐,草民告退。”
余明磊躬身退后两步,随即转身离开书房。
于海走到门前,看着余明磊走远,这才关上房门,道“主子,您说他真的能解毒吗?”
“看他的样子好似有几分把握。”
于海闻言不禁有些惊讶,道:“那您打算怎么应对?”
“这样的人才自然要争取。”齐方岑突然想到了伊华然,道:“世子妃可搬回正房?”
“兰香和翠兰都在东厢房外守着,没见她们有什么动静。”
齐方岑将写好的奏折递了过去,道:“你把这个交给父王,让父王明日待我转呈皇上御览。”
“是,奴才这就去。”于海接过奏折,犹豫了一瞬,道:“主子,余大夫去的方向好似是东厢房。”
齐方岑闻言皱了皱眉头,“是世子妃让他过来给我看诊的,他去回禀应该也是世子妃吩咐的。”
“倒也是。”于海点点头,好奇地问道:“您之前去东厢房,是怎么跟世子妃说的,为何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时我做事还需向你回禀了?”
“主子恕罪,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帮主子出出主意。”于海不敢再多问,道:“奴才这就去送奏折。”
齐方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已临近黄昏,推着轮椅来到窗前,抬头看向远在天边的夕阳,几乎映红了半边天,就像是泼上了艳丽的红墨。
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东厢房,伊华然那张绝美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明明看上去是只无害又胆小的兔子,却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他在伊清歌那只骄傲的孔雀身上,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伪装吗?那她到底是谁,又抱着怎样的目的,她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齐方岑忍不住轻声呢喃道。
东厢房内,余明磊从书房出来后,便径直过来回禀。
“世子的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