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能这样了。”
第024章 装傻充愣
王婉舒和伊清歌被赶出去没多久, 伊华然就得了信儿,不禁有些好笑,“上次接风宴, 她们被母妃怼得话都接不住,如今又送上门来, 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菊香笑了笑,接话道:“听青竹说为了能见到主子,那二小姐还壮着胆子威胁了王妃, 结果被王妃一句话给拿捏了。”
“她威胁母妃?”伊华然有些惊讶。
“是啊,说她们来探病,王妃一直拦着不让见, 怀疑王妃虐待主子,还说这事要传出去, 有损王府声誉。”
“为了达到目的,她还真是豁出去了。”
“只是奴婢不懂, 她们为何执意要见您?”
“若我猜的不错, 应该是为了半个月后的禹王生辰宴。”
“禹王办的是家宴, 邀请的都是皇室中人, 与二小姐有何关系?”菊香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难道二小姐此次过来,是想让主子带她去参加宴会?”
“多半是。如若不然,母亲和妹妹又怎会来看我。”伊华然神情落寞的笑了笑。
菊香见状安慰道:“主子不必难过, 她们不心疼主子,还有王妃呢。”
“母妃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很庆幸能嫁到王府, 好过待在那个家里。”
菊香见伊华然有些感伤,转移话题道:“二小姐倾心五皇子, 此次想尽办法去参加宴会,应该是为了接近五皇子。”
“妹妹向来心气高,打心眼里认为只有皇子才能配得上她。只是百花山一行……”伊华然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五皇子那边怕是没了希望。”
“那日主子说得那般明白,五皇子但凡是个明白人,都不会与二小姐有什么牵扯。”菊香认同地点点头,道:“可成年的皇子也就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若二小姐的目标不是五皇子,难不成是三皇子?”
在伊华然的循循善诱之下,菊香终于说出了正确答案,“可禹王已经大婚多年,王妃还是国公府的嫡女,就算二小姐得了禹王的青睐,也只能做个侧妃。”
伊华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听闻禹王妃体弱多病,不知真假?”
菊香点点头,道:“确有此事。禹王妃因此大婚多年未能诞下子嗣。”
“那就难怪了。”伊华然再次引导道:“若禹王妃与我一般,那即便不会短寿,也难有儿女傍身,这就是机会。”
书中有交代禹王妃林美婷死于两年后,作者没有明写她的死因,而是隐晦地提到这件事跟伊清歌有关。
“原来二小姐是打的这个主意。”菊香恍然地点点头,道:“禹王这次的生辰办的是家宴,邀请的人不多,若没有主子带着,她去不成。奴婢觉着二小姐不会善罢甘休。”
伊华然不在意地笑笑,道:“咱们都能猜到她打得什么主意,母妃自然也不例外,有母妃在前面挡着,她就算再不甘心,也没辙。况且,我还在病中,她总不能……”
说到这儿,伊华然停顿了下来,随即苦笑着说道:“除非双亲重病,我必须前往探望。”
菊香愣了愣,随即说道:“主子的意思是他们假借重病逼您回伊府,避开王妃?”
“可若是父亲母亲病重的话,妹妹需在床前侍候,在这时去赴宴,怕是落人话柄。”伊华然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道:“应该是我想差了。”
“奴婢觉得主子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菊香顺着伊华然的思路想下去,道:“到时候二小姐只需说他们的病情有所好转,侍郎大人和侍郎夫人心疼她这段时日的辛苦,让二小姐出来散散心。这样孝顺的名声有了,还能达到目的,岂不两全其美?”
伊华然佯装惊讶地看着菊香,道:“菊香,你还真是聪明,我怎的就没想到呢?”
“主子没想到是因主子纯良,不会把人往坏了想。奴婢在王妃身边多年,听说过太多腌€€事,想得也就多些。不过咱们王府没这些事,王爷只娶了王妃一人,又只有世子一个子嗣,没有争权一说,主子放心便是。”菊香安慰了伊华然几句,又问道:“主子,若真如奴婢所想,您打算如何应对?”
“若她们当真这么做,我也只能回伊府探望,至于是否带她出席宴会……”伊华然清楚伊家那些人肯定会想尽办法逼他就范,道:“那就要看他们怎么说了。”
书房内,于海办完事回来复命,道:“主子,您吩咐的事办妥了。”
“嗯。”齐方岑仅是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上的书。
于海犹豫片刻出声说道:“主子,方才奴才出门办事,遇到了菊香,听说侍郎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齐方岑闻言抬头看了过去,道:“可有说来王府作甚?”
“说是来探病。”见齐方岑有了兴致,于海接着说道:“奴才听菊香说,侍郎府昨日递了帖子,被世子妃以抱恙为由退了回去,没曾想人家索性连帖子都省了,直接上了门。”
“世子妃见了?”齐方岑并不在意伊府的那对母女,而是好奇伊华然的反应。
“没有,被王妃拦了下来,几句话就打发走了。”
“她们怎么说的?”
“就说来探病,有王妃拦着,她们依旧不肯罢休,还怀疑世子妃在王府受到了什么虐待,所以王妃才千方百计的阻拦。”于海皱紧了眉头,道:“奴才觉着这母女俩来见世子妃是另有目的,绝非探病那么简单。”
“这话是谁说的?”
“话?”于海被问得一愣,随即问道:“主子问的哪句话?”
