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
前半夜还没发生什么事,等到了后半夜,屋外面的空地里传来许多奇怪的声音。
起初以为是什么动物跑了进来,可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跺脚,又像是磕头。
李挞或许是被吵的不耐烦了,推开门就吼了一声。
“大半夜不睡觉,谁在那吵!”
结果话音刚落,就见院子空地里有好多人穿着麻衣在跪地磕头,磕头的方向就是那间不准他们进入的神秘房间。
李挞的声音让他们磕头的动作停下,歪着脑袋看了过去,伸着胳膊朝他挥手,“过来呀,还不过来啊。”
“现在你是第四个了,还不过来呀。”
“时间来不及了,还不过来呀……”
李挞原本想攻击的,结果还真被他们给说动了,低着头走了过去,一个一个对着那间神秘的房间磕头。
“我和李挞的房间正对着,刚刚从窗户看见,本来想出去救他,但这些穿麻衣的都是鬼……我打不过,还被推伤了呢。”
林愈说完,对着被磨破皮的手臂吹了吹气。
〖呜呜呜呜是的!!我们林羽宝宝超级热心!可惜打不过没办法呜呜!〗
〖羽哥不要自责!你已经很好了!〗
“那你身上的伤又是?”司砚眼神从林羽手臂移开,总觉得那不像是擦伤,又看向周伊泽。
“我…我住在李挞房间旁边,也听见了声音,但是没敢出来。”
“后面实在忍不住了,才悄悄打开门缝看。”
“我被这些穿麻衣的鬼吓了一大跳,就想往外面跑去找你们救人。”
周伊泽捂着被磕痛的膝盖,指向院子外门口的门槛,“结果那玩意太高,给我摔够呛,好不容易爬起来,也跑不动,就躲回房间了。”
司砚往外看去,眉梢微抬,抱胸靠着墙角点了点下巴,“你从这儿跑过去,试试。”
“啊?为什么……行行行。”
周伊泽莫名其妙又被他瞪了眼,心想这个人醋劲真大,按照他说的方法往外跑。
非常顺利,毫无阻拦地跑过了门槛。
“€€??”
周伊泽回过身挠头,俊颜茫然困惑。
“怎么感觉白天没那么高了?”
司砚朝他走来,语气淡淡。
“这个门槛接近于无,不小心绊倒摔一跤还说得过去。”
周伊泽摇头,“不对,我昨晚明明就觉得,这门槛高到跨不过去。”
第141章 骷髅头里的黑蛇
周伊泽还在兀自困惑着,撑着脑袋蹲在门槛边思考,又对比自己的腿长,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这门槛的高度,白天看只到脚踝,可昨晚他那么跑都没跑出去,至少得是在膝盖往上。
他转身,“我还是觉得这高度有问……”
院子里空空荡荡,跑出来和他研究高度的司砚和普桑又钻进了房间。
周伊泽:“……”
我的存在感真的需要这么低吗?!
好歹也是个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霸总!
〖嚯哈哈哈哈周总不哭!〗
〖我靠,水水怎么躲在角落啊!你们快往周伊泽左边的走廊看!〗
周伊泽背对着弧形石拱门,并没有发现在石拱门左边走廊里,安静站在垂下的藤蔓小花里的水水。
或许是因为刚从昏迷中苏醒,她脸色煞白,身上的裙子脏污又染血,直勾勾盯着屋内,看起来实在诡异。
随着周伊泽也进了房间,水水唇角弧度发生变化,木然转身往外走去。
“身穿麻衣,手里还拿着铜杖……”
€€丑听完他们的叙述,惊诧抬头,“是披麻煞?”
研究完李挞脖子的江诺站直身体,单手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可披麻煞通常都出现在成亲的时候,难道最近村里有人办婚礼?”