“‘怀疑世子妃在王府受了虐待’,这话是谁说的?”齐方岑又重复了一句。
“是伊府二小姐。”
齐方岑点点头,又垂下头继续看书。
“说起这个二小姐,奴才还听闻了一件事。”于海见状接着说道:“上次世子妃去百花山,恰巧碰到了这个二小姐。”
“救余明磊那次?”齐方岑并未抬头,依旧看着书。
“不是,是次日,世子妃下山时,遇到了二小姐,当时五皇子也在场,二小姐故意在五皇子面前摔倒,本以为五皇子会扶她,结果您猜怎么着?”于海故意卖了关子,可脸上的笑意出卖了他。
“老五也在场?”齐方岑抬头看向于海。
“是,也不知那二小姐从哪儿得了信儿,得知五皇子上山游玩,便想制造偶遇,没曾想五皇子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见她往身上倒,非但没有去扶,还躲了过去,让那二小姐摔了个四脚朝天。”见齐方岑有了兴趣,于海说的越发起劲。
“你怎知她是故意摔倒,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听来?”
“奴才是听菊香说的。当时这个二小姐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一直拿话诋毁世子妃,说什么‘姐姐是不是在生妹妹的气,就因为接风宴上赢了姐姐’。”于海拿腔拿调地学着,还真有几分像,道:“这分明就是在说那场接风宴世子妃不仅输给了她,还输不起,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这都听不出来?世子妃被逼急了,这才戳穿了二小姐的目的。”
想到伊清歌让伊华然替嫁,齐方岑便释然了,道:“她不会承认。”
“这是自然。她不依不饶,说世子妃冤枉她,还说想逼死她,世子妃实在被逼得没办法,装晕才躲过去。”
“装晕?”齐方岑顿觉有些好笑,道:“还是性子太软。”
“可不是嘛,王妃就是怕伊家人又欺负世子妃,这才将她们拦了下来。”
齐方岑淡淡地开口,道:“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于海听得一怔,随即问道:“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们还会再来?”
“王府里有母妃拦着,她们见不到人,会想办法让世子妃出去。”
“想什么办法?世子妃现在病着,别说王府,连东厢房的门都不出。主子,您说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海对此十分好奇。
齐方岑沉默片刻,道:“过几日便是禹王生辰。”
“禹王生辰?”于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便明白了齐方岑的提示,道:“她们是想让世子妃带着二小姐去参加禹王的生辰宴。”
“不算笨。”齐方岑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于海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道:“这个二小姐的品性真是一言难尽,如此不知廉耻,竟还说是什么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女转世,真是大言不惭!”
想到之前两人相处时的情形,伊清歌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让人神往,又不敢亵渎,没曾想这才多久没见,竟好似变了副模样,爱慕虚荣,争强好胜,自私自利,脑海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慢慢变得狰狞。看来之前皆是伪装,如今才是真性情。
“去问问世子妃的风寒好些了没。”
于海还在愤愤不平,突然听到齐方岑的话,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是,奴才这就去。”
见于海走到门口,齐方岑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我去吧。”
于海顿住脚步,又走了回来,笑着说道:“主子早就该去了,世子妃病了这么久,您都没去看过,世子妃该多伤心呐。”
“她会伤心?”
虽然这段时日两人没怎么见过面,但齐方岑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伊华然在躲着他,若非他回来得太突然,伊华然没有反应的时间,他都要怀疑他的风寒是故意为之。
“那当然!世子妃对主子可谓是一往情深,即便是在病中,世子妃也在时刻关注主子的动向,主子吃了什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世子妃每日都会派菊香过来问,还叮嘱奴才好生侍候主子。”于海推着他往外走。
经过半个月的修缮,王府许多地方都把台阶换成了斜坡,方便轮椅上下。
表面功夫做得倒是挺周全。齐方岑忍不住在心里想。
东厢房,伊华然将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在房中锻炼身体,突然听到菊香通禀,“主子,世子来了。”
伊华然动作一顿,急忙擦了擦额角的汗,以最快的速度躺倒在床上,随即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我还在病中,未免过了病气……”
还不待他说完,房门被推开,齐方岑出现在门口。
菊香急忙走了进来,道:“主子恕罪,奴婢没拦住。”
“不怪你,世子想做什么,你怎能拦得住。”伊华然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齐方岑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可看他满面潮红,不由微微蹙眉,让于海将轮椅推到床边,朝他伸出了手。
伊华然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
“别动!”齐方岑见状开了口,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伊华然回了神,有些紧张地问道:“世子,你这是作甚?”
齐方岑摸了摸伊华然的额头,入手的温度让他皱紧了眉头,道:“去把余明磊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菊香转身走了出去。
见齐方岑收回了手,伊华然长出一口气,将枕头下的簪子放了回去,就差一点他就动手了,完全是本能反应。
齐方岑原以为伊华然是在装病,没曾想竟真的还在病中,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心中不免心生怜惜,道:“病了半月有余,怎么还在发烧?”
方才运动量有点大,以至于出了不少汗,体温也升了上来,压根不是发烧。当然,这美妙的误会伊华然求之不得,自然不会说实话,苦笑着说道:“华然身子骨弱,别人得病七日便能好,华然得折腾月余才能痊愈。”
齐方岑见他嘴唇有些干,吩咐道:“于海,去给世子妃倒杯温水来。”
“是,主子。”于海领命,转身去倒水,随后递给齐方岑,还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齐方岑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却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截了胡。
伊华然见他看过来,笑着说道:“谢世子。”
齐方岑再次感受到了伊华然对他的排斥,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即移开了视线。
伊华然确实有些口干,抱着水杯喝了几口,小心留意着齐方岑的表情,总感觉他似乎有些不悦。想想刚才发生的事,伊华然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难道刚才他真的想喂我?”
想到这个可能,伊华然不由一阵恶寒,佯装关切地说道:“世子,华然还在病中,未免过了病气给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听着是在为他着想,实则是不想看见他。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齐方岑心里的不悦越发强烈,就当他要开口说话时,菊香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余明磊。
“见过世子、世子妃。”
“免礼吧。”齐方岑淡淡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