所有人又看向村长,后者叹息摇头,“没有啊,这还有僵尸闹事呢,哪家姑娘小伙敢在这个时候办喜事。”
普桑面色惊疑,下意识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脑海里不断闪现在幻境中,花轿最后朝她撞来的画面。
成亲……会和花轿有关系吗。
也就是这么一回忆,又看到床上躺着的李挞,普桑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回忆起第四句话。
“引路魂到第四人,抓个人是替死鬼……”
她喃喃出声,瞳孔紧紧盯着床上代替水水昏迷的周伊泽。
这不正好灵验了第四句话的结果吗。
司砚看出普桑的魂不守舍,拍了拍脑袋,“不要多想。”
普桑可怜巴巴,“砚哥,我就是第五个人了,我也会变成这样吗?还是会直接……死亡?”
司砚尝试安慰,“在你的复习题没有写完之前,应该是不会。”
普桑:“……”
“谢谢啊。”
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什么鬼怪花轿,哪有大学生的期末周恐怖。
江诺:“这脖子上的疱疹像是蛊毒和尸毒的结合。”
暂时是没法醒来了,还是得找到破解的方法。
他伸了个懒腰,扬起乖巧笑容望向守在外面的村长家阿婆,“这里提供早餐吗?”
“有,有。”
阿婆意味深长点点头,带着他们往厨房去。
嘉宾团看着眼前每人一盘的生豆子面面相觑。
司砚抿了抿唇,不满放下筷子,扯了扯江诺的衣服,“诺诺,我好饿。”
江诺顺应本心,放弃吃生豆子,又开始从背包里掏吃的。
“€€…后生仔啊,要先吃豆子,再吃别的。”
阿婆颤巍巍在他们旁边坐下,布满皱纹的手摇着蒲扇,眼睛笑得眯起。
〖可能是习俗不同吧,我们这儿的豆子都是吃熟的。〗
〖就是绿油油生豆子这劲儿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到了江诺赚到盆满钵满的时刻!〗
怎么还强制别人吃生豆子呢。
江诺古怪瞥了眼阿婆,还是夹了两粒往口里塞。
咀嚼咀嚼,皱着脸吐舌头。
好苦。
比干嚼泥巴还苦!
司砚也一言难尽,费力吞下去后赶紧猛喝几口水,靠在江诺肩膀闷闷不乐。
“€€…还挺甜的。”
普桑惊喜咂摸了一下,“这豆子也是特产吗?为什么生的都这么甜。”
“那就烦请姑娘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长了疱疹的地方?”
阿婆乐呵呵转头看他,边扇扇子边解释,“这是我们村里,查是否中蛊毒的东西,只要中了蛊的人吃豆子就会觉得非常好吃,又甜又润,相反要是没中毒的人吃,就觉得无比干涩,连入口都困难。”
阿婆上了年纪,说话又缓慢,一段话愣是说了将近两三分钟。
普桑越听脸色越白,赶紧自己找了个地方检查身体,可什么都没有,这让她不由又想到幻境里的内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其实好像也并没有说,中了蛊的人就会长疱疹,毕竟这个村子上的蛊毒这么多。
那她这算好还是不好呢,普桑不明白,决定好好请教一下砚哥和诺哥。
但这两位哥显然没打算等她,吃了面包牛奶就出去寻找线索。
普桑赶紧跟上,顺便叫上了临时队员€€丑。
出院子时,江诺想了想,又折返回那个神秘的房间,问村长,“这里面究竟住的是谁呢?还不让我们进去。”
“这房子是空的,没住人,昨天不让你们进去,只是因为在里面放了驱鬼仪式的东西而已。”
村长随口回答,和众人说了几句,就拿着锄头离开了。
江诺和司砚对视了眼,不约而同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破败染上灰尘。也没有什么大着肚子的女人和满地的虫子。
就像是昨天的一切只是江诺的一场幻觉。
江诺打开柜子,里面依然只摆放了一个花瓶,近距离看才发现,这甚至不是什么特意雕塑成的,而是真真正正用了婴儿头骨做花盆底,还粘上了两只手臂的骨头。
“所以我那天没看错。”
江诺鼓了鼓腮帮子,示意司砚退后,抓着花瓶往地上砸。
骷髅头四分五裂,却从里面爬出一条黑蛇,速度极快,钻进院子里没了踪影。